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353章 钻进虎口送肥肉
话说左良玉听了张献忠自报家门，顿时心惊肉跳，却又动弹不得，还提不起来内气，首先想到的是：他这是要来行刺！所以，说话都结巴了！
张献忠见左良玉那个样子，心中好笑，不温不火地说：“左良玉，你不要总想着，咱张献忠潜进你帐里来，就一定是来刺杀你的嘛！你这是不是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自古道，不打不成相识，你左良玉自从在罗猴山伏击咱张献忠吃了亏，打到现在，也算打过很多仗了，你总在吃亏，咱们早就打成老朋友了，只是无缘相见而已，咱张献忠今天来此，是特意来交朋友的，你怕啥呢？你用脚后跟想想啊，以你左良玉这么高的武功，我们点了你的制动穴和气门穴，你都看不见，我们要真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从动不得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命了，你说是不是呢？”
这倒是个理儿，他们能在咱不知不觉中就点了咱的穴，自然也能在咱不知不觉中就杀了咱，可他们并没有杀咱呢！左良玉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下来，问：“你八大王既然这么说，左某且相信你，那么，你们怎会由我的信使带进营里来的呢？”
张献忠说：“到底是大帅级的高官，判断事情知道往深里去想。这么给你说吧，咱张献忠，现在已经把南昌团团包围，也正在包围你左良玉，张某要消灭你们这六个都司，总不会比消灭你、龙文光和杨胖猪三人十个都司还难一些吧？那不过是花一两天时间的事儿，你和吕大器，就都会从崇祯老儿的兵部编制中抹去，你这医次是注定回去不了的！再实话告诉你吧，张某人从来做事不做绝，在枸坪关伏击你们三支大军时，张某就放龙文光带回去了几千人，要是有心消灭你，你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吧，那次你左良玉能全身而退吗？你们三支大军一个也跑不脱！只有杨胖猪，不是张某发善心，咱放他杨胖猪，那是要让他自己去死，张某判定，他杨胖猪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告吹，注定不敢回朝廷，否则必被崇祯老儿灭了九族，他必然会选择自我了断，结果怎样？他果然服毒死了！咱打到武陵去时，还把他老家的祖坟给捣毁了呢，因他杨胖猪太歹毒，咱还是替崇祯老儿灭了他的九族，不信你到武陵去看看！所以，这一次要灭你，你的兵一个也跑不脱！为什么要想放你一马呢？因为你左良玉不过是奉命行事，还没有他杨胖猪那么歹毒，所以你要掂量掂量，你愿意死呢，还是愿意活？”
左良玉一想，觉得在枸坪关兵败那次，还真是张献忠放我们跑了的，他要是堵着杀，那次肯定就完了！这会儿听张献忠这一说，觉得张献忠并非说大话，他肯定有能力消灭吕大器和咱这三个都司，毕竟这次官军的数量，才枸坪关那次的三分之二呢，那次都是被放跑了的，这次他们要是不放条路，那还真说不准是啥结果呢！此刻张献忠让掂量掂量，左良玉就有些不解，问：“八大王此话怎讲？”
张献忠说：“你想啊，你和吕大器来和咱张献忠死磕，你们两人都必然被我杀死，大不了咱张献忠多损失点儿兄弟，但你们却是死定了！往你们官军方面的最好里说，你们就算赢了，把咱张献忠杀了，虽然说这是连门儿都没有的事，但咱且做个假设，这朱明王朝一旦没有了咱张献忠，他吕大器还做他的江西总督，多少还能有点儿功劳，可是，朝廷还要你左良玉作甚？难道不会兔死狗烹，被崇祯老儿清算你左良玉的旧罪吗？有张献忠在，你才能有用处，你想想不管是杨胖猪上台，还是姓丁的上台，你左良玉是不是因为有咱张献忠，你才能活命？可见，张献忠就是你左良玉的救命恩人！”
听张献忠说到这儿，左良玉一想，觉得还真是这样的！就问：“那么，这一次，你意欲何为？”
张献忠说：“张某人意欲让你退兵，仍然退到你的长江以北寻找咱张献忠的状态上去！”
“那朝廷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左良玉问。
张献忠说：“只要等到你退走了，咱把吕大器消灭个一干二净了，谁还能知道你左良玉临阵撤兵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某天朝廷知道了你左良玉来驰援过南昌，你说等你接到信报赶到时，南昌早已失陷好多天了，这不就顺理成章吗？”
“这倒是！”左良玉不自觉地随口说道。
“不过，”张献忠说，“你何必总要把自己的脖子伸到崇祯老儿的砧板上放着呢？你这次退兵了，因为咱张献忠还没被剿灭，你就不会有危险，你就有时间，你何不找个机会，扔掉你这顶破乌纱帽，隐形埋名，跑到哪个隐秘地方，置它个数百上千亩田土，盖一所大庄园，颐养天年，岂不是好？”
真还别说，这个主意，却是左良玉在闲暇时常常幻想的事情，但奈何没有那份雄厚的垫底本钱，否则可能在罗猴山兵败后就已经潜逃了！于是说：“八大王此言，倒有几分道理，但说个不好开口的话，左某的官饷虽高，但到底数量有限，是死收入，左某带的兵是要打仗的，就不敢剋扣军饷军粮，有时反而还要周济同僚，与地方官是远远没法比财力的，果真按八大王所说，那左某可是囊中羞涩的呢，这种归隐田园的事，也只能想想而已！”
张献忠见左良玉的思路，已经跟上自己的套路了，示意四个小将打开四个黄绫包袱，指着说：“左帅请看，这是什么？”
左良玉一看，这是四大包袱黄灿灿的金元宝呢！看上去不会少于四百两啊，这可是黄金呢！见到这么多钱，又再次结巴了，问：“这、这、这又是何意？”
张献忠说：“这些，张某早就为你左良玉想好了，你考武进士不就是为了凭一身武功参军当高官吗？当高官不就是为了挣大钱吗？只可惜你当了武官，你看那些当文官吧，别说县令府尹了，好些里长都比你这剿总富裕得多！而你，不仅没有喝兵血的条件，还随时都有身家性命的危险！张某给你准备了你想置多大家业就能置多大家业的本钱，这下子，你总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怎么样？”
嗯？这张献忠，无事献殷勤，他要没有相求，能舍得送这么多钱财？他竟然送这么多钱，难道他是因此刻兵力空虚，怕咱来合击他？左良玉见了这么多金元宝，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层，莫不会让自己失去了立功机会？就问：“敢问八大王，你怎么舍得给左某送这么重的大礼？莫非有事相求？”
张献忠心里一惊，心想这厮难道看出了什么道道儿？就说：“左良玉，你的小命都是咱张献忠想取就随时能取到的，你的军队，还莫说咱的大军，就是咱们这七个人，就能把你手下的大将给一一杀了，你都不知道就被我们点了穴，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觉得咱张献忠还能有啥事相求于你区区左良玉吗？咱张献忠恨的是崇祯老儿，恨的是朱家王朝，和你左良玉打仗，反倒打成了朋友，看你们为朱家人卖命，真为你们不值，这才和你交个朋友，给你指条明路的，至于钱嘛，区区薄礼，算不上什么，为你解除他日归隐的后顾之忧而已！哦，对了，要说相求，这四百两黄金，权当就是为了避免你我两军开战而损失的兄弟们的买命钱吧，不过，你是领教过的，你们三军来合击咱张献忠时，你们死得多还是我们死得多？所以说呀，就连买命钱都还扯不到一起去！”
听张献忠这一说，左良玉还真要认真想想了，从这张献忠的所作所为和所说来看，还真算是给自己指的一条明路呀，说真的，要是自己再次兵败，断无能够再次免罪之理了，要是自己获胜灭了张献忠，自己也就没有用处了，也是要被清算旧账的，最轻的后果都是失势！要是这次撤了兵，一时半会之内，朝廷还不会知道实情，而张献忠尚未被灭，自己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只要时日能长久一点儿，必然就能找到一个机会潜逃，或者制造一个假死，真身则改名换姓，这四百两黄金，再加上自己还攒有千余两白银，却是可以到偏远地区去既置田又经商了，还可以开武馆传艺授徒，过点儿正常百姓的日子……
张献忠见左良玉迟迟没有说话，就说：“左良玉，张某的话，言尽于此，你早就厄运当头了还执迷不悟，你若是仍然要给崇祯老儿卖命，那也就由你了！张某人并没有建议你背叛朝廷而投诚到我义军中来，你就不算变节，为了你能功成身退，还给你把钱都准备好了，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好，我们还是包好金元宝，我们自己回去准备作战吧！”
四个小将会意，就各自包一包，包好就要往肩上背。
左良玉忙说：“且慢，且慢！左某人并没说不接受八大王的美意嘛，只不过，如此重大的事情，左某总还是需要考虑考虑嘛！好，一言为定，左某答应八大王的提议，明日上午，一准撤军，回到江北去！但是，左某这穴位——”
张献忠说：“你只管叫那两个信使来送我们出营，再有半个时辰，你的穴位会自动解除的！”
左良玉只道张献忠他们对自己还不能完全放心，就不再说穴位的事情了，立即高声把那两个信使叫来，先警告道：“今晚之事，是因你二人引起的，要是你二人说漏了嘴，首先杀头的就是你二人，听清楚了吗？”
“小的自然知道，就请大帅放心！”两个信使连忙回答。
左良玉说：“你二人此刻仍然把七位义士当成吕帅的信使，送出营去！”
“得令！”两个信使对张献忠等人弯腰伸手说道：“义士们请！”
然后，两个信使仍然是一路回答口令，把张献忠等人送出了大营，又亲手把马给他们牵过来，临别还故意说：“拜托七位向吕大帅问好！”
张献忠等人回去后，都已经到次日凌晨的寅时时分了，景大山、吴刚和肖锋放心不下，都还守在中军帐里面，等他们回来。
听张献忠等人说了事情经过后，景大山说：“虽说咱们手里抓着了左良玉的软肋，但到底还是要靠八大王老弟胆大心细，随机应变啊！”
张献忠说：“当然，那四大包袱金元宝也帮了大忙了！瞎子见钱眼开嘛，何况那么多黄金呢！三位兄长，拜托你们明天早上安排几组化妆探子，看左良玉那厮啥时候撤兵！”
“好的，你们一晚上来回跑这么远，办这么多事情，辛苦了，放心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