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薛定谔的屁
后台的花澄雅迅速切断了那边的灯光和郁媛领子上的麦克风, “森林”中黑了下去。
台上的郁秋染也反应很快,她原本起身是打算离开,此时却径直走向栏杆, 从二楼露台边的“树枝”上摘下了一片“叶子”。
她试了试, 虽然是假的, 但也能出声。于是她吹起了神殿里赞颂神明的圣歌旋律。
花澄雅见她及时撑起了场面,立刻把她那边的麦调到最大声, 并后台开启配乐协助她。
不知道剧情的同学们被倚在栏杆上的“王子”所吸引,看着郁秋染姿态松散, 淡色的嘴唇衔着青翠的树叶,纷纷开始在论坛上鸡叫,并没有发现不对。
休息室的敖景羿赶来跟花澄雅汇合。他厌恶地说道:“她这是见利用我不成, 又想拿阿朗作筏子。”
花澄雅脸色也很不好看, 为了这个烂剧本,所有人都在努力。可郁媛是吃准了大家决不能允许毕业大戏出岔子,才这样临时改动逼着所有人给她兜底。
敖景羿已经把文学社的全体成员叫了过来:“她不是想改动吗?好得很,满足她。”
郁媛这时候扯上战沉朗, 还给按一个“兽人王子”的身份,无非是想让大家依照她的话, 把之后“王子”勇敢进入森林, 偶遇“野兽”并搏斗变成为了争夺公主之类的剧情。
想让两个东芒会成员给她抬身价,也不看她配不配。
敖景羿看着露台上眉眼低垂, 神情淡定吹叶子的郁秋染, 转头吩咐文学社:“把剧情改成……”
郁秋染在露台上吹曲子为大家争取了部分时间, 但圣歌快到尾声,也不见后台有动静。
她正有些担心,就见舞台侧边一束光亮起来。
身穿黑色长裙的苏恬恬拿着一只水晶鞋出现。她提起裙子狂奔上了露台, 一把抄起郁秋染这边的另一只,把两只水晶鞋都重重地从露台上摔了下去。
道具摔得粉碎,随着清脆的破裂声,苏恬恬大声说道:“冕下,快醒醒!您再这样下去,就彻底来不及了!
”
郁秋染的耳麦里传来花澄雅的指使:“阿染,保持你冷漠的表情不要动,你的新角色是神。”
这还不简单,郁秋染松开手中的叶子,任由它从高处飘飘而下。
随着叶子在空中翻飞飘荡,她漫不经心地抬眼,站直了身体,气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由高贵忧郁的王子,变成了触不可及的冷漠神明。
看到她通透而毫无感情的金色瞳孔,所有关注着她的人呼吸都不由得一顿。
这时,战沉朗那边的灯亮起。
他撕开玩偶服,露出里面严整的制服,由扮成兽人的救场人员给他披上大毛领斗篷,戴上王冠。
他在郁媛疑惑又残留着些许得意的眼神中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卑劣的叛神者,你已经露出了破绽。”
没搞清状况的郁媛刚想出声,就被几个“兽人”团团围住,直接拿抹布堵住了嘴。然后几人也不管她穿得是如何精致华美,直接粗麻绳伺候,五花大绑拖下台去。
郁媛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拼命挣扎着不想下台。
救场人员原本就因为她作妖而感到不满,看她还不肯识时务,动作更加粗暴,本想用车把她拖下去,现在索性省了。
郁媛在挣扎中被拽倒,直接蹭着地板,华丽的裙摆炸开,像个拖把毛一样被扯下了去。
这时敖景羿再次登场,他作为人类王国的国王,威严又霸气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战沉朗怒道:“狡猾的兽人,果然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舞台适时地投入虚拟形象,插入背景介绍。
原来以前天上有一位至高的神明,由于天界太过寂寞,他分裂出了一黑一白两个神格。
可这两个神格性格迥异,在同一具身体里关系逐渐恶化。他们都想争夺身体的完整控制权。
“王子”便是被“白神”施计赶出身体的“暗神”。白神为了永远地将他变成人类,特意选择用爱情来蛊惑他。
王子在森林偶遇公主都是白神提前安排好的。一旦他(暗神)最后带着被施法的水晶鞋找到公主,认证真
爱,他将被彻底诅咒,永远无法回到天上。
送给公主生命之水和水晶鞋的圣女是白神的使者,而幻化成继姐的苏恬恬实质是信奉暗神的巫女,她之前针对公主,都是想要守护暗神。
圣女和巫女分别手持不同的神谕,带领人类和兽人不同的阵营,为争夺信仰,供奉神明而战。
论坛上议论纷纷。
368l:我就说嘛,毕业大戏不会那么简单,原来精彩的在后面。
372l:所以一开始小动物都想往王子身边去,“野兽”也立刻站到昏倒的王子身边恐吓公主,因为王子就是兽人族要守护的神明啊。
384l:背景介绍用的是全息技术吧,如果不是身体有点透明,我都觉得是真人演的。原来我们学校的社团已经能独立做出这样沉浸式的5d虚拟场景了,牛逼!
389l:牛什么牛,两位神明都只肯给背影,差评!我们郁殿的建模脸明明都不需要修,难道这是在讽刺我们不配看殿下的盛世美颜吗!
……
后台已经全社上阵,甚至还联系了大学部场外救援的全息技术社成员,都欲哭无泪。
郁秋染是建模脸没错,他们一键扫描很成功,但眼睛的部分却怎么都调整不好。
郁殿灵动而复杂的气质,是无法复制的。
负责人物构建的成员手指都快要敲飞了,疯狂输入各种代码不停尝试。
这时,花澄雅又推了十几个人台进来:“你们快点扫描成像,这都是神明要穿的衣服。”
他之前手痒,见郁秋染挺喜欢华服,但日常服装风格偏向欧式,就给她做了很多套有欧洲中世纪元素的神袍样式礼服,没想到这回正好用上。
全息社成员看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和上面繁复的花纹,差点哭出声来。
而趁机下台换衣服的郁秋染,关注着台上敖景羿与战沉朗帅气又激烈的搏斗,有些担心地问道:“后续的剧本怎么样了?能圆得上吗?”
被突然拉来做壮丁的文学社成员,一个个薅着自己的头发,查资料和打字的手飞出了残影。
花澄雅替她调整好配饰,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问题,你别担心这个,只用顾好台上就行。阿羿已经给他们找来了战家主今年推荐的战争主题剧本。”
文学社打算把这个正剧的剧情化用进来,力图将人类与兽人之间的阴谋与厮杀展现得热血而精彩。
郁秋染又看了看那边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的道具组众社团。
组装神椅的,给士兵们做铠甲兵刃的,给兽人缝“皮毛大衣”、粘耳朵的,重新规划舞台场景赶着造树造神殿的……大家都要忙疯了。
幸而服装方面,花澄雅丰富的各式服装库存给大家提供了有力的帮助。
郁秋染想了想,建议他可以联系泥塑社。
泥塑社能快速制造橡皮泥,再由手巧的人捏出战争背景场面,给全息社扫描成像,就能减轻他们以及道具组在刻画宏大战争场面时的负担。
后台的大家眼睛亮了,此计划十分可行,泥塑社也为自己能参与到毕业大戏而感到十分骄傲。
郁秋染换好衣服上台前,又看了角落里五花大绑的郁媛一眼。
她微微一笑,对对方愤恨的眼神视而不见。
郁秋染轻轻捋了一下礼服宽大的袖子,绣着金线的衣摆拖过台阶,刺痛了郁媛的眼睛。
……
最终,新的舞台被设计成了三层,最顶层的天界,郁秋染高高在上,锦衣华服,俯视众生,逼格拉满。
中层的一黑一白两座神殿,圣女和巫女对峙而立,为了维护自己拥戴的神明互相攻讦。
下面最宽广的舞台,则由敖景羿和战沉朗带领不同的王国发动战争。
贵宾包厢里的战家主哈哈大笑起来:“东芒会这群孩子有意思!这样的戏才够格,之前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到头来还不是我推荐的战争戏融进来救场……”
他看着凌女士难看的脸色,高兴极了,转头跟郁爸爸高声说道:“郁老弟,不是我跟你吹,接下来这个打斗很精彩,局势的走向是……”
郁爸爸温和地打断了他:“战老兄,还是别剧透了,等我们慢慢看吧。”
这是在变相地表示期待和捧场。战家主得意地瞥着凌女士,朝着她的方向大声说道:“好!听你的!”
舞台上的郁秋染,神情渐渐麻木。
她一开始听着圣女和巫女对着她表达崇敬和爱意,花样吹彩虹屁,还觉得有点羞耻。
可等人类和兽人一边打仗,一边对着她高喊:“我们冕下宽容、仁慈”,“我们冕下严明、公正”,“我们冕下带来生的希望”,“我们冕下赐予死的宁静”,“为冕下而战”……
她最终在种种中二的台词中,表情逐渐冷漠,整个人散发出“你们都是蝼蚁,我不听也不看”的神性光辉。
而且她还要应付已经陷入狂热状态的花澄雅。
每切换一个小情节,她都会被叫回后台薅住换一套衣服,“白神”的衣服多是不同深浅的蓝底绣金线,“暗神”的则是各色的紫色绣银线。
神袍的款式各异,但无一不层叠嵌套,闪耀华丽。
郁秋染穿上十几斤重的礼服,宛如埋进了锦绣堆一般。她坐上顶层的神台,层层衣摆在神座上从容铺展,显得她更加高不可攀。
论坛上大家都乐疯了。
466l:我就知道殿下们不会让人失望。东芒会永远的神。
479l:顶层郁殿的豪华换装秀加神话剧本,中层反转刺|激的爱情互撕大戏,下层热血沸腾的战争戏,照顾到不同的受众,牛哇!
483l:白神郁殿温柔优雅,暗神郁殿冷漠高贵,不同的场次殿下的神情都不同,真的演出了两种神格的感觉。
491l:我粗略地数着,加上之前的几套王子服,郁殿已经换了十五六套衣服了。
499l:百变男友,我的。
502l:呸,痴心妄想。
510l:楼上但凡吃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
全息社终于赶在最后建模成功,把表情相对简单的暗神构建出来,郁秋染穿上白神的衣服与自己虚拟的幻影又来了一场大战,成功“分裂”成两个个体。
一个掌管白天,一个掌管黑
夜,一个掌管生,一个掌管死。
人类王国和兽人族打得难解难分,为了制止无限度地彼此消耗,他们在神的支持下裂土而治。
毕业大戏圆满落幕,大家都看得意犹未尽。郁秋染作为舞台绝对的c位,风云榜排名再次上升,直接冲到了第四位。
谢幕时,所有参演人员和幕后工作的社团成员都上台鸣谢观众,并收获到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唯有一开始定位是女主角的郁媛没能上台。忙碌的众人都懒得搭理她,也没人给她松绑,任由她灰头土脸坐在后台的角落里。
看到大家都大力称赞今年的毕业大戏新颖有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敖景羿下台后打算去找郁媛算账,可绕了一圈,却发现她不见了踪影。
花澄雅调出监控,发现她趁着大家上台谢幕,自己偷偷跑了,不由皱起了眉头。
敖景羿冷笑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以为自己要毕业了,我们就奈何不了她了?”
他打算让管家去捉郁媛,但花澄雅却制止了他:“今晚的舞会她还要发表致辞,如果她没出现,丢的是郁家和阿染的脸。”
郁媛作为今年四大家族唯一的一位毕业生,又因为过去身份特殊,在凌女士的暗暗支持下,有一个发表致辞的机会。
敖景羿有点暴躁:“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我看她是打算趁着毕业,要跟阿染破罐子破摔了。”
战沉朗默默点头表示赞成。
敖景羿转头看了看,又问道:“阿染呢?”
三人抬起头,正好看到郁秋染被明艳大方的“圣女”和甜美可人的“巫女”,一左一右簇拥着走下台。
他们的脸立刻黑了。尤其是敖景羿还想起,那位“圣女”就是上巳节给郁秋染送荷包的那个女生。
郁秋染因为处在高台,衣服厚重,就走在了挤挤攘攘的人群后,到现在才走进后台。
因为剧本改动,大戏的时间延长了不少,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要处理郁媛这档子糟心事。
所以她无心
再寒暄太多,礼貌地跟二人告别:“时间紧张,你们做些准备快去舞会大厅吧。今天辛苦了。”
扮演圣女的那位同学笑起来:“最后能握住殿下的手,不辛苦。”
白神和暗神最后都向自己的神使伸出了手,接引她们到高台。
“圣女”探身看了郁秋染另一边的苏恬恬一眼:“虽然当着这位同学的面说不太好,但我毕业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有机会再跟殿下有近距离的接触了。”
她很坦然地告白:“殿下,我喜欢您。”
不等郁秋染说什么,她就有些难过,又有些释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表达心意,不留遗憾,不需要您回应,所以您不用苦恼。”
她再次打量苏恬恬,带着善意说道:“也祝福殿下和您喜欢的人今晚一切顺利。”
她看郁秋染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打趣道:“殿下,别装了,您今天不是打算在舞会上公布您与苏恬恬同学的恋情吗?”
“你说什么!”整齐划一的惊呼从身后传来,郁秋染转头看到东芒会三人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郁秋染:……
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经过一番询问,郁秋染才搞明白校内这段时间,一直有传言说她在仲夏夜舞会上要当众宣布自己与苏恬恬的恋情。
而且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把之前她与苏恬恬的种种交际,以及毕业大戏的角色,都说成是她们恋爱的表现。
郁秋染换好舞会正装,在前往大厅的路上,对目光炯炯盯着她的三人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跟苏恬恬谈恋爱。除了那几次,我平时都没跟她有过来往。”
三人对她的辩解半信半疑。
敖景羿忍不住气道:“你为了她色令智昏的时候还少吗?你连舞伴都不选。”
这都什么跟什么,郁秋染有些无奈:“没有舞伴,我今晚就不会跳舞,连个当众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上哪儿公布什么消息去。”
突然,她灵光一闪:“肯定是郁媛,她不是急着溜走了吗?以她的性
子,没有留下来对我撒泼,我就觉得奇怪,原来她还在这里等着我。”
敖景羿也反应过来,郁媛今晚有致辞,说不定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想坑郁秋染一把。
花澄雅有些惊讶:“她是疯了吗?”
郁秋染揉了揉额角。不怕人坏,就怕人蠢,况且郁媛还又蠢又坏。
因为这种人十分短视,只看见眼前的利益,根本就不顾忌后果,有时候很难以常理推断。
郁秋染猜测郁媛可能知道了点什么,比如她大学可能会被送到国外的消息,所以才要借着毕业大戏狗急跳墙。
她当众给郁秋染这个继承人按上与苏恬恬恋爱的名头,郁秋染就算否认,也会被之前已经传出去的“证据”拖累,被大家当做是玩弄感情,没有担当。
不管郁秋染怎样回应,在毕业舞会这样的重要场合,当着众多贵宾的面闹出不正当的桃色风波,她的形象总归有损失。
将来等她再展现自己的真实性别,就会在众世家眼里进一步加深不好的印象,不利于她未来扩展人脉。
东芒会四人到达舞会大厅,果不其然,郁媛已经重新梳妆,若无其事地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见郁秋染望向她,还有恃无恐地露出了挑衅的神色。
众目睽睽之下,郁秋染确实没法将她强行拖出去,让大家看笑话。
看着其余三人有些焦急和忧虑的神色,郁秋染淡淡笑了笑:“没事,别担心。她想出风头,就让她出个够好了。”
敖景羿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稍微放下心来,给她递了杯“酒”:“你有主意了?”
郁秋染点点头。人多口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敖景羿也没有多问。
四人一路与他人寒暄,来到了二楼东芒会的专属座位落座。
舞会开始,开场舞只有战沉朗和花澄雅下场,大家都很诧异,望着这个方向议论纷纷。
凌女士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瞪了郁秋染一眼,因为毕业大戏的事,她受郁媛牵累也丢了不少脸。
她刺了敖景羿一
句:“景羿,你从来都是一个挑不出错的继承人和学生领袖。今天没有舞伴下场跳舞,你完美的履历将会永远留下一个污点。”
敖景羿嘲讽道:“是吗?我觉得相比于我自己,倒是您更加不能忍受我这个完美的工具人出现瑕疵。”
凌女士想要发怒,但凌家的软肋被敖景羿拿捏着,她只得放缓口气:“我也不想让你丢脸,刚才我遇到黄家的小姐,她性格柔顺,谈吐不俗,终场舞你……”
敖景羿讽刺地笑了笑:“听说您最近想跟黄家谈新项目。”
旁边的郁秋染噗嗤一声笑起来,凌女士神色一僵。
她正想指桑骂槐,手机却突然收到紧急消息。她低头一看,脸色剧变。
郁秋染好心地提醒道:“凌女士还是不要急着开拓新疆土,稳住旧产业,也是一项重要的事。”
凌女士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强装的镇定,她随着郁秋染的视线向不远处望去,坐在校董事会专区的郁爸爸冲她们施施然举起酒杯,微笑示意。
“是你们?”凌女士瞪着郁秋染,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郁秋染面对她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您高看我了,我只是个传信者而已。我替我父亲向您传达,希望您能记住这个教训。”
凌女士深吸一口气,最终没说什么,资产出了问题,她也无心再参加舞会,冷着脸匆匆离开了。
郁秋染看向敖景羿:“我这样对你母亲,你不生气吧?”
敖景羿笑了笑:“她想伤害你,你生我的气吗?”
郁秋染看着他叹了口气,举起“杏花村”研制好送来的最新版“桃花酒”:“干杯。”
两人碰了碰杯,跳完开场舞的花澄雅和战沉朗回来了。
看着郁秋染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花澄雅忍不住问道:“你不着急吗?致辞已经开始了。”
致辞的优秀毕业生有好几位,郁媛排在最后一位。
郁秋染一直听着轮到郁媛致辞,见她发表完讲话,又站在台上笑道:“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有人托我帮她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