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10月7日，终场演唱会当天上午，事情已经愈演愈烈。
原本大家只是看图说话，全凭自己好恶来猜测。有人选择诋毁，有人帮忙澄清，有人则是单纯看热闹。
但从昨晚开始，有网友自称是“向远的前同事”，开始有指向性地四处发帖爆料。
《以前在酒吧一起工作的小孩，现在竟然成了大明星！》
他首先放出一张合照自证身份，明显有备而来。
【给自己打个马赛克保护一下。】
照片上的两人都穿着酒吧logo的t恤，向远的手臂搭在被打码男的肩膀，歪头冲着镜头微笑，俩人看上去颇为亲近。
【当初我和他一起工作时，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年，特青涩一个小孩。
其实刚开始，大家对他的印象很好。他长得还挺帅，嘴又很甜，叫我们哥哥姐姐叫得特别亲。
结果才工作两个星期，我们就发现他把很多大客户都抢走了。
他具体用什么方法，我就不明说了，大家懂的都懂哈。
反正没想到他小小年纪，那么豁得出去。】
帖子下果然有人问到底是什么方法，他欲盖弥彰地回复：【就是你们想的那种。】
给别人的回复也在暗示，向远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客户。
【来我们酒吧的vip可不止漂亮姐姐哦，还有挺多大哥大叔，和向远关系都特别好。】
巧的是，自从这个“前同事”出现，很快就又蹦出来几个自称以前认识向远的人，用差不多的口吻添油加醋地爆料一番。
甚至还有一个匿名用户，回复说自己是向远以前的“客人”。
【他那时候真嫩啊，没想到现在都当明星了。
我当年对他的服务相当满意，花样挺多。早知道他能火，当初就应该留点照片视频做纪念。】
这种捕风捉影的黄色爆料最能吸引眼球，一时之间引发无数关注和讨论。
向远酒吧向远陪酒等词条也纷纷上了热搜。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当明星啊，怪不得娱乐圈这么乱。】
【脏死了脏死了，我真是瞎了眼喜欢过他。】
【难怪下海演gay演得这么像，原来是有经验啊。】
【我说苏航怎么愿意带着他呢，还一起拍了两部戏。看来向远技术真的不错。】
几个无凭无据的爆料，让各种龌龊的猜测都肆无忌惮地砸在向远身上，恶意抹黑层出不穷。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厌恶向远已久，还是只要明星出事，就要来跟着踩一脚泄愤。
——
向远看着这些爆料，内心毫无波澜。
说实话，这个场景，他很早就预想过，甚至比他成名都要早。
当初向远就和莫羽岚、庄菲她们讨论过，如果有一天他红了，之前在酒吧工作的事被人扒出来，被添油加醋抹黑，该如何应对。
他还记得当时那两人一脸惊讶地送他四个大字：杞人忧天。
“除非你太红了，动了谁的蛋糕，不然不会有人费这个心思搞你。”莫羽岚劝他有担心这些的闲工夫，还不如多去练练舞。
没想到“太红了”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向远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从《夏日落幕》小爆开始，老板们好像真的开始思考“向远能红”这个可能性，危机公关也提上日程，所以这次也不是打没准备的仗。
只是恰逢cloze男团巡演，大家工作重心都在演唱会上，精力有限，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别看手机了，离下次彩排还有时间，你睡一会。”fiona见向远盯着手机刷个不停，知道他会看到那些恶心的言论，心疼地说。
向远无所谓地摇摇头，他只是想观察一下，人类的恶意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很多人已经不满足于污蔑他，而是开始连带着辱骂他身边的人，跑到其他演员的微博下面指手画脚，让他们和向远划清界限。
他的队友们、合作伙伴——主要是苏航——都逃不过被人揣测和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年轻貌美的老板莫羽岚，也被说成了包养他的金主。
就连fiona都不能幸免……
即使向远的心里素质再好，看多了这种谣言也忍不住反胃。
“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向远终于受不了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问身旁神色担忧的fiona。
“哦，没什么，”fiona故作轻松地说，“就是那个演唱会嘉宾，刚才说今天晚上不来了。导演让我通知你，各个环节可能要稍微延长一些，让你有个准备。”
“不来了？这么突然？”向远皱起眉头，“什么原因啊？”
见fiona沉默不语，向远顿时想明白了。
“是因为我的事？”
向远现在正在被千万人口诛笔伐，有人不愿意引火上身，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离演唱会开场就剩几个小时，临时放鸽子，确实有些不太厚道。
向远已经可以想象到演唱会导演拽着他日渐稀少的头发暴跳如雷的模样。
“他不来正好，反正也根本没人想听他唱，”fiona满脸不服气，“让他来当嘉宾，也是白白让他蹭热度。”
“行了，你去和导演说一声我知道了，”向远疲惫地摆摆手，“我稍微休息一会。”
——
fiona离开后，向远盯着手机，像是盯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明知道不应该再看网上的消息，但却还是控住不住伸向手机的手。
那就不看其他网站，只看看微信吧。向远告诫自己。
这几天有不少人发来消息，有关心慰问的，有含沙射影的，还有之前加的娱乐记者旁敲侧击说要采访他。
向远早就直接把头像换成【巡演闭关中】几个大字，拒绝回复任何消息。
“远哥演唱会结束了赶紧聚一波啊！”
“向远老师我听了你的新歌，好好听！”
“小远别担心，我们清者自清，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看看列表，朋友们的安慰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刷着刷着，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和苏航的对话框。
a苏老师：
向老师，我给你定了花篮，收到了吗？
聊天记录依旧停在10月2日首场演唱会那天。
看着鲜艳明丽的花篮照片，向远意识到明明只过去了5天，竟然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这件事，究竟和苏航有没有关系？
向远试探性地打了几个字，犹豫半天也没按下发送键。
好像突然感应到向远的动作似的，对面的名字从【a苏老师】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下一秒，对话框里就出现了新的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不到5秒。
画面中向远被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拉扯，身上的衬衫都被扯开了一个扣子。
紧接着，向远奋力地把对方推开，嘴上喊着：“你赶紧滚，以后少来找我！”
视频背景环境自然是他之前工作的酒吧。
这要是被人发到网上，根据现在的舆论导向，妥妥就是一条《向远陪酒后对客人翻脸不认人引发纠纷》的爆炸性新闻。
向远反复看了几遍视频，深吸一口气，拨通苏航的电话。
“视频哪儿来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向老师，你终于肯理我了。”苏航语气竟然还很开心。
“我问你，视频是哪儿来的？”
“视频吗？当然是别人发给我的。”
这人是故意来挑衅他的？
“谁发给你的？”看苏航刻意卖关子，向远气不打一处来，“你再不说我挂电话了。”
苏航思考几秒，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吧向老师，如果你愿意邀请我做你今天演唱会的嘉宾，我就告诉你。”
向远没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直接冷漠地回道：“演唱会已经有嘉宾了，没你的位置。”
“我刚刚和fiona通完电话，她说嘉宾临时放了你们鸽子，这不是刚刚好吗？”
怎么这两人又背着他联系，向远心想，他早晚得把方小满开除。
“你为什么非要来当嘉宾？”向远很是不解，“你也有开演唱会的梦想？”
“其实——”苏航低声笑笑，“——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见你一面。”
“谁让你天天躲着我，也不回我的消息。”
“其他的事，等我们见面了再细说。”
苏航的语气听上去好商好量，甚至还带点委屈，但向远总觉得对方是在威胁自己。
衡量再三，向远最终妥协了。
“行，我去和导演说，把原本嘉宾的那段替换成你上场。”
说完向远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真的同意苏航来当嘉宾。
如果苏航在演唱会现场说些石破天惊的话，向远的演艺生涯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但事到如今，向远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只有一个毫无凭证的怀疑。
哦，还有苏航试图拉他一起营业卖腐的聊天记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武器。
而苏航很明显手握视频照片之类的石锤。如果对方借题发挥恶意造谣，向远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气死了，早知道以前拍戏时就该多偷拍点苏航的丑照，关键时刻还能利用一波。
“你什么时候能到？”演出场地离苏航拍摄地不算远，向远估算着他现在出发，应该能来得及赶上彩排。
“其实我已经在路上了，”苏航的声音格外愉快，“大概再开一个小时车就能到。”
向远沉默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同意你来？”
“当然啦。”
“向老师应该也很想见我吧？”
我想见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