第9章 第9章
1月31日，星期五，多云。
陆栖在安宁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分之二，慢慢地接近尾声，
前几天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她成年了。
而和陈燧，经过上次见面，他们的联系比之前多了起来。
这半年的生活可谓是酸甜苦辣。
如今又到了年尾，今年过年不算太早，在二月的四五号。
现在已经一月末了，学校和医院商量后放她们七天的年假，从年三十开始放。
陆栖现在这个科室护士长人比较好说话，她又多请了三天假，打算一号就走。
陆栖一年四季中最讨厌冬季，南方的冬天不会下雪，她从没有见过。
这里没有北方寒冷，也没有暖气，有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湿冷，万分刺骨，就这样硬撑着。
因为她要提前回去，这天下班后，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收拾东西，打算乘坐最后一趟班车到玉城，在她三姨家住一晚，明天早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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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镇
台球室里，陈燧一如往常的穿着白色t恤，一只手拿着台球杆，另一只手上，细长的手指中间夹着香烟，坐在台球桌边上，一只脚抬着，另一只脚落在地上。
旁边的张元，打进去了一个球，抬头看见陈燧坐在那，随手拿起桌上的巧可摩擦着台球杆头，又进了一个。
“听说你和陆栖又联系了。”
陈燧瞟了他一眼，嘴里吐出一个烟圈
“李鱼和你说的。”
是肯定句。
张元后面这个球没有进，坐到陈燧的旁边点了一根烟。
“那要在一起吗？”
陈燧按灭了烟，站起来打了一个球，
“不了吧。”
球进了，陈燧又换了一个方向打第二颗
“怎么？”
又打进了一颗球，陈燧抬头看了看张元，又低下头看着白球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张元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一句
“而且，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她。”
又是一杆，这次球没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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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陆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车站，找到车上没有几个人，她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她想着还好赶上了，有一次就是从玉城过来安宁，才去到车站，车已经走，不得不第二天请假，护士站还怀疑她是故意的。
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对着手里的车票找了一张相发了动态：回家过年啦。
戴上耳机，放了一首她最喜欢的粤语歌，把头靠在窗子上，这是陆栖一直以来坐车的习惯，比较有安全感的一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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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燧从台球室回到家，看到十分钟以前陆栖发的动态，她回来了。
又想到了刚刚张元和他说的话
“你就是想得太远，我就不信陆栖心里没有你，不然她去安宁干嘛，体验生活吗。不要说你不喜欢她了，不喜欢你找人家干嘛，吊着她？她都没有计较你删她，虽然也不是你删的，但是那次她离你越来越远了，听一句劝，不要等她彻底死心了再来后悔”
心里越来越烦躁，又点了一支烟。
第二天陆栖终于回到了家，晚上就约了白云她们出去吃喝。
她可太馋这口烧烤了，安宁的烧烤，又贵又不好吃，刚好白云她们也刚刚放假，毕竟高三了，过完年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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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找了一家开了十多年的烧烤店，一进去老板就问陆栖回来了呀，从小吃到大，算是看着长大了。
“你什么时候实习结束？”
点好菜，刚坐下来李鱼就问她
“快了，下个月。”
陆栖把碗筷的包装拆了，拿出里面的水杯，挨个到了一些茶水。
“还要回学校吗？”
“回，五月份要考资格证。”
李鱼停顿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她
“你和陈燧现在怎么样？”
这半年里，李鱼是在外面住，所以除了她在学校没拿手机以外，陆栖都会和她说一些和陈燧发生的事。
李鱼应该算两方的朋友吧，都很熟悉。
“没怎么，还是老样子，暧昧不清。”
陆栖双手杵着脸望着她
“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他，我也能感觉他喜欢我，谁都没说。”
近来，陆栖的思绪很乱，她觉得她见到陈燧还是会心动，不是小时候那种懵懂，是想和陈燧有未来那种。
是不是暧昧时，特别容易上头。
但是她发现陈燧隔着许多东西，跨不过去。
她现在可以不计较陈燧之前删了她，不代表以后不会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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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的第三天就到年三十了。
当天晚上睡在床上的陆栖一直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打开手机，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找到和陈燧的聊天页面
【陆栖】：“过年快乐！”
心脏扑通的跳。
“你也是。”
没有等多久，陈燧几乎是秒回。
陆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第二句就发过来了。
【陈燧】：“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穿着红色衣服，是你吗？”
【陆栖】：“应该是，你在哪见到的？”
陆栖盯着屏幕思考了一下，她今天确实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但是今天晚上她没有出门。一边想另一边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手机屏幕。
对方还是秒回。
【陈燧】：“我七点多的时候在邝琦家门口等人，看到你从对面走下去，看着有点像你。”
【陆栖】：“哦，我那时候刚从我奶奶家吃完饭回去，你怎么没喊我？”
陈燧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路上都低着头看手机，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人，陈燧就这样看着她玩着手机走掉。
【陈燧】：“我想你肯定没有看到我，所以我就没有喊你。”
不想就不想，还我没看见。陆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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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半。
到了年初二这一天，她的年假已经过完一半了，家里人都在安慰她还有一个月就解放了让她坚持。
而这两天的生活真所谓是过得多姿多彩。
一天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吃，他们这个小镇年味比较重。
也可能是这里的人比较爱吃。
烧烤摊，从早摆到晚，人上人海，络绎不绝。
这人海中的其中一员当然还包括陆栖。
可能联系吃了两三天，已经吃腻了。
毕竟再吃下去就要上火。
不，是已经上火了。
陆栖望着镜子里冒出几个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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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二点，某个ktv包房里，
白云她们听着陆栖那鬼哭狼嚎的歌声，差点没被送走。
只有陆栖自己沉静在她的世界里。
要怎么形容她的歌声呢，明明她唱的是这首歌，可她唱得又不是这首歌。
在陆栖的心里，她已经成年了，她要把以前妈妈不让进的ktv补回来。
白云来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对着她耳朵嚎
“姐妹，你不要唱了哈，我们去喝酒。”
顺势把话筒拿给了旁边的李鱼。
李鱼是声乐类的艺术生，她拿过话筒后，她们的耳朵终于正常了。
就在这时包房的们被推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是张元。
她们只是在他进来是抬头看了一眼，都没在意，知道他是来找李鱼的。
就在她们没理会的时候，张元来到陆栖旁边说了一句话后才慢慢坐到李鱼身旁。
只见陆栖的身体突然变僵硬，
张元说
“陈燧喝醉了，要找你，你等下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陆栖不信，
不信陈燧喝醉，也不信陈燧找她。
从中学开始，陈燧那个酒量是有目共睹的，能喝醉他的没有几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喝酒。
要说陈燧找她，那更简直是笑话，陈燧会找她，猪都会上树了。
要找早就找了。
只楞了一瞬间，她就想通了。
陆栖又回到了刚刚的状态，继续和白云讨论她的爱情。
仿佛刚刚的话没听到。
白云近来和许靖发生了矛盾，许靖是她男朋友，而他们两个吵架这种事情随时都在发生。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一直觉得她和许靖的感情就不对等，一直都是白云付出的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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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鱼见到张元去找陆栖根本不会怀疑什么，一个是陆栖的闺蜜，一个是陈燧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张元真能和陆栖有什么那才叫见了鬼。
李鱼见他坐下，背靠在沙发上，两条细长的腿搭在桌子上，她不得不承认，张元身材确实好。
“你刚刚和陆栖说什么了，我看她脸色都变了。”
张元一只手搂过李鱼的腰，嘴对着李鱼的耳朵，吹出了热气，弄得李鱼浑身不舒服。
“我说陈燧找她。”
李鱼想推开他，可是张元怎么会让她轻易推开，她只好保持刚刚的姿势。
“陈燧怎么可能找她，你不要骗我。”
“怎么不可能，陈燧喝醉了，一直趴在我肩上，抱着我喊陆栖。”
李鱼很吃惊，她和陆栖一样，本能的是不相信陈燧会喝多。
或许陆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啊，陈燧和陆栖不联系的这几年从来没有喝多过，更不要说喝醉，陈燧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不会做超出预料的事。
张元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样，
“你不信等会儿自己去看，叫上陆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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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ktv里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看着眼前的情况，陆栖无了个大语。
张元楼这李鱼走在前面，许靖来接白云走在最后面吵吵嚷嚷，而她的身旁是吉雅和她的暧昧对象。
成双成对，陆栖成了孤家寡人，默默吃下三大碗狗粮。
走着走着，张元和李鱼折回来游说她去看陈燧，原本坚定的心，飘走了。
陆栖鬼迷心窍地跟着他们两个到了一个烧烤摊，有十多个人在。
张元过去陈燧身边，推了他一下
“你刚刚不是要找人家，现在人家来了，你又不说话。”
她只见原本趴在别人肩膀上的陈燧，抬起头，目光深沉。
看向陆栖是多了一丝埋怨。
陆栖不懂，他有什么埋怨的。
陈燧坐的是以前老式的椅子，长长的一条，可以坐两个人。
身旁的人起身让出了位置。
离开时嘴里还念叨着
“刚刚陈燧一直趴在我肩膀上叫你的名字。”
说完还有一点委屈。
在陈燧地注视下陆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坐在他身旁，会感到慌张和不安。
“你喝了多少，张元说你喝多了找我。”
陆栖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陈燧终于收回了那种埋怨的眼神，又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没有醉，他骗你的。”
陈燧心想他确实没有醉，只是喝了好几纸杯的白酒，大概五六十度，开始打头了而已。
他只解释了一个问题，没有解释找陆栖，说明张元说的是真的，是他找陆栖。
“那你找我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