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摘星
凌晨陆谦被梦中的内容给惊醒，随后拿着手机下床套了身外套走到阳台外。
整个人手臂趴在栏杆上，肩膀向上提，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融化成水。
一股湿冷感。
在这浓厚的夜晚里，他望向月亮，那个男人是沈乔蔓的父亲。
有一天下午和沈乔蔓一起出校门，看到了一个儒雅戴眼镜的男人，长相和沈乔蔓有几分相似，后面停着一辆车。
看这样子沈乔蔓随了她的父亲。
沈松看了眼沈乔蔓旁边的少年，眼神一凝，儒雅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见沈乔蔓变了脸，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乔蔓。”他的声音沉重又带着不可察觉的怒气。
沈乔蔓深深地看了陆谦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往那边的方向走去。
再后来，她请了几天假，没来学校。
最后等到放暑假的时候，沈乔蔓把他约出来出现分手的那一幕，想到这。他眉头紧皱又慢慢松开了。
所以，关键点是沈松来之后，放暑假前的那些天，一定发生了事情。
这样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只要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能知道为什么当年分手的原因了。
绝对不是沈乔蔓没有良心的那一句“我腻了。”
-
沈乔蔓这一觉睡的昏沉，醒来打开手机看到微信上陆谦发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一点多发的消息。
陆谦:【我现在去家访。】
陆谦:【如果要家访苏御，我会提前跟你说。】
……他妈的。
就两个字，刺激。
她下床，敲了敲苏御的房门，随后他打开门，沈乔蔓略可怜的看着他，“刚才陆老师通知我，可能会和其他老师来家里家访。”
“你不要担心，他说的是可能。”
苏御五十步笑百步:“姑姑，你也得担心你自己，待会儿他们也要和你聊天的。”
沈乔蔓:“……”
她转移话题，“苏御啊，你吃早餐了没？”
“现在都一点多了，肯定吃了。”
“噢，好吧。”
“午饭呢？”
“吃了。”
沈乔蔓:“”
沈乔蔓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面包和冰牛奶，她热都不热一下，直接吃。
她回到工作室，打开电脑进入软件，戴上蓝牙耳机，她随意的扎了一个高马尾。发了十分钟的呆才拿起数位笔开始画。
沈乔蔓现在才画到他生日的那天，离现在的在一起有点远，在这过程中，她出现了很多的卡顿，免不了的有些烦躁。
用了几乎两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把剧情理顺，倏忽，手机亮屏又忽而消逝。
沈乔蔓捕捉到陆谦两个字。
眼眸动了下，拿起手机进入微信，陆谦:【准备一下，要来家访。】
沈乔蔓:【……】
沈乔蔓:【我能说苏御不在家吗？】
陆谦:【不行。】
沈乔蔓把这些对话截屏发给苏御，甩下一句话，【好好准备。】
在房间里打游戏的苏御，没有错过沈乔蔓发过来的消息，回复她，【嗯。】
沈乔蔓开始在描线，等过了半小时左右，门铃响了起来。
沈乔蔓就在陆谦发完消息的时候，整理了一番，她绑着高马尾，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穿着一身白，看上去软糯温柔。
她带着蝴蝶耳环，脖颈上戴着陆谦送的项链。
苏御开的门，沈乔蔓瞧过去来了三位老师，其中就有两幅熟悉的面孔，一是陆谦，二是李冉。
那么第三位老师应该就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苏御向他们问好:“老师好。”
沈乔蔓微微一笑，“老师们好。”
沈乔蔓:“老师们直接进来就好，不用特地换鞋。”
“嗯。”
陆谦穿着一身暗灰色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只露出一截削瘦的下巴，喉结被隐藏起来。即使是这样也遮挡不住他的宽肩窄腰。
他的容貌生硬，眉骨清晰，只要他笑就会被融化。
一进来，沈乔蔓烧好热水准备茶，她打开大红袍的包装，陆谦掏出手机，看苏御的成绩单。
他局部分析，“这次期末考苏御考的还不错，英语和生物考的很好，数学考的也不错，物理和地理拉了他的分数。”
“其他的科目，他考的还好。其他人考的不好的科目他考的还不错，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优势，苏御和别人的差距没有很大。”
沈乔蔓看了一眼苏御，意味深长地笑了，应了陆谦的话。
她把茶倒进五个杯子里，半满。
随后一个个放在他们的面前。
“老师们趁热喝，要不然待会儿凉了。”
他们的语文老师微笑的接过，陆谦放凉了一会儿才喝，他刚才说话是稍微弯着腰的，现在他直起身子。撂起眼皮，看着她脖颈处的项链。
她的皮肤雪白细腻，这条项链和她很搭配。
李冉的声音响起，“苏御这次的英语全班第一，144分，这张卷子除了听力其他的都没什么难度，平时上课也很认真听。”
沈乔蔓饮了口茶笑道:“他对英语这科目很有兴趣。”
她把问题抛给苏御:“是吗，苏御”
“嗯。”
苏御轻笑，他的酒窝显现出来，“我姑姑比我厉害的多。”
他的语文老师对这个感兴趣，“苏御，你这成绩已经很不错了，那你姑姑岂不是比你还厉害”
“嗯。”对于沈乔蔓的事情，陆谦和李冉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我姑姑的英语成绩几乎是段一，而我只是班一。”
陆谦不咸不淡地说:“很厉害。”
语文老师点头，“厉害。”
现在语文老师拿出手机的电子成绩单，开始分析苏御的上课状态，还有其他地方的好坏。
谈了几乎半小时，家访才正式结束，后面他们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李冉问:“不是要拍照吗？”
“嗯。”陆谦笑，“差点就要忘了。”
沈乔蔓:“……”
她友好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陆谦还来不得捕捉，那道目光就已经不见了。
随后陆谦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他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今天就家访不了多少人。
等他们走后，苏御叹了一口气，沈乔蔓笑他:“是不是很紧张？”
“有点。”
苏御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不是怕成绩，而是怕你和英语老师。
好在一切正常。
-
陆谦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路上的雪融化成水，一股湿感，道路上看上去像是刚下雨的模样。风不大，就是有点冷。
他弄了弄额前散乱的头发，眼尾轻佻起，可能是因为疲惫，目光有点散涣。
沈乔蔓出来倒垃圾，打开门就看到男人朝这边走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东西，眉梢微挑。
“你要去倒垃圾”
“嗯。”
说着，沈乔蔓按了楼梯键，因为刚才陆谦从电梯上来，电梯还在他们这一楼层，按下去电梯门就打开了。沈乔蔓走进去，就感受到另外一只手也被牵着。
她抬头看去，他注视着她:“我陪你去。”
她也没有拒绝，任凭他牵着。
沈乔蔓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全程一言不发，陆谦感受到了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
现在这栋楼的人也不多，几乎都是在家里，陆谦凉凉扯唇，不咸不淡地说:“我信你个鬼。”
沈乔蔓瞥了他一眼，按了电梯键进去，扯开话题，“你吃饭了没有？”
“没吃。”
陆谦没打算想让她这样匡过去，手指覆上她脖子后面，轻轻的按压几下，有股莫名的压迫感。
他扯住她的后衣领，低睫看她，“说。”
沈乔蔓尽量避开他的视线，“我待会给你煮碗面吧。”
“还吃什么。”陆谦说，“都已经气饱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沈乔蔓眼眸亮了下，陆谦始终抓住她的衣领，然后他缓缓松开。
沈乔蔓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
陆谦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忽地气笑的扯唇。无奈的叹气，妥协般的朝她走过来，抱住她:“还真是被你气饱了。”
她只到他的心口处，一抬头能看见他的喉结和下巴，他身上一股淡而香的味道，她机械的回抱他。
陆谦低头看她:“憋着心里会难受。”
他轻哄道:“你说，我听着。”
说完，陆谦从门上输入密码，听到声音响起他推开门，打开玄关处上面的灯。
他只打开厨房内的灯，客厅处因为厨房的灯光有些亮，不刺眼。
陆谦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然后牵她去沙发上坐着，沈乔蔓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她就是觉得有点变扭。
不想承认她吃醋了。
不想他对别的女生笑。
沈乔蔓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嗯”
陆谦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经过她的耳朵和脖子皮肤上。
沈乔蔓闭了闭眼，他的下巴好磕……
陆谦自顾自的猜测，“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见她没答，他继续说:“是我家访苏御”
依然没答，陆谦忽地一笑，舔了舔唇角，“是不是因为李冉”
她的手下意识的抓了一下，陆谦“嘶”了一声，喃喃道:“看来还真是。”
陆谦玩着她两只纤细的手，嗓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眼眸如夜一样浓郁，“我和她怎么了？”
他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嗯”
这时候沈乔蔓才出声，声音听上去还有点落寞，“你对她笑了。”
陆谦笑了，发出浅浅的声音，沈乔蔓有些懊恼的打断他:“你笑什么。”
“你不许笑！”
他慢悠悠地说:“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陆谦换了一个姿势抱她，这样好看她的脸，他亲了亲她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圈，嗓音温柔。
“原来你在心里这么快就给我定罪，怎么不问问你对象冤不冤？”
沈乔蔓看他那温柔又深邃的眼眸，“那…你觉得你自己冤不冤？”
他点头:“冤。”
陆谦抱着她，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会儿，倏忽，缓缓的勾起嘴角。
沈乔蔓见状，茫然的眨眼，“你笑什么？”
陆谦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把沈乔蔓拉自己的方向过来点，额头碰额头，鼻尖对鼻尖。
她听见他说。
“我在对我的宝贝儿笑。”
陆谦云淡风轻的说:“随你定我的罪。”
他们四目相对，像是要看到最深处，他亲了亲她的唇角，哑声说道:“宝贝儿，不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