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天高皇帝远
这两者之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不成?
“大娘你别急,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把此事详细经过说出来,让我们帮你想办法。”
楚筱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她要帮老妇人解决的可不是寻常的家长里短,事关老妇人丈夫的性命安危,不拿出端正态度的话很难让对方信服。
“告诉你?”老妇人果然犹疑,“还是算了吧,姑娘你看上去可不像官府中人,告诉你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等县太爷回来再说吧。”
“即使县太爷平日里不作为,可他好歹也是我们当地的父母官。”
“不是我们瞧不起姑娘你,而是告诉你也没用。”
周围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击鼓鸣冤的老妇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楚筱妍没再说话,只是看了身旁男子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出面解决之前,先决意从这群百姓当中问一问关于当地县太爷的事。
毕竟他还打算借用该县太爷之手,解决钟秦国君一事。
“老人家,我看你们都聚集在县衙门前,想必这个县里的县太爷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吧?”
“屁!我们县里的县太爷能是好官?我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升起,月亮打东边落下。”被段萧然问话的当地百姓没好气道。
一旁的其他百姓亦是纷纷附和,“可拉倒吧,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来县衙告状,屁用没有。”
“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帮王大婶告状,你是没看见,王大婶的老伴被人打的有多惨。”
“腿都被人打折了!”
诚如这些聚在县衙门前的百姓所说,他们之所以会来此,主要目的是帮王大婶伸冤。
“奇怪,你们的县令不管事的话,上面就没有派人下来考察过吗?”
难道钟秦跟他们西梁不同,朝廷从来不会派钦差下来巡视吗?
“派过,但是没用。”平时就爱闲话的老百姓可算找到机会打开话匣子,大有一倒苦水的迹象。
“朝廷跟他们是一伙的,加上我们这里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县令就算不作为,你又能拿他怎样?”
“天高皇帝远啊!”
围在楚筱妍和段萧然身边的百姓叫苦连天,听完他们倾诉的小夫妻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神色。
是啊,就跟这群穷苦百姓所说一样,天高皇帝远,区区一小县城的县令不作为,钟秦国君也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二位,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的冤你们伸不了。”
“那可未必。”
该问的答案都问出来了,段萧然微微一笑,取下佩在腰间,卫林相赠的金牌,以及他们先前从钟秦王宫中顺手牵羊牵来的钦差印鉴。
“我乃奉国主之命微服私访的钦差,你们的冤情我来给你们伸诉。”
“钦,钦差!”
“你是微服私访的钦差大人?是真的吗?”
“我以前见过咱们县太爷的官印,的确跟这差不多,只是没有他手上的这般精美复杂。”
“这么说真的是钦差大人?太好了!我们的冤情可以伸诉了!”
起初一脸愁眉不展的百姓都围在了段萧然身边,争先恐后希望他能帮他们摆平自己家的冤情。
段萧然也不含糊,在妻子楚筱妍的协助下很快便摆平了这些麻烦事。
原本就为官多年的他,处理起这等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本就小菜一碟。
奈何前来伸冤的百姓数不胜数,段萧然和楚筱妍夫妇一直忙到傍晚,才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伸冤的百姓。
楚筱妍其实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尽心尽力的帮着段萧然解决完每一桩诉讼。
两人在县衙门前的行为无疑引来了府衙官差的察觉。
得知他们是国主派来的钦差后,连忙把他们迎进了府衙内。
县令居住的内衙花厅,楚筱妍和段萧然坐在上位处,喝着县衙师爷亲自奉上来的名茶,催促他快些去叫县令回府。
“这都什么时辰了,本县的县令依旧不见踪影,你觉得于情于理合适吗?”
胜过浓浓夜色的凤眸瞥过侍立在旁的本县师爷,段萧然平静询问。
明明和以往无二的口吻,县衙师爷却听得直冒冷汗。
手中擦汗用的帕子更是被他用到仿佛能拧出水来,“小的已经派人去请大人回府了,还望钦差大人再等一等。”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唷!
钦差大人来哪儿不好,非得来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相信县令大人很快就回来了。”
嘴上这么说,师爷心里其实也没谱。
傍晚的残阳终是落入了西山下,弯月带着黑夜降临大地。
戌时三刻,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县令总算出现在了府衙里。
刚进门,一股刺鼻难闻的酒臭气息便扑鼻而来。
抖如筛糠的师爷刚想迎过去,就听见一阵娇笑声从县令身后传来,“大人,别走那么快嘛,等等奴家——”
酥到骨子里的柔媚嗓音响起,师爷狠狠打了个哆嗦,不敢回头去看骤然冷下的两人。
“大人嗳,你可算回来了!”
要是再不回来,他可真怕等了一个多时辰的二位贵客出手把这县衙屋顶给掀喽!
“师,师爷,本大人问,问你,今……今日……嗝……可有大事发生?”
喝到醉醺醺的县令例行公事般问着,本来是不抱任何打算,随口一问罢了。
哪想师爷立刻让开身,指着坐在主位上的一对年轻夫妻介绍道:“大人,这两位是国主派下来的钦差大人和其家眷,傍晚时分便到了府上。”
师爷隐晦的提醒县令,钦差大人已然等候多时。
可喝醉的县令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意识一片混沌,“啥?师,师爷你说……说啥?”
师爷只感到身后两道目光越发冷凝,扭头苦笑着对脸色冷漠的一对青年男女说道:“二位,小的实在无能为力了。”
县太爷喝得不知今夕何夕,只怕是连他自己姓甚名谁都无从知晓了。
“你让开,我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