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内娱风云变
“施永新的事给所有经济公司敲响了警钟,艺人与经纪公司的关系如果主要靠情感、靠经纪人来维系,合约的约束力很低,艺人出走就很难避免。”严决说,“现在星辉和玉山经纪约八年起签,也有这件事的影响,施永新出走之前,合约期限一般都是五年,那之后,慢慢变成六年,七年,八年。”
任佳茵摇摇头,“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吧。现在要培养一个新人,公司投入的成本也越来越高,我签约前对比过几家公司的财报,你们猜猜,要等到能从一个艺人身上获得稳定分红,覆盖成本,大致平均的周期有多长,之前公司要砸多少钱?”
答雅猜测,“三年?三十万?”
任佳茵“啊”了一声,“天真。像星辉,它目前实力强劲,能签到素质最高的一批新人,严进严管理,旗下艺人基本都有水花,尚且要足足六年才能回本,平均在每个人身上砸六百七十九万;而玉山和正信,眼下能选的新人基本都是星辉挑剩的,要不想差距越拉越大,就只能广撒网,海培养,像养蛊一样,一批人里能杀出一两个,就是胜利。”
“这种模式公司真能赚钱吗?”答雅迷惑了。
江伦回答道,“当然,玉山养出来的第一个蛊王就是偶像剧小花韩雨泽,一年奶了三部小成本言情剧,部部收视破1,赚的圈里人眼睛都红了,拼命想复制玉山的成功之路。”
任佳茵暗暗瘪嘴,“这种模式我感觉长久不了的,在天选之子出现以前,谁知道会是哪个人啊,你不得都在他们身上砸钱砸资源?海培当然偶尔能出来几个,但这一批几百个人的培养成本,无形中还不是得转嫁在他们身上?所以玉山和正信的分成比例不得不变成苛刻的二八开,要不铁定亏本。已经捧红了的人怎么能忍?自己当现金奶牛奶公司,结果公司拿钱奶别人。你看韩雨泽,解约官司已经打了两年了,大把公司肯为她付违约金。玉山肯定也知道自己的模式难留住人,合同直接约定了八千万的解约费,能捞一笔是一笔吧。”
“关于分成,星辉一开始签人的时候就会定级,分a、b、c三等,前三年严格按照定级分成、投入资源,后五年每年都有一次机会随时调整定级,也是长久摸索下来比较合理的方法了。像一些小童星,可能之前自带资源和名气,公司不怎么运作就能出来的,可以定到a级,收入四六分。像我,刚签约定的还是a,结果两年多里都在泡话剧。公司给了我自由,但风险就要自负——要不是《沙生》,今年第一次重新定级,我可能就得滑档,b级三七分成,c级二八分成,钱还是小事,公司内部洽谈的资源是从a到b到c依次推试镜的,要是定了b或c,被分去雷剧里打酱油,那可丢大人。”严决心有戚戚。
“我定的也是a,可能本来是b或者c吧,有没有、有多少我爸妈的功劳,我真不清楚了。”任佳茵说。
答雅细细思索,她并没有直a的把握,就想听听b或c级约的细节,她问,“难道b或c级约的艺人就一定出不了头吗?”
严决答,“no,其实星辉内部的资源说多也多,但不是决定性的。像你签了什么样的经纪人,他给你多少助力,自己能不能、有没有心气给自己拉到公司以外的资源,也很重要。不然那些b或c级的艺人岂不是一直没法升a?那还有啥重新定级的必要,阶级固化可要不得。这就不得不提中戏北电深厚的校友资源了,只要你有能力,加上学校的背书,路会走得顺利不少。”
答雅点点头,感觉世界观有被冲击到。
“我签的经纪人是苏睿广苏哥,就是一个中戏很欣赏我的老师搭的桥。苏哥也算星辉的大经纪人之一了。”严决说起来有些惭愧,“苏哥对我一直不错,开始时古偶男一好饼帮我撕了几个,都是我自己摇头,他才分给手下其他人的。知道我还是想演好戏,也不强求,一有《沙生》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也第一时间推了我。”
“苏哥对你真好,希望华姐也能这么欣赏我。”任佳茵整个人酸成一个柠檬,“华和泽,华姐,星辉原始天尊,打江山的功臣。这我能百分之百打包票,不是我爸妈我轮不上。毕姐样样都没的说,就是旗下大佬太多,我一个小鱼小虾,跟她不是那些影后影帝共同成长相互成就的情分,唉。”
任佳茵又说,“其实除了传统经济公司,随着娱乐产业越来越发达,眼下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经济约形式。一些艺人自立门户,自己组建专业团队,成立工作室,让全工作室都为自己服务,自然拥有绝对话语权,分成也拿大头。”
“说到工作室,一般都是已经成名,有自己获得资源的渠道和人脉的前辈才会做。当然也有新人一出道就自己开工作室的,负责人通常就是家人、朋友,但这类工作室职工准入门槛低,也不专业,很难取得较大的发展与扩充,反而耽误了艺人发展。”严决不乏羡慕地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娄靖宇,家里上数三代都是电影人,爷爷在文化部任职,父亲娄山是大导,母亲陶薇是知名制片,六岁一出道就能开工作室,接触的资源还都是顶配。”
江伦点头,“还是那句话,资源也是实力的一种,毕竟是人家几辈人的共同努力。何况任何事都是双刃剑,观众天然对娄靖宇就更关注、更期待、更苛刻。他承担这种压力,不能被这种压力反噬,就要付出比其他人多得多的努力,才能得到别人轻易就能得到的认可。”
“小王子这个黑称也是这么来的嘛,也不知道他几年能够摘掉,阿门。”任佳茵颇为同情,又感觉自己像个心疼主子的丫鬟,画风一变,“欲带皇冠,必承其重,我看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