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角的牌桌
答雅看着陈卓整理好的、任佳茵和岑言的粉丝挑动本次黑海行动的证据记录。
陈卓说，“你等什么呢？我们需要做的已经完成了，只要证明这次表演出现黑海不是因为你的演出情况不好，不会被凛冬的粉丝狙助演拖累乐队的问题，这次公关基本就已经成功了——我们眼下的证据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
佳茵的手机暂时打不通，答雅想和她沟通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她依然记得，是谁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刻，帮自己筛选律师、送饭助考、一直陪伴、持续安慰
如果在圈子里，没有什么是始终不变的，答雅想，至少很多年后，她还是想和佳茵一起吃黄瓜和水煮蛋，头碰头坐在一起聊聊天。
陈卓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因为半个小时过去了，任佳茵的电话依然没有打通。
答雅并不急迫，“没事儿，她看见了一定会回我的。”
陈卓冷笑，“她的电话打不通了！也不可能主动回电！回你什么？回你这事儿她不知情、不干涉？回你后续别想把她拉下水？醒醒吧，她能保证我们不录音吗？她能确定我们这边的真实意图吗？她凭什么冒这个风险？我们也是一样的，你就能保证她那边不录音不诱导发言不重新剪辑吗？但凡有一边抱着这种怀疑，电话里根本就聊不出什么，车轱辘话来回转而已。答雅，公关就是各凭本事，任佳茵要是能在这种时候给你打电话，华和泽这么多年就真是白干了！”
答雅垂眸摇头，她不打算说服陈卓，因为陈卓并没有眼见过她和佳茵相处，也不了解佳茵的为人。
“去去火去去火。”潘易欣倒了杯茶，递到陈卓手边，笑盈盈地打圆场，“我一直留意着网上的舆情呢——其实大家都挺喜欢这个舞台的，一溜都是夸答雅和凛冬，事态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陈卓皱眉，“那是大多数凛冬的粉丝还没反应过来，正因如此，我们更要争取快些回应。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的证据是难以抗衡汹涌的情绪的。”
“佳茵会回的，卓哥，你这次跟她打过交道就知道了。”
答雅坚持，“等我们沟通之后再做决定。”
陈卓勉强喝了一口茶，仍是很不赞同的样子，但他也看出了答雅的决心。
隐藏在答雅温和的外表下，她有着一往无前的执拗和决定了绝不更改的坚定。
——如果不是这些，她早在第一回经历网暴的时候就已经垮了。
既然这是陈卓欣赏的点，那么他就必须包容这种性格在别的方面可能带来的弊端。
行吧，陈卓幽幽叹气。
还能怎么办？
等呗。
作为合格的经纪人，他邮箱里已经有了几份公关文章，起码能给答雅兜底。
等孩子自己摔疼了，以后就知道听老人言了。
答雅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手机，时间在等待中拉得很长很长。
某一刻，答雅的屏幕亮起，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微微的震动，这震动像一个开关，让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答雅身上。
手机甚至还未发出来电铃声，答雅就已经接起。
“喂，佳茵？”
“答雅”
任佳茵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不管怎么样，对这次的事件我都要说声抱歉，也麻烦你把凛冬各位的微信给我一下，我等会儿亲自道个歉”
答雅说了声“好”，听着佳茵继续。
“这次的事情，是我几个过于偏激的粉丝组织的，其中有一个还是未成年他们觉得之前的有些热搜是你买的，气不过就牵头建立了几十个粉丝间的群，暗地宣传吸纳粉丝加入我们的团队人力有限，不可能关注到每个粉丝的动向，或者监控到每个新成立的粉群所以就出现了这次事件。”
答雅顿了顿，“热搜？什么热搜？”
陈卓闻言，锐利的视线撞过来，示意答雅开启公放。
任佳茵吐字清晰明确。
——“关于我和你的演技比较，或者说，针对我用《沙生》得奖的质疑。”
岑言收到消息时很懵逼，江答雅邀请他加入视频会议。
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带着满头雾水和一点开心，他加入了会议——结果这还是个三方会议，江答雅和任佳茵的团队在画面里严阵以待、满脸凝重、十分专业，只有自己胡子不刮、邋里邋遢、像个渣渣。
传说级别的经纪人华和泽皱着眉头，像在确定什么，“岑言，你的经纪人呢？今天的会议需要你的经纪人在场。”
岑言像个不愿意叫家长的小学生，“没事儿，有什么事跟我谈。”
华和泽很坚持，“没有你的经纪人在场，我们聊过的东西很难作数，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
岑言更懵了。
陈卓观察着他的表情，“岑言，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粉丝参与组织发动黑海的事儿？”
——如果这个满脸问号的表情是装出来的，那岑言的演技完全当影帝了。
倒吸一口凉气，岑言觉得世界是如此的魔幻，“你说我的粉丝干啥来着？”
下一秒，他挺直了脊背，正了脸色，“跟我谈吧，我已经被公司和经纪人放弃了。”
这是一个效率至上的会议。
三方人马一碰头，一张一张地把手上的牌亮出来，就发现了问题。
有人要同时搞三家。
答雅听完华和泽的发言忍不住看向任佳茵，生怕她产生误会，“黑热搜不是我们买的，华姐，你手头难道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华和泽回道，“当然。第一，我们追踪了这些黑热搜的起源，那些营销号大多是圈内特定机构养出来的，标准的拿钱办事。通过这些热搜，谁能从中得利不是一目了然？第二，有些此类话题中最活跃的用户，比如不断转发、评论的，大多是新号，个人网页没有任何内容，分明是买的水军。综合两点，我那时很难不怀疑你们。”
陈卓点头，承认华和泽的话，“确实，肯定是买的，但不是我们。”
华和泽心里信了大半，仍摆出攻击的姿态，“你怎么说服我呢？或者说，你要怎么说服关注这件事的广大网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