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8章、你最重要
虽然脑海里回想的东西还挺多的，但是这辆保时捷里，该安静的还是诡异的安静着。
虽然两个人都同时想起了这件事，但是琴酒是脸色发黑，秋庭夜则是似笑非笑了起来，目标对准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后背一凉，于是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下车，看似风情万种实则一溜烟儿脚底抹油跑了。
伏特加司机忍不住在心里伸出了尔康手。
保时捷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里停了下来，琴酒和格兰菲迪安安静静的下了车，背地里暗流汹涌。
伏特加终于了口气。
秋庭夜一路跟着琴酒回去，刚一关上门，秋庭夜就抓住了黑泽阵的手腕。
他的眼睛暗沉沉的，眼底一片阴郁粘稠，像是蕴藏着风暴沼泽，薄唇紧抿着，嘴角微微下弯，声线里也仿佛压抑着什么：
“情人，调酒，看来你这五年里的生活很丰富啊，阵。”
一听到秋庭夜这番阴阳怪气的话黑泽阵就来气，他皱眉冷着眼想要挣开，却没能成功。
“……什么情人？！”
秋庭夜冷笑一声：“赤井秀一不是你的情人吗？在狙击你手上的窃听器的时候，他可是亲口说你是他的宿敌情人啊！”
黑泽阵脸色一沉，怒意上涌：“你在发什么疯？！”
秋庭夜的表情更冷了，抓住黑泽阵手腕的那只手更用力了，指印都捏了出来：“发疯？”
“你觉得我在发疯？”
秋庭夜垂下眼睑。
“是，是我在发疯。”
一股巨力从手腕上传来，黑泽阵被猛地按到了墙上，刺痛感迸发，唇上多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血腥气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游走在口腔之中。
秋庭夜的神情冷淡又偏执，眸色深沉，里面多了许多黑泽阵看不懂的情绪。
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他经常都看不懂他的情绪和想法！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从来都被排斥在外的局外人！
明明他们两岁多的时候就认识，一起长大，还搭档了十年，明明他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秘密，他的想法，他什么都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怨气涌上心头，黑泽阵用力咬破了秋庭夜的唇，咬的比秋庭夜更狠，几乎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来！
在五年的时间里，怨气的积累就没有停过！
他剧烈的喘着气。
“你想要干什么？”最后一次平静的询问。
秋庭夜凝视着他，他所有秘而不宣潜藏心底的念头都在这一刻挣脱出了牢笼，让他的精神源也为之震动。
那份激烈又疯魔的感情逼迫着他开口：
“我想要你。”
黑泽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墨绿的眼睛认真又嘲讽的注视着他：
“我在你心里，真的重要吗？”
秋庭夜神情怔愣抬眼。
“你喜欢戏弄我，看我生气。”
“你会帮我做到一切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也是你先离开我的，在我从实验室里醒来的当天，你离开了。”
“那几年，你一次都没有和我联系过，第一次和我联系，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卧底。”
“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回来过。”
黑泽阵侧过脸，这种话，这种情绪，也太过柔软脆弱了。
“你真的觉得我很重要？”
秋庭夜沉默了，他将黑泽阵偏过去的头移了回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很重要，阵。”
“比我拥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最开始在这个世界上，我连名字不曾拥有，是你给了我一个名字。”
秋庭夜向来都一无所有，名不属于他，利不属于他。在久远的过去，他只是一把好用的刀，没有人在意他本身，只在意能从他身上获取多少利益。
一把公用的刀，没有任何人会珍惜。
他什么也没有。
“是我懦弱，是我胆小，是我害怕得到，又恐惧得到后的失去。”
“是我的错。”
“但我只有你，只有你，是可以属于我的。”
秋庭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鼓起勇气，不曾偏离黑泽阵的眼睛半分。
黑泽阵也这样看着他，屋里的热度开始上升起来，灼热而黏腻，在昏黄的光影之中，两个人的身影又重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衣物杂乱的散落在地上。
极地下了一整夜的暴风雪。
这场暴风雪来的迅猛而急促，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掀起猛烈的攻势，令人窒息的暴风在大地上呼啸，席卷一切，搜刮一切，恨不得向整个世界宣告这一小片天地归属于自己。
后来，大雪纷飞，纯白的雪花温柔的落到冰面上，冰面顺从的接纳了冰冷的雪花。
每一片雪花都是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它们没有任何一个同类。
但是冰面会接纳雪花，雪花会和冰面融为一体，欢欣的构筑一个自己的家。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流浪的旅人，多了一簇温暖的篝火。
篝火将寒冷融化成水，在寂寞的夜里，诉说爱语。
——
黑泽阵躺在床上，脸还有点红，银色的长发披散开来，有如绸缎一样温凉的触感。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一部分肩颈胸膛，布满了红色的印痕，暧昧无端。
秋庭夜从背后抱住他，唇印在他的脊背上，伴随着灼热的吐息，烙下轻柔一吻。
他的眉眼都万般柔和，晴水绿的眼瞳清亮又带着炽热的温度。
见到黑泽阵伸出手臂去拿手机，秋庭夜忍不住咬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
“不要管了，好不好？”
“不要管。”
声线有点抖，还有点喘。
黑泽阵简洁的发了一封邮件出去，然后关机扔开手机，转过身来低声道：
“嗯，不管。”
又是一场春雨眠，江海清流暖入舟。
aya是个粘人鬼，黑泽阵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鉴于这家伙是一个会炸厨房的人才，黑泽阵勉为其难的下床去做个饭填填肚子，这么久了，他是真的饿了。
然而在厨房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黏在他的身后，活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
黑泽阵嫌弃这个家伙太过黏黏糊糊的，每次都会在秋庭夜黏上来之后又把他扒下去，然后一分钟不到，秋庭夜就又黏了上来，这样周而复始，直到从厨房里出来。
“你是狗吗？”黑泽阵嫌弃，只有刚出生的小奶狗才会这样黏黏糊糊的跟着主人。
秋庭夜又黏黏糊糊凑到他的耳边，超小声：“汪~”
黑泽阵：“……”
黑泽阵非常的无语：“你怎么比栗子还要粘人？”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着面面相觑，他们好像都把栗子给忘了？
但是秋庭夜很快就哑着嗓子说道：“没事，会有人照顾栗子。”
至于把栗子带过来？
那怎么可能，这里岂不是分分钟变成育儿剧场？（bushi）
秋庭夜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
热气蒸腾，迷雾朦胧。
秋庭夜吻上黑泽阵的喉结，轻咬一口。
气氛又变得开始灼热起来，银色的长发遮挡了迷雾一般的存在，长发的主人笑着俯身，侵染呼吸。
秋庭夜从未有过如此满足，和爱人一起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三天，就像是一对平凡的普通人。
不用去思考烦杂琐碎的任务，也不会被卧底叛徒废物气到上火。
普通平凡这几个字，在他们的身上实属难能可贵。
秋庭夜套着一件浴衣，在黑泽阵的房子里翻出了一堆画板画布和颜料。
“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黑泽阵面不改色：“随便有的。”
秋庭夜：“……”
他弯起眼睛，将颜料拆开一块块调色，将画架支起来，画笔点染，开始在画布上一层层涂抹起来。
一层层将颜料覆盖上去之后，是通篇的暗色调。
暗沉的乌云，云层之上屹立着一座天空之城，漆黑的鸦羽飘零坠落，天空之城燃烧着幽暗的冷火，一寸一寸湮灭成为灰烬。
天空之城中的无数人影也随着天空之城寂灭，痛苦又不甘的哀嚎。
唯有正中央倒在地上的人影举起了权杖，零星的金光浮现，直指王座之上的梦魇。
看着这幅画中的情形，黑泽阵的心脏在不安的鼓动着。
“这是……”
“这是过去。”黑泽阵一愣。
“我很想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但是某些禁制的存在让我说不出口。而且有些事情，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同样也没办法告诉你。”
秋庭夜将画笔扔掉，脑袋埋进黑泽阵的脖子里，闭上眼，紧紧搂住他的腰。
那一句诅咒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得到即失去。”
黑泽阵摸出了一只打火机，点燃了画布的一角。
秋庭夜惊讶：“你干什么？”
“烧掉啊，还能干什么，我可以永远也不知道。”
一副刚作好的油画就这样寸寸焚毁，燃烧成一堆灰烬。
在见证了这一幅画的诞生与毁灭之后，秋庭夜的唇角勾起，露出了那一对小酒窝，他现在的心情很快乐。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但是时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停驻，永远都在向前流动着。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他们不可能抛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