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情劫篇（十）
谨渊走入天殿，禀告在龙宫里的所见。
“天父，儿臣在龙宫里面发现了恶灵，恶灵已经开始伤人，恐怕六界有变。”
天帝和天后对视一眼。
天帝真身已经开始消散，用真身镇压魔域，始终都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取一时的安宁。天帝对此早有预料。
天帝：“本君明白了，谨渊，你先退下吧。”
“儿臣告退。”
白芸就跟在长生身后。
长生带白芸来到后园，这里有许多花花草草。
“这里是芳华苑，很多的花都是太子殿下亲自照料的。你小心些，不要弄坏了。还有那边，有一个长亭，还有莲池，注意点，水很深。”
长生一句一句介绍芳华苑里的景观，白芸认真记下。
“还有那株赤云草和那颗擎天树，都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贝，你也要多注意些。”
白芸才明白天界规矩有这么多，看得有些走神。
长生看白芸走神，就再问一遍：“明白了吗？”
白芸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像个不懂规矩的小白鼠，点头说：“明白了。”
长生心里一阵唏嘘，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呆呆的。
谨渊从天殿出来，赶忙回了无芳殿，就看见长生带着白芸在芳华苑里散步。
“长生，你先下去吧。”
长生离开芳华苑，谨渊问白芸：“喜欢天界吗？”
“不喜欢。”白芸靠在莲池的木栏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无聊：“有很多规矩。”
“这样啊。”谨渊笑着，眉眼里面像是桃花，直勾勾看着白芸的脸。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许是三万年看着那具尸身看习惯了。那时候林芸不说话，也不会动。谨渊想她的时候，就只能一动不动盯着那具尸身看。
“没什么，无芳殿内，你是主人，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天界其他地方，你要按着规矩来。”
白芸走动起来，想去哪去哪，谨渊就跟着她。
谨渊突然想起来，提前给白芸打个预防针：“过几日就是天后的寿辰，你与我一同参加。”
“没问题。”白芸突然转过身，满脸的笑意，问：“谨渊上神，我住哪？”
谨渊大方回答：“无芳殿内，想住哪就住哪，你全当这是自己家里。”
天后寿宴那天到来，四海八荒的人大部分都来了。南洋宫的三殿下泽离，鸟族首领长空，东海龙王和寥菀，风雨雷电四大护法等人都前来祝贺。
“宣，南洋宫，进殿！”
南洋宫的人进入殿内，送上随礼，礼薄上写好礼物珍珠三万——南洋鲛人。
寥菀一直在暗处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泽离发现了。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长得那样秀气。
泽离穿着淡蓝色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像女儿家的，披在身后。他路过寥菀，没有任何表情。
看泽离没有发现自己，寥菀悄悄送了一口气。
她在心底暗暗说：“没发现也好，没发现也好。”
只是在远处看上一眼，她就心满意足。
“宣，东海宫，进殿！”
寥菀随着龙王一起走进天殿。
寿宴之中，总有人窃窃私语。
一位鸟族仙子，从小娇生惯养名叫明月。
明月和她身旁都女子议论说：“我听说，谨渊上神又带回来一位小仙子？”
她身旁那位女子应：“这样也好，总比谨渊上神等那位凡人女子好。”
“听说那位仙子跟凡人没什么区别。”鸟族仙子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偷笑着说：“不过是白白多活个万年。”
身旁都女子焦急起来：“小点声，这里是天界，别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他谨渊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吗？”
“知月上神来了。”
明月立即牵着她身旁都女子去找知月。
天族的人，能多巴结就要多巴结一下。议论也只敢在背后议论几句罢了。
明月笑得大方，上去拍知月的马屁：“知月，这才几百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知月也应付着：“哪里的话，两位姐姐才是一等一的美人。”
明月好奇地说：“知月妹妹，我听说太子殿下带回来一位女子，能入谨渊上神的眼，想必定是国色天香，六界第一美。知月妹妹见过没有？。
这话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谨渊一把白芸带回来，就不许人进无芳殿，白芸怕生，只是天界规矩多，索性也没出来。知月哪里见过？
知月迟疑，不知道如何应付。
身后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位少年郎的感觉，却有一丝磁性：“若是鸟族公主想要见一见，大可来找本太子，何必为难我妹妹？”
谨渊驾到，通通闪开。
众人行礼：“太子殿下。”
谨渊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六界第一战神的气场十足，众人都投去羡慕的眼光。
随后众人就注意点就被白芸吸引。谨渊身后跟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身穿白衣，与谨渊形成反差，乌黑透亮的长发飘逸，简单的发饰却显得大气，眉眼秀丽，红唇艳丽。
知月看呆了，她差点以为，是三万年前的林芸。
三万年过去了，师父，你还好吗？
谨渊看穿知月的心思，提醒她：“知月，该就坐了。”
白芸坐在知月和谨渊中间，宴会开始之前，白芸偏头问谨渊：“谨渊上神，我不随礼，真的合适吗？”
谨渊问：“那你打算随什么？”
白芸很有自知之明地回答：“算了吧，我那些东西，天后也看不上。”
白芸不认识知月，一直都不看她，就当她是谨渊妹妹。
反而是知月，看着白芸和谨渊小声说话，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南洋宫与东海宫相隔甚远，南洋宫是天后母家，坐在天殿前面，东海只是一介臣子，坐在末尾。泽离看不见寥菀，没发现寥菀一直在默默观察自己。
但他总觉得不对，那是一种直觉。被人注视的直觉。
对于寥菀而言，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天后天帝第一次看见白芸，就觉得眼熟。
特别是天帝，连酒杯都拿不稳，酒水直接从酒杯里流出来。
崇明赶忙笑着打圆场：“天兄与天后感情真是好，天后寿宴，天兄高兴地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宴会里众人都开怀大笑，侃侃而谈。
泽离一言不发，他看清楚了，天帝天后是看白芸一眼之后才有这样的表现。
至于这个女人，竟然能入谨渊的眼，想必也不是寻常女子，即使她现在看起来，法力不算高强。
但她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连雪神临潼和知月这等天界公认的美女，看起来都逊色几分。
宴会结束以后，谨渊还在陪客，让白芸先离开天殿回无芳殿。
白芸走在路上，被人叫住。
“这位仙子，叫什么名字？”
白芸见来人是知月，她猜不透知月的心思。自己住在她家里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白芸先行礼要紧：“知月上神。”
知月端详白芸，这个人，无论是身材，样貌，都和三万年前那个人无异。只是就气质，林芸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林芸一股傲凌之气，白芸这个时候……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知月是这样感觉的。
她问：“你叫什么？”
白芸埋下头，尊卑有序：“回上神，我叫白芸。”
知月心里送了一口气，不仅是因为名字不同。更是因为林芸不会这样说话，换作是林芸，顶多会说一句“林芸。”来回答，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显得有些卑微。
知月继续问：“你真身是什么？”
白芸的头还是低低埋着：“回上神，是鸟。”
“你是鸟族的？”
“不是不是。”白芸边说边摆手：“我是空灵谷的。”
知月知道，空灵谷都是一些无名小卒。
知月主动邀请：“与我一同走吧。”
白芸拒绝：“上神，我要回无芳殿。”
知月与白芸走到一条路上：“我也去。”
白芸摸不着头脑，知月上神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但她问这些做什么？这些小事，对她也没有用吧……
知月嘱咐她：“白芸，你在天界要多多当心，要是天帝天后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知月了解天帝天后，一定会来调查白芸。天帝天后知道白芸只是个替身，就不会为难她了。
白芸弯腰拱手行礼：“多谢上神。”
知月把白芸扶起来，心里更加确定这个人只是林芸的替身。
“不必客气。”
宴会结束以后，一些重要的人还没离场。平时这个时候，东海的人本应该离开，今天却留在了最后。
谨渊在梨园等泽离。
泽离边走边问：“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谨渊回答：“带你看一个人。”
离泽笑，他以为是男人：“哦？太子殿下要亲自引荐，想必也是个才子。”
“才子已经到了，我要带你看到，是一位佳人。”
话毕，寥菀穿着淡黄色长裙，害羞地走来。
泽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见来人是一位女子，问谨渊：“这位是？”
寥菀心里难过，想必泽离是不记得自己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她收了收眼底的失落，不紧不慢道：
“回殿下，在下是东海龙王之女，寥菀。”
“堂兄，人我已经替你带到了。你们好好聊，谨渊先告退了。”
谨渊为二人留下空间，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泽离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
“公主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寥菀不敢透露自己的心思，只能旁敲侧击地说：“不知殿下记不记得，幼时曾与我一同做过玩伴。寥菀生来就在东海，殿下是我第一个朋友，如今在寿宴上碰到，就想着来说句话。”
泽离实话实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寥菀勉强地笑了笑，僵硬扯了扯嘴角：“殿下日理万机，事物繁忙，不记得这些小事也是应该的。”
离泽安慰寥菀，说：“公主也别难过，漫漫一生，以后的路还长，会遇见别的人的。”
漫漫一生，以后的路还长。
这些话在寥菀耳中，尽是讽刺。她等了上千年的喜欢，却换来了一句不记得了。现在还被泽离说的那样轻松。
“是我今日唐突了，耽误了殿下。”
泽离也不想说的太多：“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