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亮了，不再心存幻想（四）
我醒来，两个孩子也回来了，净顾着哭去，餐也没叫到。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晓晓和宣儿的声音同时传来。
“妈妈，在这里，”我朝着房门外喊了一声，从床上起身，走出到客厅，“你们先去洗手，等会就可以吃饭了，”我拿手机拨向马路对面小炒菜的馆子，点三个孩子们爱吃的饭菜。
我打完电话，将客厅的灯全都打开了，坐在沙发上还在思索刚才梦境。晓晓和宣儿洗完手走到我面前，宣儿钻进我怀里，“妈妈，你不开心吗？你跟爸爸吵架了吗？”他小小的脑袋探出来，连发问着。
“妈妈，你们决定要离婚了吗？”晓晓柔软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低头看了宣儿，又抬头看了晓晓。
“妈妈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和爸爸吵架，不怕不怕，”我轻拍着宣儿毛茸茸的头，“宣儿自己看会电视哈，等会饭馆的伯伯会送餐过来，伯伯按门铃了，你喊我跟姐姐哈，”我说。
我与晓晓走到她房间，我坐在她的床上，晓晓则坐在书桌前。我说：“晓晓，你爸爸是已经决定要和我离婚了，今天小姨和外婆也来过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去办手续。”
晓晓表现得很是冷静，她问：“我和弟弟呢？我们怎么办？你以后还能跟我们一起住吗？”
“晓晓，妈妈接下来得话，你需要好好听着，不可以闹脾气，”我准备将这个残酷的结果告诉她，“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会被卖掉，因为弟弟还小，需要妈妈照顾，妈妈会先带着弟弟回外婆家生活，你先回去跟爷爷奶奶生活，至于上学没不会受影响，”我忍痛将这个信息量很大的结果告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
晓晓没开口。
“晓晓，你放心，只要妈妈稳定下来，会接你出来一起生活，到时我们母子仨人好好生活，但是现在还不行，妈妈必须做这个决定，你明白吗？”
晓晓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滴。我蹲在她面前，“晓晓，别哭，别怕，妈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妈妈现在暂时是不能抚养得了你们两个，”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我的内心极其难受，像是犯了天大的罪，心里在煎熬的受刑着，在她看来我是多么不靠谱的母亲，多么令她失望的母亲。
晓晓强忍眼泪，喃喃的说：“妈妈，我懂，我会照顾自己，你放心。”
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儿的懂事更令人心酸。
“妈妈，你还会再结婚吗？”晓晓抬头，眼睛闪烁着不安。
“不会的，妈妈以后都不会再结婚了，等妈妈稳定下来，便你与我们一起生活，妈妈在哪里，哪里就是你们的家。”我心疼的抱住我的女儿，尽量不让她陷入不安的情绪。
她说：“妈妈，我以后也不会结婚的，连爸爸这样的人都会出轨离婚，我不会相信任何男的，”晓晓满脸是恨意，愤愤的说。
“不不不，千万不能这么样，爸爸妈妈离婚，是我们的问题，你会有自己的生活，长大以后会有一个很爱的男孩子，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晓晓，千万不能这样想，”我急忙跟她说，不能让我不幸的婚姻影响到我孩子的未来。
晓晓不再说话，只拥抱住我，我们母女俩已经好久没有拥抱了，自从她步入青春期开始，我们便很少有肢体接触了，我对她的关心简直太少了。
我们擦干眼泪，一同出去与宣儿吃饭。
午饭完，两个孩子休息了一会儿又上学去了。
曾俊杰的信息随后也发来了，说房子已经挂出去，因为位置很方便，中介说，两三日便会有人上门看房，让我收拾好东西，不要到时显得很仓促。
这人一旦变了心，所有的决定便不会再有犹豫。我没有回复他信息，家婆打来了电话，“谭一啊，你怎样？我和你爸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一点不是人，”以接起来电话，家公家婆从电话传来了骂声，“这混小子，自己的家都不要了，一对儿女多好，谭一又顾家，他还想要什么，他总会后悔的！”我很是感动两位老人家，平日里我对也好，总不是所有人都是铁心肠的。
“爸妈，他不想要了，他是一定要离婚的了，甚至那个女人都已怀孕了……”我抽泣。
“谭一啊，妈也是刚知道，委屈你了，你们再好好谈谈，这段时间先两个孙子先送回来，我们照顾着，不用担心，”俊杰母亲平静了些，又说“我听俊杰说，那个女人怀的可能是男孩，谭一啊，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先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后面再做打算，可以妈？”她的声音变得小心试探了。
我断不会想到，他们是如此的想法，平日里担心他们不方便，我总会有时间就买好菜送回去给他们，有病痛也总是我在照顾着，果然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异姓外人，在这种时候，却会因为那个女人怀的可能是男胎，而放弃了一个人最低的道德标准。
我不再听他们说下去，“如你们所愿，你们还会再有孙子，以后你们家任何事情不再与我有关，”“谭一，妈不是这个意思……”我将电话摁断。
好，结了款，我们马上去办手续。我回复了曾俊杰，我不再会有幻想。
我立刻收拾起物品来。我想今晚等晓晓、宣儿下课就先带他们回我妈家暂住几天，其他事情，后面再做打算。
广州
19：00，今日难得下个早班。
小涵兴高采烈地小跑过来说道：“青儿，一起去吃饭吗？有人请客~“
我收拾包包，摇头，”你们去吃吧，我等会要去参加一个读书会，关注了好久的老师了。“
”你也太好学了吧，好歹明天也是周末，总归还是要稍微娱乐一些的。“
”不敢懈怠啊，好啦，我也撤了，你们玩得开心。“
我到书店时，读书会已经开始一小会儿了，二十平左右的小小的空间挤满了人。我正感到郁闷时，李子东发来信息，”邹青，你穿过他们进来，我在第二排替你留了一个座位。“我惊愕，李子东怎么会知道我来读书会。李子东是我们公司的长期合作的搭建商，与他对接也有三年之久了，但是，从未了解过，他居然也喜欢文学。
我满怀疑惑，终于挤到一个视野没那么拥挤的位置，看到第二排有一位穿着一件水洗牛仔外衣的男孩坐在那明显与他体格不符合的座位上，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我猫着腰轻走过去，李子东看到我，用手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我坐下后，向他晃晃手机，示意他线上聊。
”李子东？！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我连发几个问号。
他在身边轻笑，回复：”林老师的读书会我也关注蛮长时间了，我今天没什么事情，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他们当时还没布置好呢。“
我还没来得及打字，他又发来，”我下午在这边看书的时候，刷朋友圈看到你也转发了读书会的推文，想着你应该不会错过的，便一开始就留意门口你有没有来，果不其然，看到你在门口四周张望，我就发信息给你了。“
”噢~原来如此，那真得谢谢你，不然，我今天还真是要站着听完俩小时了。“
”好说好说，我们先听讲吧，课后再聊。“
聚精会神地听讲，两个小时的读书会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李子东起身伸伸懒腰，”嗯，肚子有些饿了，这家书店有宵夜卖，听说她们的饺子味道不错，要不，一起吃个宵夜？“
我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不过，为了感谢他帮忙占座位，还是请他吃个宵夜比较合适，”好啊，我请你。“
书店的宵夜只有水饺和酒，我们要了两份七色水饺。
”欸，原来你也喜欢散文啊，李总可真是赚钱与爱好两把抓，值得我学习。“
”我这是门外汉，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来书店转转，刚巧前几天再公众号看到有活动就过来，你们才是懂得欣赏的。“
”李总，这可真是谦虚了，我只是一个学生的角色。“
我们将这个话题推来推去好一会，水饺终于上来了，截止场尴尬的对话。
李子东递过来一双筷子，问道：”先吃点东西吧，你平时喜欢看哪些作家的书？“
”我平时啊，我看的书比较杂，各个时代的作家的书都会看一些，要说最喜欢，还是是萧红、三毛、张爱玲这几类。“我不假思索回答他。
”嗯嗯，果不其然，我猜应该是有这几位的作家的，你写的文章感觉有她们的身影，应该是有受到影响。“
我与他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些自己对散文和诗歌的不同看法。或许是我们聊得过于投入，都忘记了看时间，等反应过来时，已是十一点半多。
我先提出应该要回去了，准备打车时，李子东执意要送我，说太晚了，不安全。好吧，我也不想与他推来推去，好在，我住得不远，想着即使会尴尬，也不会尴尬太长时间。
一路上，他倒是没有与我尬聊，让我先休息会，而他专心开车。到我住的地方，他连下车都没有，直接开走了，符合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