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嫁庶妃 13
百里朔随乔玉儿离开后，江听柳似是看够了戏，不等百里朔回来就起身告辞。江念芷挽留不住，便送她出府。
路上走到一半，江听柳劝江念芷道：“小芷不必再送了，回去吧。王爷说不定已经回你那儿等你了。”
见江念芷为难，季出虞也赶紧配合说：“没事的念芷，我送大小姐出去就行，你先回去。”
江念芷心头别扭和不适感更甚，她低了低头，掩去眼底的暗色。
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让初鱼和嫡姐接触……
她看了看均在等着她走的两人，尤其是满脸企盼的初鱼。最后她默默点头离开，只是走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女主走了，季出虞松了口气，看向好整以暇的女配。自己还有事要问她。
而江听柳好似明白季出虞的心思，令侍女们离得远远的，自己单独同季出虞说话。
两个人相对而立。路旁的榕树亭亭如盖，将二人笼罩于一片荫蔽之下。偶有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斑驳的光影投在她们身上脸上。四下安静，除了清脆宛转的鸟叫声和早夏的第一声蝉鸣以外，几乎听不到其它声音。
“你……”季出虞原本在等她先开口，见对方始终不说话，有些懊恼地抬起眼，沉不住气问道，“方才为什么要替瑶夫人求情？”
不知是不是季出虞的错觉，江听柳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表情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谁在跟你玩“谁先动就输了”的木头人游戏啊！说正事呢！
然后下一秒，她听见江听柳给自己的回答。
“她想救那位瑶夫人，你一定会帮她，对吧？”江听柳轻声说，“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自然会为你达成。”
季出虞没有因此动容，反而警惕地盯着她，想知道这位大小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少女亦收敛了脸上淡淡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
“果然。你还是忘了。”
最终，少女轻叹一声，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转身而去。
云烟般缥缈的叹息声很快湮没在风里。
忘了？忘了什么？季出虞一脸迷茫地看着江听柳远去的身影，久未回神。
关于女配江听柳，原本就有一个令季出虞费解的谜题，现在又多了一个。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的季出虞把正在休眠补充能量的系统光团叫出来，“我之前见过女配吗？”
为什么她一副早就认识我的样子？
她说自己忘了……是指忘了她？可季出虞确实在此之前没有见过对方，也想不通自己能在哪里见过这位丞相家的大小姐。
季出虞从前常年待在还月阁，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来说，江听柳这样出挑的人，如果自己出任务时见过的话，不可能会没有印象。
“抱歉宿主，系统里只能查到与本世界相关的剧情资料，你之前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事情是无法搜寻的。”系统讪讪地说。
季出虞：“……”你这系统有个啥用。
既然系统指望不上，那只能自己琢磨了。其实季出虞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只不过，这种可能性让她有些不安。
满腹的疑虑还没理顺，到了晚上，她又被百里朔叫了去。
男人久立于书架旁。虽然明知自己请了客人过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抽不出身。而被叫过来的“客人”季出虞随意找了个角落坐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敲在椅子扶手上，发出点轻微的响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季出虞神情越发不耐时，百里朔终于回过身来。他注视着季出虞，欲言又止了半天，说：“你当初为何会执意要做念芷的护卫？”
对于这件事，其实当初他就有过疑惑。只是那个时候他对此并不特别关心，只是随意应许了这位还月阁派来的、禀性怪异的协助者。
“无可奉告。”像是认为他这话毫无边界感，少女不悦地皱了皱眉，断然道。
于是百里朔又问了她下一个问题：“你和她很亲近？”
他没有因为对方无礼的行为而恼火。连百里朔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如今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同眼前这个人之前还因为此事发生过不愉快，而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锲而不舍地追问着她。
季出虞改了眼色，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儿。她这次没有回答百里朔，而是托着腮，直截了当道：“你喜欢上念芷了？”
百里朔一震，没有反驳。不过，尽管没有否认，但他也没能回应季出虞这个看起来很容易答复的问题。
对面的人显然也懂得他在郁结什么，嘲讽一笑：“看来宁王殿下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困境。”
他缄默良久，黯然道：“念芷……她很好。”
好到他明知已经心系听柳的自己不该招惹对方，也还是不愿放手。
“她是很好。所以，不要伤她。”
少女冷峻锐利的目光下，百里朔神态不自然地挪开眼，罕有地感到困窘。
“我该如何做？”他喃喃自语。从来沉稳自信的宁王，现在却是十分惶然的模样。
“宁王殿下，你会放弃皇位吗？”
不可能。心里的声音坚定地告诉他，他为了皇位已经铺垫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而且听柳还在等他解救，他没有退路。
对方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心里还有着别人这事暂且放下不提。如果你决定要坐上皇位，那么念芷就必然要成为深宫里的一员。如同白纸的她会不会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里被毁掉……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宁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百里朔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他闭了闭眼，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言尽于此，至于其他的，就由宁王您自己去考量了。”季出虞起身，板着脸道，“我还得去赫连家，先行告辞。”
男主这边倒是一直在季出虞的把握之中。在听了她这席话之后，男主应该会更加坚定地像原作里那样，在登上皇位后赐予女主假毒酒，安排她假死，让她去过自由的生活。
唯一需要担心会出问题的环节，是女配调换真毒酒的部分。毕竟女配现在表现得确实很反常。不过这个环节有没有都已经不要紧了，倒不如说没有反而省事。反正到时候自己也不可能会告诉女主，不是男主真的想杀她而是女配制造的一场误会。
想到女配，季出虞又开始头疼了。
江听柳离开时的那声叹息，让她莫名感到心神不宁。
自己究竟是在何时见过对方，却又忘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