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遇裘千尺
说真的，有这么一瞬间郭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衰神附体呀？
这个时候，这种环境，这个语气，不是裘千尺能是谁？
有些你比较害怕的事，如果一直没来，可能你会不安，会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当它真的来了，哪怕会有再坏的结果，其实也就还那样。
郭芙并不是一个头脑发热、性格冲动的人。在裘千尺出声之际，郭芙就迅速判断出来形势：肯定打不过！
虽然受了伤，但是以她的武功想要察觉到附近有没有活人还是不难的。然而，刚刚她丝毫没有感知到裘千尺的存在，足以证明一点，那就是裘千尺的武功要比郭芙高出很多。她若故意藏匿，郭芙很难察觉。
好吧！事实是最终还是碰到了裘千尺这个老妖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的一面。至少，裘千尺不知道自己是谁，郭芙呢？也不会傻到自报家门，说她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
而且，大雕儿也来了，这证明家里一定是有人来找她了。娘亲临盆在即，郭芙从心里期盼来的人是爹爹。当然，也可能会是杨过、郭随甚至是大小武。如果来的是他们几个，恐怕要脱身还真不那么容易。
反正不管怎么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现在这种状态，是绝不会主动挑衅裘千尺的。就苟着！捂好自己的马甲，先安全离开绝情谷再说。
再不济，还有公孙绿萼呢……虽然又有些利用她，但郭芙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别看郭芙的心思繁杂，但是想的这些事情也仅用了一瞬间而已。
公孙绿萼察觉到郭芙似乎很紧张，于是整个人的身形又往郭芙那边移了一下，将她完完整整地护在了身后。
一脸戒备地看向四周，公孙绿萼想要找出那人的位置，可那人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再响起。
越是未知才越是可怕，公孙绿萼人是有一点单纯，但他并不傻。暗中这人分明是与父亲有仇，再看晓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又因为是他要带郭芙来这里看情花的，此时心中的懊悔快要把公孙绿萼淹没了。若不是他，何至于此？公孙绿萼心中内疚极了，并且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护得郭芙安全！
就在公孙绿萼全神贯注地防备暗中人偷袭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只听那人说道：“你叫公孙绿萼？生辰可是甲申年二月初三？”
公孙绿萼闻言十分差异，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我怎么会知道？呵呵呵呵呵……”一阵怪笑声中，公孙绿萼才发现自己把心中想的给说出来了，惹得那暗中之人狂笑了起来。
这笑声充斥着整个崖底，听得人十分不舒服。
郭芙是知道裘千尺身份的，自然听得出她这笑声中满带的凶狠和恨意。下意识地一发抖，惹得公孙绿萼以为她害怕了，不自觉地伸手虚护了一下郭芙。
暗中的裘千尺看到这一幕，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天是我生下你的日子，怎么会不知道？”
啊？
那人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公孙绿萼眼睛瞪得老圆，看得出来是受到了不少惊吓，不知所措的他看向了郭芙。
郭芙能说什么啊？
面对一脸惊愕的公孙绿萼，郭芙只能叹了口气，轻轻拉了一下公孙绿萼的衣袖，低声说道：“她说，她是你娘……”
我娘？
公孙绿萼整个人都不好了，虽说他自幼丧母，但对娘亲的样子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这是为何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在他的住处有一幅画像。据说是他娘还在世时，着人画的。
公孙绿萼为什么爱穿绿色长裙？为什么爱扮作女子妆容？统统都是因为那幅画像，那是他娘最喜欢的装扮。每每他这么穿着，心中离娘亲的距离就更近了一些。也多亏那副画，他才不会忘记娘亲的模样。
在公孙绿萼的认知里，他的母亲是已经病故了很多年的。而如今，有个活生生的，人？说自己是他娘？
公孙绿萼一下子呆住了。
见公孙绿萼没有反应，裘千尺如同鬼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的生辰是甲申年二月初三，你名为绿萼，取‘一枝绿萼冠群芳’之意。”
似乎是觉得单凭这两句话还不够，裘千尺又继续说道：“你右腿的腿根处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是也不是？”
本来这人说出他的生辰和名字由来的时候，公孙绿萼就已经信了。然而胎记这话一出来，公孙绿萼瞬间绷不住了，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惊叫一声道：“娘！”
这么私密的事，除了亲生父母，能有谁知道啊？而且，就算是他爹也未必知道！
公孙绿萼尴尬死了，什么大腿根儿的胎记……还是当着他喜的姑娘面说的。
也就是地上没洞，若真有个，公孙绿萼恨不得一时钻进去！
随着这一声“娘”，裘千尺的语气骤然温和了下来，对公孙绿萼说道：“萼儿……你来，让娘好好看看！”
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自从心里认定了这人是他娘亲后，公孙绿萼一改之前戒备的态度，再也不觉得那是危险，反而感觉暗处那人十分亲切。
听她在叫他过去，公孙绿萼抬腿就想往前走，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郭芙。
就看到郭芙依旧浑身紧绷着，备战的状态十分明显，随时可能会动手似的。
公孙绿萼以为郭芙在害怕，所以开口安慰她道：“没事的晓芙，那是我娘亲！”
郭芙闻言心中苦笑：就因为那是你娘亲，所以才会“有事”好嘛？此时郭芙并不多言，也不能多言，冲着公孙绿萼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我知道的。你快去吧！”
到裘千尺面前后，公孙绿萼的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围绕着眼眶一直转。公孙绿萼是记得娘亲样貌的，尽管很模糊，但他是记得的！
虽然眼前这个人面容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娘亲！真的是娘亲！
“娘？娘！真的是您啊娘！”公孙绿萼的声音都颤了，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任谁看到自己的亲娘那么一副凄惨的样子心里能好受得了呢？
此时的裘千尺，衣衫褴褛不说，浑身还散发这一种怪怪的味道。母子相见，公孙绿萼能够感受到她的激动，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母亲想要抚摸自己孩子的意愿。
可，她的手却连抬都没有抬起。
意识到不对的公孙绿萼不顾裘千尺身上的肮脏和异味，赶忙抓起了母亲的手。这一看不要紧，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
公孙绿萼哭着问裘千尺道：“娘……娘……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您不是……您不是……”
您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公孙绿萼哭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却被裘千尺接了过去：“我不是死了吗？哼哼！是公孙止那个狗贼告诉你我死了？”
公孙绿萼还陷在找到娘亲的骤喜和发现母亲已经伤残的极度悲伤中，突然听到母亲这样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娘……您和爹……”公孙绿萼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可裘千尺并没有在意他的这些纠结，直接说道：“这个狗贼当然巴不得我死了！可惜老天有眼，我不仅活着，还遇到了我儿！公孙止这个狗贼欠我的，我定会全部讨回来！”
母亲这番话，让公孙绿萼十分不安，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前似乎有一扇门，自他在崖底遇到母亲后，这扇门就打开了。而门后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的。
公孙绿萼的预感并没有错，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在遇到了他母亲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他这时候还不知道，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尽管有着不祥的预感，但公孙绿萼依然迫切地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裘千尺自然不会替公孙止遮掩什么，实话实说道：“当年公孙止那个狗贼与人私通，被我抓住。我给他们两个下了情花之毒，并且告诉他们只有一枚解药，他们俩只能活一人。”
说到这里，裘千尺面色冷冽地笑了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与人私通，我还当他公孙止有多爱那个贱人！结果他为了活命，直接将那贱人捅死了。呵呵！”
“然后他百般向我认错，说他是被那女人勾引，一时意志不坚才做了错事，求我看在你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
“我曾想，你还未出生，不能一生下来就没了爹，所以就放了他一马。这之后他确实踏实了很多，尤其是你出生之后，不仅对我温柔体贴，对你也呵护有加。”
“只是我从没想到这狗贼这么能忍，一忍就是四年。这四年间他低头服小，连我都被骗过了。后来他借口为我庆生，想给我一个惊喜，带我到了这崖顶，趁我不备，打伤了我，还挑断了我的手脚筋，将我扔了下来。”
“可笑的是，那狗贼说念在夫妻一场，饶我一命哈哈哈哈哈！他以为我绝活不成了，可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我裘千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就算是堕入阿鼻地狱也会爬上来找他报仇！”
这一番话，听得公孙绿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裘千尺嚎啕大哭。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温文尔雅的爹爹竟然会如此对待娘亲。而他不知母亲在此受苦，实在是枉为人子！
裘千尺这人再怎么狠，也是心疼儿子的。看儿子哭成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可惜她连抬手安慰一下儿子都做不到。
于是，裘千尺只能另寻他法，对公孙绿萼说道：“好了，不哭了啊！老天让我们母子团聚，终究是待我裘千尺不薄。萼儿莫哭！”
见劝不住儿子，裘千尺用余光瞟了一眼郭芙，继续说道：“萼儿，为娘问你，那边那个丫头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