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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霜来临之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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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

    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八点了,俊杰最近很是忙碌,时常要加班,刚来信息说,今晚又不回家吃饭了,会晚一些时间才能回家。我在客厅拖地时,宣儿在房间喊我,“妈妈,我有道题不会做,你可以教我吗?”“好的,等会,妈妈先拖完地先哈,”我又往晓晓的房间喊道,“晓晓,你作业做完了吗,你教你弟弟做一下习题吧,好吗?”晓晓,现在越来越不爱开口讲话了,成天回家就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哦好,等会,”晓晓应到。

    我在洗拖把时还在想,这样不行,等俊杰回来,得跟他商量让他跟晓晓聊聊,晓晓别是在学校被人欺负。

    我刚放好拖把,想去收衣服时,手机铃响了,屏幕显示是妈妈。

    “喂,“我说“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了,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也没什么事,”妈妈笑着说道,“你大哥要在重庆买房,你知道吗?”我心中不悦,“好了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对的,对的,他现在还差五万块咧。”

    “我晚点等俊杰回来再跟他商量一下,你也问问乐乐吧,”我说。“妹妹哪有拿得出来,她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妈妈赶忙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会跟俊杰说说先,”“好的,好的,记得了呀。”

    “俊杰呢,下班了吗”

    “还没呢,说是今天又要加班。””哦哦这样,工作呢,怎样“

    ”还行,他刚被提拔,下个月准备升总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那好事,好事,你自己的丈夫要看紧些,”“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工作,整日挂在他身上好了。”

    “谭琳要离婚了,你知道不”我惊愕,“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

    “哎呀,都一样,男人有钱了,什么都想要换的,车子,房子、最后就是换媳妇。”妈妈叹气,“所以你啊,你要自己上点心,”妈妈挂了电话。

    我收了衣服回来。“妈妈,我想喝牛奶,”宣儿在房间喊到,“想喝那就自己去拿呗,整天再喊喊,”晓晓不耐烦说他。

    “好了,好了,我给你拿,晓晓,你也喝一杯吧,”我去冰箱拿来牛奶给他们姐弟俩。姐弟俩还在写作业,我又去忙活其他家务了。

    22:00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两个孩子都睡下了,这会开始,才算真正是我自己的时间。我拿起压在宣儿书包下的瑜伽书来学习,想起,今天买菜时看见菜市场旁边的小区里开了一间瑜伽馆,想着,哪天我也能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瑜伽馆。

    这种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真无趣,等再过段时间,俊杰坐稳现在的位置,我干脆辞职回家好了。

    这样一想,我很愉快地翻开瑜伽书,汲取着专业知识,为后面打基础。

    我刚看了几页书,信息闪烁。显示的是琴姐,这姐姐这么晚还来在外面玩呢。打开手机,没看见像以往一样,她会发一堆的视频或照片,仅有一条短语音,“谭一丫,你睡了吗?我想问一下,俊杰在家吗?”她的声音充满着试探性,“还没,俊杰还在公司加班,你找他什么事情呢?”我疑惑地回复她。

    “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打你视频电话,你自己看吧,”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琴姐的视频电话打过来,突兀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了。

    视频那边的音乐声很嘈杂,灯光昏暗,走来走去的人很多,视频又总是摇晃不定,但,我还是能一眼看到,俊杰在一个包间里,环抱着一个女人的腰,那女人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垂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俊杰在身旁,脸上的表情不见平日里的严肃,身体很是放松的往沙发靠着。

    “谭一,你能看到吗?你没事吧,”我不知怎的,嘴巴像是被封住一样,开不了口,她还在电话那头讲话,我将电话摁断了,发了一跳信息给她,“琴姐,麻烦你发一个位置给我,谢谢。”

    窗户外面一片沉寂,漆黑。我的手不住的发抖,眼泪早已将书本打湿,因着孩子们在睡觉了,哭声被我咬进了手臂里。

    广州

    又是加班到十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大厦。现在回去也只能是在楼下打包一个炒粉吃了。

    我走去地铁站的路上,总会经过一家7-eleven便利店,他们都已经熄了灯。拿出手机,一天过去了,我的手机依然是安静得厉害,一个电话甚至一条信息都没有,每每想到这里,总觉得诺大的城市,我只一人在活着,没有任何人会想起我,可真是悲哀。

    于广州,还有千千万万的远离家乡来此谋生的人们跟我是一样,白天甚至晚上穿着打扮得很符合在这繁华的地段上班得白领。在高楼大厦办公,你是andy,她是kate,他是alec,更是有人为着符合高楼大厦的气质,狠下心来,将被外卖撑大的肚子硬是塞进了衬衣西裤里,将本应在平地稳健踏步的双脚挤进了奇形怪状的高跟鞋里,每天吸着肚子,踩着高跷过活着,一到夜晚,却又犹如一个孤独的灵魂,暗自神伤。

    或许,只有回到处于闹市中的陋室才能释放自己。

    我的住处极其简陋。在广州稍许便捷上班的地段租一间单间,便要花去辛苦上班一个月获得的报酬的20,且环境是如此的凄惨。想要走回住处,先是需要从地铁站步行十来分钟,再穿过仍在滴水的小巷,为此,不论晴雨天,我总会携带一把雨伞,还要再往狭窄得仅能容许一人行走的楼梯爬去。我的房间内,仅有一张高度近乎榻榻米的单人床,一张廉价的书桌,一个仅能放进叠好的衣服而无法挂立衣服的小衣柜,其他无。

    出地铁,穿过了一条繁华的街道,再往前走了十分钟,才回到我住的出租楼。“让一下,”“借过,”“不好意思,”这条充满着人间烟火的食街。几乎要等到凌晨才肯安静下来,我在一家时常打包的小店,打包了一份八块钱的炒河粉。

    爬上五楼,才是回到我的小单间。“我说过多少,没钱就不要买,能不能不要每次买完就找我付款啊!”住在隔壁的情侣又在吵架了。

    我有个习惯,吃晚饭的时候一定会打开音乐,实在是不想整个房间只有自己的咀嚼的声响。也不知道何时,我的音乐乐库整个都是治愈音乐的标签列表。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知我言中泪……”或许像他们所说的,越是在白天很快乐很友好的人,一到晚上便会陷入无限的悲伤之中。

    我安静地吃着炒河粉,这时我的手机信息闪烁了一下,我妈发来信息,“阿青丫,你下班了吧,那个房东发账单来了,你们今天发工资了吧。”今天的河粉,老板记错了,给我加辣椒,可真辣啊,眼泪都出来了,不是跟他说了嘛,不要辣椒,不要辣椒,为什么还是给我加辣椒呢?

    音乐声和我的抽泣声合为一体,形成了一首新的曲子,只是,这曲调让人听起来多少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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