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讨要说法
他的行为在楚筱妍看来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段御云!”楚筱妍生气了,只有她特别生气才会直呼儿女全名,“你真是好样的!连你娘都隐瞒了是吧!”
过高声音逐渐引起周围其他人察觉,段萧然猜测儿子可能是不想当这么多人的面提起此事,拉了拉妻子衣袖,“妍儿,先上车。”
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楚筱妍经他提醒,也注意到周围其他人开始好奇的向他们一家投来不解目光。
明白段萧然的用意,楚筱妍深呼吸一口气,和放学的四人钻进自家马车。
车厢内,楚筱妍和段萧然并肩而坐,双手环胸盯紧对面满脸局促的儿子,“如今能说了吧?”
段御云低了低头,不说话。
怒气值爆表的楚筱妍转向他身边的韩淡和马三,“那你们呢?你们也无话可说?”
韩淡和马三先是摇头,后又齐刷刷点头。
清儿则被兄长紧紧抓着手不让她回答。
楚筱妍怒极反笑,“行啊?这才几岁就知道跟你娘亲隐瞒撒谎了?”
“我就问你,你脸上的淤青到底是不是跟别人打架留下的?”
楚筱妍那叫一个生气,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两个娃,和丈夫含辛茹苦养大一点,这才多久呢,儿子就学会了跟她隐瞒撒谎。
“你不说话,那我就去学堂问夫子去!”
实际她并不能确定学堂夫子知晓这件事,只是故意吓唬儿子。
果然,段御云被她一吓,总算不那么沉默了,“娘,我这淤青不是别人打的,不信你问妹妹他们。”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段御云唯一正面回应的只有淤青并非跟人殴打所致。
楚筱妍懒得去跟他们实证,她真正想知道的是这淤青来历,一句“不是别人打的”没半点意义。
“你知道为娘真正用意。”
两个孩子自幼聪慧过人,楚筱妍随意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越明白,却越沉默。
纠缠半天半点有用消息都没有,楚筱妍叹了口气,“过来,上药了。”
眼看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先给儿子的淤青涂点药以便早日恢复。
回到家直到熄灯歇息前,家里的气氛都充满诡异。
主屋卧房,楚筱妍坐在梳妆镜前,取走发簪解开发髻,“我还是想不通。”
铜镜中隐隐约约倒映着一抹倾长身影,“世间想不通的事多了去,没必要桩桩件件都去刨根问底。”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抽走一支玉簪,楚筱妍转过身,直直看着那抹身影。
她想不通的是云儿为什么要隐瞒淤青来历,他不会不懂。
“我们的云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们不要逼他,或许等他想开了,自己就会告诉我们。”
段萧然和楚筱妍看法截然不同,男孩子受点伤很正常,想他当年习武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当然,妍儿会为云儿担心也是正常。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快担心死了!”
她担心这背后另有隐情,云儿向来热情开朗,从未跟同龄人结过仇,无缘无故不会留下这么大一片淤青在脸上。
“我知道妍儿你是怕有人故意欺负咱们儿子,可你别忘了,咱们儿子身边有两个大人陪伴,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段萧然安慰她放宽心,事情可能很复杂,但也可能并不复杂。
楚筱妍抱怨了几句儿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了,摘走发髻间佩戴的所有发钗发簪珠花,松开堆成云朵般的鬓发,准备熄灯就寝。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主子、夫人,你们歇下了吗?刘大突然造访,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们。”
剑一冷漠低沉的嗓音传来,楚筱妍和段萧然面面相觑过去打开门,“你说谁来了?”
“刘大,就是那个混混刘大。”
暗卫首领重复了一遍,来访之人正是刘大,并非楚筱妍听错。
“他来干什么?”还是就寝的时辰跑来了,发哪门子疯?
“刘大说小主子今日在学堂里揍了他儿子一顿,此次前来是为了讨个公道。”
剑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明刘大来意。
楚筱妍心里咯噔一下,“等我们换好衣服,马上去见他。”
她就知道云儿脸上的淤青没那么简单。
段府,待客花厅。
点燃的烛灯在灯罩下静静燃烧,一支支蜡烛烧得旺盛,将整间花厅映照得宛如白昼。
楚筱妍和段萧然重新穿戴整齐跟随剑一走进花厅,厅堂正中央地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人身影。
大的就是刘大,小的是他儿子。
刘大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向门口,发觉来人是楚筱妍和段萧然夫妻俩,气势汹汹炸开锅,“你们不该给我儿子一个交代吗?”
“瞧瞧你们的好大儿对我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刘大愤怒地转过儿子,让他正面朝向段萧然和楚筱妍。
男孩本就胖乎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一侧腮帮子还肿了起来,导致一只眼睛只能勉强睁着,又滑稽又可笑。
“你说什么?”
楚筱妍拧着眉,有些无法理解刘大话中含义。
云儿应该给他什么交代?又对这小胖子做了什么?
“你还跟我装蒜!”刘大瞪大牛眼,要不是有段萧然和剑一在,早就恨不能冲上去,跟楚筱妍理论一番。
“我儿子脸上这伤是被你儿子打的,你还想否认不成!”
“你有什么证据?”楚筱妍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没有证据就来找我,说你儿子被我儿子打了,该不会故意栽赃陷害吧?”
“放屁!我儿说了,他这伤就是被段御云打的,还是说你儿子不叫段御云?”
刘大凶狠质问着,推了推小胖子肩膀,“说,是谁打的你!”
“是,是段御云……”小胖子低声道。
“听见没?这就是证据!我儿子亲口说了,他脸上的伤是被段御云打的,你敢说你儿子不叫段御云?”
来的路上刘大早就打听好了,他可是全县消息最灵通的人。
要不是之前出去喝花酒,傍黑天他就领着儿子上门讨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