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中二病得治
第二天，答雅来到檀木云的工作室。
凛冬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檀木云、贝斯手乌彻、鼓手田壮都在。
他们从见到答雅的那一刻开始，连呼吸都放轻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曾经怀疑过檀木云刚刚告诉他们的新mv故事能否拍摄成功，见到她之后，质疑散去，只剩纯粹的感叹——太美了。
檀木云也不是纠结的性子，和答雅简单聊了几句，就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给她签字。
“合作愉快。”
他工作中的状态高效而从容，展现出强大的自信和掌控。
仔细看过合同，答雅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至少从现在起到毕业之前，她不必担心经济上的匮乏了。
半个月后，可可西里。
碧空如洗。
答雅忍不住拍了一张，发给娄靖宇。
答雅签过保密合约后，在来这的飞机上听到了凛冬乐队已经录制完成的新歌。
新歌叫《开枪》，答雅很难用语言形容她听歌的感受。
只是在12000米的高空之上，被激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已。
檀木云这支mv最省钱的部分可能就是女主角的片酬，他请来了国内最顶级的、按秒计费的制作团队，全员顶着高反，在可可西里争分夺秒的拍摄。
mv的创意由檀木云提供，他对自己作品的掌控欲苛刻到了每一个分镜。
在他的设想中，mv将在五分钟内讲述完曾在可可西里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故事。
乌彻和田壮在mv里饰演中青两辈巡山队员，答雅饰演巡山队员的女儿，檀木云饰演盗猎者。
mv的开头十几秒，是无声的、黑白的。
一管飘着硝烟的枪口，黑洞洞的像恶魔的眼。
《开枪》的前奏这时响起，干净的吉他弦乐，很不摇滚，温柔得像信徒在念祝祷的经文。
镜头摇晃几下，田壮踉跄着倒地，血渐渐从中枪的腹部涌出，滋孕了可可西里的大地。
下一幕，答雅穿着用黑红绿紫四个宽大的色带饰边的传统藏服，头发用松耳石、玛瑙、珊瑚、琥珀等直接穿串固定，分编成七八根小辫。
她素着脸，流着泪接过乌彻从父亲尸身上取回的枪支，磕长头五体伏地，以“身”敬佛陀，口中不断祷告，以“语”求往生。
檀木云的人声响起：
“我听见 原野的悲鸣
回荡在 这片无人区
等待着 某某的回应
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
藏羚羊的羊绒非常细，其直径是克什米尔山羊羊绒的四分之三，是人发的五分之一。
用藏羚羊绒制成的沙图什披肩，保暖轻巧，重量仅有百克左右，可以穿过戒指，所以又叫“指环披肩”。
一头藏羚羊，被猎杀取绒，只得约100至150克，而织一条披肩需要大约300至400克绒。
一条沙图什，在欧美市场售价可高达上万美元。
因此，被称为“软黄金”的沙图什披肩是带血的。
答雅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和乌彻等巡山队员用双腿丈量着无垠的可可西里，继续守护着可可西里的藏羚羊群。
夕阳余晖浅浅的笼罩着这片土地，答雅走到河边取水，发现河水中带着红色。
他们发狂地奔跑，5千米海拔的可可西里氧气极其稀薄，奔跑如同受刑，似乎连肺都要炸开。
河滩尽头，众人停下，一片被剥去了羊毛的藏羚羊，只剩下骨肉被弃置在此，成为秃鹫的盛宴——檀木云带着一队人，用黑洞洞的枪口疯狂地猎杀了一千多头藏羚羊。
“我看着 猎食的秃鹰
盘旋在 这片无人区
窥伺着 腐烂的躯体
一个没有未来的禁地”
盗猎者和守护者，在漫长的追逐中终于相遇，展开了最激烈的械斗。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次mv的动作指导竟然是答雅的老熟人六叔。
他和答雅有过合作，知道答雅的底子，简单测试之下，就知道答雅在《行刺》剧组训练的一年吃了多少苦头——再见面，她进步了不止一点，甚至称得上半个专业武行。
和答雅比起来，檀木云没什么武术功底，平时也不太健身，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简直是个弱鸡，但他一定要自己打。
“我就是为了这口醋，才包的这顿饺子，明白吗？”
他欠嗖嗖地笑，手持着氧气罐吸氧，眼底眉梢中二的气息压都压不住。
行吧。
你是金主爸爸你最大。
为了弥补他出手无力这个问题，六叔颇废脑子，强化了他动作的速度，在二人的近身搏斗中设计了一段抢枪的动作。
檀木云和答雅打了好几天，打得手脚双腿都是乌青瘀紫，终于完成了这段最难的部分。
檀木云看着导演的镜头，一帧一帧检查，不能更满意，笑嘻嘻地问乌彻和田壮，“帅吧？是不是很屌？”
二人沉默了，诚实地说，“江答雅太tm帅了！”
檀木云：……
当然，制作完成后，在檀木云的突击训练、答雅的技术技巧和百万后期剪辑的帮助下，还是营造出了势均力敌的错觉，这是后话。
在最后成品mv里，檀木云和答雅打在一起这段，每个动作都恰好踩点，堪比武打大片，充斥着溢出屏幕的暴力美学，燃得炸裂！
全歌曲也在此时达到高潮。
檀木云一路强升高音冲到d5不带喘气，穿云裂石，如玉鸣匣，带着发自内心的愤怒，呐喊呼号。
“风带着血的喧嚣
无助冰冻的双瞳
流泪看枪口
向世界呼号”
mv最后，檀木云中枪倒地，直直跪了下来，像被死神从贪欲和暴虐的大海中一脚踢了出来，祈求着这片土地的原谅。
拍摄完成，檀木云实在没忍住，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大伙的大合影。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玩音乐了，爽！！！新歌mv帅炸，等着你檀爹屠榜吧！”
娄靖宇和檀木云不算很熟，只在春晚后台见过几次，彼此互换了微信。
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娄靖宇刚下夜戏，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
化妆师正动作轻柔地替他卸妆，下一秒，她看见弟弟快粘在一起的眼睛瞪圆了，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化妆师小姐姐满脸惊恐地缩回手，开始质疑自己——我刚刚真用了这么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