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团宠第四天
等江元闳把造纸术和造笔术都解释清楚了，闻书承给他递了茶，十分自然地问道：“辛苦皇上了，没想到杂书也有这等用处，只是不知皇上看的是哪一本，我让人去找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有用的法子。”
江元闳心虚地摸摸鼻子：“啊，朕忘了是哪一本，就是当初随便看看，因为新奇就记住了。”
闻书承：“既然如此就算了，我让工部的人按照吩咐去试试。”
江元闳还不忘书中自己被丞相抛弃的剧情，凑过去小声问道：“师傅，那你以后还会接着教朕吗？会不会明天就不来上课了？”
还想从小皇帝这抠出更多有利于民生法子的闻书承笑得十分慈祥：“皇上说的是什么话？在登基大典之前，臣会一直给您上课。”
太好啦！
有了造纸术当桥梁，在两人之间架起友谊的塑料小船，江元闳觉得自己摸到了刷好感，保住师傅的方法。
而且他除了工科在行，因为爱吃能吃会吃，所以经常在做实验时自制美食配方，所以还是个纸上谈兵的美食家。
正好御膳房有手艺好的厨子，和他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正好合拍。
江元闳邀请道：“朕还从杂书上看到了一些菜谱的做法，酸甜苦辣咸都有，光看描写都让人垂涎欲滴。师傅要是不嫌弃，朕和御膳房说下做法，待会和我一起用膳？”
麻辣小龙虾，麻婆豆腐，水煮活鱼，辣子鸡，麻婆豆腐……呲溜。
还想从小皇帝这抠出更多有利于民生法子的闻书承顺从了。
江元闳问了闻书承口味，得知没有偏好后，立马让人召来了御膳房总管，小嘴叭叭叭地和他说了一堆川菜的做法，说完后还不忘形容一下口感：“水煮活鱼肉质鲜美，吃起来口感细腻鲜辣，舌头会感到又麻又辣，配上豆芽白菜木耳爽感十足，麻婆豆腐……”
江元闳话还没说完，面白微胖的御膳房总管在心里骂了他一通后扑通跪下，磕头求饶：“回禀皇上，奴才从未听过辣椒麻椒这些词，也没见过吃起来口感麻辣的佐料。恕奴才无能，做不出这些东西，求皇上饶命。”
江元闳好奇地看着他：“没听过就没听过，朕又没把你怎样，你动不动就跪下饶命做什么？”
御膳房总管心道：还不是为了让你传出一登基就虐待苛刻太监，昏庸残暴的名声？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求皇上饶命。”
江元闳叹气：古代就是这点不够友好，动不动就跪，一言不合就杀人。
他收起口水，蔫蔫地问道：“起来吧，你告诉朕，那现在御膳房里都有什么食材？”
“回禀皇上，除了常见的菜，就属最近南边送过来的一样东西比较奇特，无毒，但是御膳房的厨子们还找不到合适的做法。”
“长什么样？”
“三寸长，壳硬还带刺，紫白色，头扁长……”
“是不是这样？”
江元闳用毛笔在竹简上画了一个皮皮虾，虽然线条丑了点，但是十分传神，很好的表达了皮皮虾的特色。
御膳房总管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样。皇上不愧是天子，光凭奴才寥寥几句就能画出来，这可是咱们大橘王朝……”
“行了，朕不过是之前在书上看过罢了。”江元闳急着吃，打断了太监的话：“这叫皮皮虾，性冷，可食，朕现在教你一个椒盐皮皮虾的做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嗻。”
想坏江元闳名声不成，拍马屁捧杀也失败的御膳房总管恨得牙痒痒。
过了小半个时辰，御膳房除了送来午膳，还多了一份椒盐皮皮虾。
试毒确定没问题后，东西一一摆上桌。
江元闳拿起一只皮皮虾，熟练地摇一摇，剥皮去头，再埋头一啃，一口吞下带膏的虾肉，好吃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闻书承看着江元闳这熟练的样子，对心中的某个猜测更有了几分把握。
他学着小皇帝的样子吃了一只皮皮虾，江元闳一看立马问道：“师傅，你觉得这皮皮虾怎样？”
“味甜，略咸，但是口感甚佳。”
“嘻嘻嘻，下次朕找机会再给你弄好吃的。”
“恕臣直言，这等小事无关紧要，皇上当下最好还是把心思放在登基大典和犒赏三军的宴会上为好，当然，如果皇上什么时候又想起杂书上一些实用的东西，可以及时告知臣，让臣来处理。”
言外之意，别正事不干光记着吃。
“哦，好吧。”
江元闳被训斥后会觉得手里的椒盐皮皮虾都不香了？不，一点都不耽误他进食，甚至还吃得很香。
吃过午膳，闻书承就去了工部，江元闳拍拍自己稍微凸起的，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哈欠后去午睡了。
青璃等江元闳彻底睡着后，避开人去见了路启然。
“你确定他说这是从杂书上看来的？”
“是，丞相还再三确认，他都不曾改口。”
“你也信他是从杂书上看来的？”
“若不是杂书，总不能是皇上自己想的吧？”
青璃完全不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路启然问周卫：“你的看法呢？”
周卫：“卑职觉得小皇帝看着没那么聪明。”
路启然没说话，捏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嗤笑一声：这个小皇帝，没想到还有点能耐，就是演技略微差了点。
路启然：“周卫，你去查下江元闳这几年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还有，御膳房总管这些年可没少攒钱，身体都变得圆润了，正好工部试验要花不少钱，我看御膳房总管应该很乐意掏这个银子。”
周卫：“卑职领旨。”
青璃：“王爷赎罪，奴婢能力不足，甘愿认罚。”
路启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璃，低头继续批阅奏折：“都下去吧。”
周卫拽了青璃一把，两人离开后关上了房门。
周卫在外头和青璃低声说话：“看在从小一起训练的份上，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小皇帝，争取还你一个清白。”
清白是这么用的吗？
青璃美目一瞪，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周卫嘀咕着：“我看你就是那个谁，不识好人……唉，怎么还暗算人呢？”
周卫一把抓住青璃突然扔过来的簪子，随手揣进怀里：“暗算我我还得替你捡东西等着下次还你，这不就是不识好人心？还不让我说1
周卫嘀咕完看青璃转身杀气腾腾地看他，赶紧转身就溜。
闻书承到了工部，工部尚书赶紧迎上去：“大人前来工部是有什么指示吗？”
闻书承看都没看他，喊了几个工部实干派的人，和他们直接进屋谈事去了。
工部尚书在外面探头探脑也偷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周围下属也跟着探头探脑，还把人撵走了：“都不用干活的吗？都堆这听风声呢？”
屋内，闻书承转述了江元闳说的造纸术和造笔术，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闻丞相，请问这是哪个大才想出来的法子，不知道我们能否当面和他再确认一些细节？”
“此举大善，不仅能增加国库收入，还有利于保存传阅知识，对天下读书人都是好消息啊1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好事，这等人才我们大橘王朝可一定要把握住了，同时还得做好保密工作，万万不可泄露出去，让周边的国家偷学去，对，我说的就是屡屡犯我朝边境的灰狼国。”
闻书承看着这些人激动的神情，心里终于找到了归属感：果然，知道这样的消息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天知道他当时听小皇帝随口一提，仿佛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时他心里有多激动，有多想大不敬地握住他肩膀晃晃，看看那个脑袋里还能不能晃出什么其他东西。
也就小皇帝身怀宝藏不自知，还能神色平静地把这些信息说出口。甚至他说这两个法子太重要，他羽翼尚未丰满，若让其他人知道这法子是他想出来的话，无论其他人信不信，利弊都是十分明显尖锐，让他做决定时，小皇帝还一副不以为然地摆摆小爪子，让他替他做决定。
听到他想隐瞒，也只是睁着那双漂亮得比琉璃还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嗯”了一声。
“咳咳，这两个法子是我手底下有人无意中从杂书上看到献给我的，我看了以后觉得可行，便立马告诉各位大人了。他觉得只要大橘王朝能人人对得起书，有书读便满足了，还说他不适合官场，希望我对他的身份保密。”闻书承撒谎不带脸红，“接下去的试验就需要各位大人齐心协力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已经禀告皇上，征得他同意让各位大人搬到一个庄子上去做试验了。”
“老臣领旨。”
“臣领旨。”
“臣领旨1
把心中一直压着的大事办妥后，闻书承迈着轻快的脚步回了上书房。
他到时，底下的小太监苦着脸跑过来说皇上还没醒，这回他不但不生气，甚至还让小太监拿了几张丝绸，在上面写起了字。
青璃虽然没被罚，但是回来后细细回想，发现小皇帝虽然还是那副软软的样子，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懦弱感好像没了。
就像是之前是那种懦弱是胆小不敢说话，现在是软绵绵，可以随便欺负的感觉。
青璃决定做个实验，江元闳睡觉前特意交代她要是半个时辰后他还没醒就叫醒她，等时辰到了她也没喊。
她想，如果是以前的七殿下，被宫女这样对待一定会生气又委屈，虽然不会打杀自己，但是难免会责备一番。
等江元闳睡到自然醒，睡得浑身软趴趴没力气时，青璃拿着丝绸上前递给他。
对了，这几天小皇帝好像变得不喜欢别人伺候了。
江元闳不知道青璃的试探，用丝绸抹了一把脸后闷闷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师傅来了吗？”
青璃：“现在末时两刻，丞相已经候了约有三盏茶了。”
“啊，完蛋。”江元闳一听蹭地跳起来，快速穿完衣服后，像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青璃现在连“注意仪容姿态”都没心思提醒了。
但是小皇帝右眼角的那一颗痣，右手中指因为小时候调皮划伤的伤痕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埃
难道他之前是故意藏拙？
青璃想不通。
“姑姑，皇上自己走了。”一旁的小宫女看青璃这个乾清宫大宫女在发呆，忍不住上前提醒。
青璃“嗯”了一声，皱着眉头走了。
“师傅，朕错了，朕不小心睡过头了，你骂朕吧。”
江元闳前脚还没踏进上书房就先告罪，心里头琢磨着待会要怎么蒙混过关。
“皇上是九五至尊，不过睡过头而已就需要反复道歉告罪？看来丞相平日里看着和蔼，但是对皇上却是有些严苛埃”
摄政王路启然？他来这干嘛？
江元闳一进屋，看到路启然背对着他，闻书承看他进来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王爷言重了，这是因为皇上脾气温和明事理，有这样的皇上对百姓而言是好事。”
江元闳后退一步扣起手手：丞相这是在讽刺摄政王残暴不可能当好皇上吗？
啊，我还小，我为什么要看到这个修罗场？
路启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江元闳，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臣觉得闻丞相公务繁忙，为了丞相的身体着想，臣建议让三朝元老，先帝之师刘学止来教导，您觉得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我看你是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