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选择的余地
时隔九个月，江答雅再次收到各大经纪公司向她抛来的橄榄枝。
严决、任佳茵所在的，旗下星光熠熠的国内最大行业巨头星辉，经过综合评判，给了她一纸c级合约——毕竟答雅的丑闻余波未平。
星辉当然很好，哪怕是c级合约，也吊打市面上一批小作坊，但星辉的竞争太激烈了，拿着c级合约，好的剧本被a、b两级演员抢过，又能剩下多少？
仅仅是和答雅差不多年龄段的女演员，星辉已经签了5个，个个声势不错，内部的资源竞争党伐已经摆上了明面——但在星辉这个斗兽场中，任佳茵当下是笼子里面最凶猛的。
任佳茵凭借《沙生》出道，开局斩获了当年的最佳新人奖，是星辉第一个有奖项实绩的新人女演员，后续一部《炮轰前男友》，挑大梁担起了一亿三千万的票房，属同龄小花商业价值之最，春节档又在40亿贺岁片中镶边刷脸，一年拿下两个蓝血代言
一亿三千万，这个数字在答雅主演的23亿票房巨制《行刺》面前或许不值一提，但二者不能这么简单相比。
《炮轰前男友》是部标准的商业片，而且相当赚钱。
一部制作成本仅仅六千万的小妞电影，制作班底也不算顶配，人们进电影院，很大程度就是为了看任佳茵一个人，那这一亿三千万当然能体现她的票房号召力。
《行刺》的制作成本烧了5亿，汇聚了电影行业各个分支中的顶尖人才，观众进电影院，可能是冲着项元凯导演的名头，可能是冲着影帝影后的卡司，还可能是实力小生毕乐山的粉丝就是没几个人为了江答雅买票。
《行刺》上映后，尽管答雅在其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收获了部分好评，但她的市场价值并不算通过了验证，她还需要后续更多的作品来证明自己。
偏偏因为丑闻，她出现了9个月的职业空档，手头没有待播存货，甚至没有一个广告代言刷脸。
观众是健忘而薄情的，没有保持曝光的作品，这对每个上升期的艺人都是致命的打击。
答雅眼下的热度和转好的风评，能不能维系到她下一部作品播出？
她的下一部作品能不能有同样优秀的演技表现和良好的市场反馈？
她的丑闻要如何才能洗白？
很现实地，经纪公司有自己的一套算法，答雅在他们眼中，不是最优的选择。
所以在星辉，答雅的评级只能是c，轮不上星辉最好的资源和团队。
经过反复思量，也参考咨询了一些人的意见，答雅最终放弃了星辉。
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九分是理智权衡的结果，还有一分，是出于一点说出来可能会被嘲笑的天真和理想主义——答雅不想和佳茵刺刀见红。
娱乐圈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竞争，每个能在屏幕前站稳脚跟的艺人，都踩着同行的断肢和血肉。
如果她和任佳茵在一个公司
利益使然，渐行渐远可能都算得上是温柔的结局了。
答雅不想这样。
玉山来的人依然是陈寄秋。
陈寄秋曾经非常非常看好江答雅。
在答雅的处女作《沙生》都未上映时，她就持续的敲了答雅将近一年，那时她为答雅带来的合约，是六年期限、保证每年至少参演两部五千万成本以上的电影和低至五百万的违约金。
——已经是业内新人难得的良心之选。
但两人似乎差了一点点缘分。
答雅丑闻爆发后，尽管陈寄秋也积极向玉山高层争取，但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
玉山那时开出的条件，是二十年期限，分成比例一比九，违约金两亿，没有选片权。
再次坐到一起，两人都有说不出的感慨和唏嘘。
说实话，答雅对玉山没有半点好感。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虽然是商人本色，总归是让人寒心齿冷。
这圈子瞬息万变，起伏不定，谁能一直站在巅峰？
低谷绝境中难道还要预防经纪公司的背刺？
陈寄秋是答雅愿意再次接触玉山的唯一理由。
中戏校园附近的咖啡厅里。
“答雅，我真的很高兴，你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陈寄秋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拿铁，“《沙生》和《行刺》我都有看，你演得很好。”
答雅笑笑，“谢谢陈姐。”
“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就是还有一个半月要期末考了，我们组的小品剧本还没磨出来。”
答雅说着流出有些自豪的神色，“葛老师要求很高，我们都不敢糊弄。”
许久不见，女孩比记忆中的样子更沉静，像经霜淬雪的寒梅，独有一份凝香。
她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要好。
对面的女孩穿着中戏的校服，在《行刺》上映后个人正向热度最高的时候回到了学校。
陈寄秋有些安慰。
“那些独木难支的日子，很辛苦吧？”
“我不孤独。”
答雅没有接过陈寄秋的话饵顺势卖惨，她笑得可爱，“真的，遇到了不少贵人，总算走了些好运。”
一份纸质合同从陈寄秋处移到答雅手边。
“看看？还是我们最开始的那份合同。 ”
六年期限，每年至少两部片，五百万违约金。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除了星辉和玉山，其他有签约意向的经纪公司重心并不在影视版块。
答雅吃过一次亏，知道没有公司的弊端，对签约的心态是很迫切的。
舆论公关、商务接洽、洽谈影视……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可惜找好的合作伙伴不比找个好伴侣简单，做错选择的后果比不签约还差，寻寻觅觅一段时间，答雅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只好自己先处理着找上门来的杂志拍摄和广告代言邀约。
广告代言的水很深，答雅不敢接，万一产品爆雷，就会使她本不富裕的路人缘雪上加霜。
来找答雅的也不是什么大刊，都是一些没什么名气，写写家长里短、情感鸡汤的三流杂志——毕竟大刊的卡人标准摆在那里，她暂时是够不上的。
答雅最后只接了一本新锐家居设计杂志的封面拍摄邀请。
杂志发来的邮件里有杂志的创办理念和品牌调性解读，工作态度就超出旁人一大截。
答雅细细看过，点开附件看他们两年前的创刊封面。
——18岁的娄靖宇穿着丝绒绿西服，在充满巴洛克风情的室内调试一个复古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