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众生疾苦，皆隐心中
“是你？”
进来的是人，是秦芯。
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的年轻人。
“你好啊，有趣的人！看来你还是抛弃了我，选择了冯紫璇呢，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外貌协会呀！”
秦芯像是见到李石真很开心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浑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她还是那个众人心中的女神，从不吝啬她的美丽与高贵。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或者说是问问你们。”
李石真看着她，眼神透露了一瞬间的厌恶，这丝厌恶虽然是对秦芯表现的，但其实更多的是给了内心的自己。
也许他们都是刽子手，但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会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选择不挥动屠刀，而是牺牲自我。
他绝不是那种割肉喂鹰的圣人，可真到了必须要踏着他人尸体前行的时候，自己真的能够那么从容么？
秦芯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丝厌恶，有些事情大家不必说透，眼神既是心意。
“你问吧，可以说的我会说，不可以说的我会酌情说。”
她感觉有一些落寞悄然爬上了心头，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所有的同情，都来自带入感。
“向死之人，如何才能拥有希望？”
秦芯愣住了，她想过李石真会问很多问题，或是问风竹年有什么计划，或是问她为什么要去杀人，再或者问问他的笔有没有线索，可她却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电梯关闭了，昏暗的电梯里肉芽在舞动，似是眼睛的晶状体在不断闭合，电梯里左边站着一身猩红西装的少年，眼神充满了自我否定。
右边是高挑的黑发少女，猩红的侍者服已经换成了女士装，有些开叉的裙摆，将少女映衬着似是舞会上的女王，闪耀且妖艳，只是女王脸上，悄然划过俩道泪痕，滴落在电梯里，瞬间就渗了进去。
电梯里的肉芽，挥舞的更加欢快了，他们像是品尝到了眼泪苦涩的滋味，显得十分开心，就连那些电梯按钮都更为快速的不断眨动着。
沉默良久，秦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拥有希望的人，又哪里会是向死之人呢？”
她轻轻抬起手，稍作掩饰的擦去了刚滑落的两行泪，她很吝啬，只有这两行泪落下，再无其他表现了。
就在李石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电梯回到了一楼，又是重复的拨开动作，电梯门已经开了。
秦芯没再停留，她冲着前台的风竹年，大步的走去，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么一往无前的走向前台。
电梯门再次关闭，电梯里像是还在回响着女孩走出去的时候轻飘飘的话。
“去顶楼最后一间吧，那里或许有你需要的答案。”
这次的李石真没有愣神，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按向了
七楼！
陈鑫那边他还没去看过呢，刚刚的黄衣身影就是在七楼下去的
又是熟悉的酒吧，但只剩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酒吧前台站着的还是那个有些痞帅的调酒师，只不过衣服换成了血红色。
他走到前台，向着这位调酒师示意：“来上一杯暧昧。”
他现在很喜欢这么甜的酒，感觉喝下去能驱散某些苦一样。
陈鑫没有动，他就是这么呆呆的看着斜对面，眼神很是复杂，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先开口，又像是想要现在就掏出枪，射出一发子弹，干掉他所看到的目标。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模一样的人么？或者是有些该死的人，会在死后变成另一种生物？”
李石真没有回答，而是顺着陈鑫的目光向斜对面的角落看去，就看见刚刚的那道黄色身影，此时正和一位黑色西装的“人”在品着酒。
没错，就是一个一身黑色西服，长相中正严肃的人类。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石真顿时有些拿不准了，他没想到真的会有其他人类来到这里。
陈鑫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说：“那个黑色西装的“人”，我说他是我爹，你信不信？”
这回轮到李石真，接不上话了，很明显那肯定不会是个人类。
“竟然真的跟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身形体态，外貌轮廓，全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我甚至怀疑他又活了过来，可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陈鑫还是有些咬牙切齿，他虽然知道他爹不是什么好人，但任谁被这样戏弄也不会好受，尤其是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李石真告诫的说：“别冲动，它绝不是人类，很有可能是我们不能理解的某种生物，也许就是你越在意谁，他就是谁的模样。”
李石真只能这么安慰他，他怕以陈鑫的性格会恨不得与它拼命。
“可你知道它刚刚要酒的时候，说的第一句是什么么？”
“说了什么？”
“刘鑫真润。”
噗！刚喝进去的酒一点没有浪费，都从李石真嘴里喷了出去，他真是没想到这位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他没猜错刘鑫一定是陈鑫最亲的亲人。
“而且还是用纯正的汉语说的，我要不是枪里没有子弹，我一定会照着他的脑袋来上一枪。”
“以你的性格，没有子弹的话，你也会抄起身边最近的物品，向它的脑袋砸去，我认为酒瓶不错，最好带酒，疼不疼的不说，最起码先让他洗洗脸。”
“和我想的一样，我也知道绝不可能伤害到它，但谁能忍受这样的话呢。就当我举起的酒瓶马上就要砸向它的时候，我突然放下了酒瓶了，并恭恭敬敬的向着他喊了一声爸。”
陈鑫此刻的眼神，像是有些生无可恋，隐约还带有一丝丝泪痕。
“关键是那一刻我十分清醒，像是真的看到了我过世的父亲，从内心深处带着情感的说出那一声爸的。”
李石真明白了，他是憋屈的，任谁见到这样的主，都心里发颤。
强制逼迫和心甘情愿是两码事。
“我怕了，这些不能理解的东西，我真是无话可说。那种感觉是不源自内心的意志屈服，太恐怖了，你明知道事情你认为不对，但你的内心却无比认同，就像是你的思想被一分为二，你认为这件事即对又错。”
陈鑫两手一摊，很真实的说着感受。
李石真没有再说话了，他想象了一下那种感觉，多少有些神经病的意思在里面，反正正常人理解不了。
“接着他说了一句“好孩子，给我和你叔叔来上两杯好酒。”我就不由自主的给他递上了两杯酒店凭空出现的酒，一杯名为“逐风”，一杯名为“欺诈”。”
“他拿走了两杯酒，最后说了一句“和你开个玩笑，希望你不会介意”然后给了我这个，就回去了。”
说罢，陈鑫向李石真展示他手中的物品。
又是一枚晶体圆片。
陈鑫的这枚是黑色的晶体，大体的样子和李石真的银色晶片一样，只不过外表刻的花纹看起来更像是一条蠕虫，内里是一小团漆黑。
李石真给他看了下自己的银色晶片，并讲述了一下获得的过程，同时告诫他要注意安全，那些东西都很危险，别再做傻事了。
陈鑫点了下头，表示明白。又把玩了一下两个晶片，然后还给了李石真，并说道：“这个东西莫非很廉价？”
“我感觉不像，留着吧，这个东西我感觉会有大用。”
李石真一口干掉了面前剩下的酒和陈鑫说：“我要再去一趟顶楼，我感觉秘密就在那里。你不要告诉冯紫璇，要是我回不来的话，你照顾一下她，不要和这个酒店里的任何生物作对，包括风竹年。”
“我是不敢惹那位大小姐，你要是有能力，你自己去摆平。一会要是这里没有客人了，我就去找你，只有一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鑫先是指了指李石真的身后，然后又用坚定不移的声音说了后面的话。
李石真顿时感觉有股实质性的杀气，从后面袭来，他缓缓转过了头，果真看到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只见这只气鼓鼓的河豚就像是马上要射出身上的尖刺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感觉，但就这么一瞬间，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深情款款的向着李石真遥遥一拜，轻启朱唇说了句。
“王上，容妾身与您饮上一杯，再共赴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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