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故通灵
我的脑子很乱,手不受控制地搜索了顾丞泽给我唱的那首歌,循环播放着。
房间里黑着灯,我的目光随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歌词游走。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译文:“亲爱的,我亲爱的,我将初恋献给你……”
眼睛竟在此刻有些濡湿,觉得自己实在可笑。
我将自己的手覆在窗户的玻璃上,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天上的月亮。
顾丞泽是个危险的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但无论他是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是凶大于吉。
可我一直对于一点十分不解——每次看到他,我都隐隐地觉得心痛。
我尽力在记忆里搜寻,但就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我却像几百年前就认识他一般,第一次见到他,就恰似故人归。
我恨别人骗我,非常恨。
顾丞泽已经骗了我两次,我不想再和他进行过多的交谈了。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很快,我便沉沉睡去……
前方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光里。
我向前走去,忽然他又消失了。
场景变成了一个江边,我看见一个身着华丽苗服的女人,和一个男人站在溪边。
那女人满脸泪痕,似是怨,似是恨。
她最后深深望了那男人一眼,便转身投入江中。
“别、别!……”我大声呼喊着,但似乎那两人听不到。
“别跳……”我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我满头大汗,气都喘不匀。
可既然是梦,为什么我这么痛?
除了心脏,我的整个胸腔都是痛的。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手心里渗出好多血。
不,那不是梦……
那是通灵!
我立刻警觉地环视着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在床头打开了整个房间所有灯的开关,下床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通灵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两次,都是没有任何载体的情况下,我就梦到了一些奇怪的片段。
我掏出烟,刚走出房门想去天台,又退了回来。
我怕遇到顾丞泽。
“喂,徐宇澄。”
“怎么了,易杭?”
他的声音迷迷糊糊,似乎是被我的电话吵醒的。
“我第二次没有任何载体通灵了……你对这方面,有什么了解吗?”
我揉着太阳穴,头真的痛。
这时候那边传来了喝水的声音,想必他还没有睡醒。
“没有任何载体通灵?……你都梦到什么了?”
我和徐宇澄简单说了说关于这两次的情景,但我还是将那个笔记本的记录隐瞒了下来。
“易杭,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你说的梦里的这个女人,是高坡苗族人。这个民族就生活在贵阳花溪。”
“我当然知道,可……”可我不敢轻易去到那里,怕横生事端。
我在茶楼门口又被抢了相机,这显然是有人在盯着我。
“先别说了,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大好。”他顿了顿,“你现在出来吧,15楼酒廊见,你别乱想。”
我刚想拒绝,他就挂了电话。
我只好披了件夹克去往了酒店的酒廊。
“徐宇澄,这喝的是晚上的酒,还是早上的酒啊?”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我们坐在角落里的一桌,我迷迷糊糊地将脚踩在了高脚椅的下端。
“放心,只是帮你压压惊。我现在可没有什么企图,切……”
他摊开手示意我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只是杯莫吉托,想必,易大小姐不会醉吧?”
“我不喝这玩意。”我皱了皱眉,“我想要杯威士忌,加冰块。”
他“噗”地一下笑出声来,手抚上了额头。
他伸手叫来了服务员,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服务员便上来了一杯威士忌。
我猛地喝了一口,手托住了腮。
酒廊舒缓的轻音乐的确让我放松了昔日,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从刚刚的幻境中脱离。
“易杭,我觉得,你刚刚的通灵,没有这么简单。这也是我马上叫你出来的原因!”
“什么意思?”
我终于抬眼望着他,只见他高挑的身材似乎已经挤不下这个椅子,仰身向后懒懒地倚着。
“一个人无缘无故,没有任何载体的通灵,只有一种可能——这通灵的幻境,与他自己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幻境中的人和事,也许与我自己有关系?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呀……”
他面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端起杯子猛喝了半杯。
“不一定是今生,也有可能是你之前轮回的某一世。”
“徐宇澄,我虽然胆子大,但也不能随便吓吧!”我的笑僵在了脸上,“你说的这个也太吓人了……这,据神话里面讲,不是有那个,孟婆汤吗?”
“反正,据资料记载,是会有人记得前世的事情的。尤其是未完成的心愿,还有宿世的仇恨。”
前世……
这个词真可笑。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哎,你怎么……”
“没事,醉不了。服务员,麻烦帮我再拿一杯一样的,谢谢!”
“你那天,说到的那个神女的人皮画,有办法能见到吗?”
“……这个,得想想办法。那个周先生,是个声名显赫的私人藏家。黑白通吃,没有那么容易搞定。”
“好,你先看看有没有办法。我这几天,得回北湾一趟,家里有事。”
“行,正好你离开巴图,离那个人,远一点。”
他意味深长地朝我挑了挑眉,我不自然地后背一僵。
这两个人还真是好笑,都说对方很危险,倒默契得很。
合该他们俩是宿世怨侣才对。
此时望向窗外,天光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窗外的沙漠也渐渐现了真身,不再那么可怖了。
“徐宇澄,你帮我查个事吧。”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失踪了,叫何慧宁。警察现在也找不到她的下落,我想……”
“警察都找不到,她会不会已经……”
我忽然狠狠剜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了嘴。
“我警告你,我说同意跟你合作,可没同意你随便评价我的决定。”
毕竟,现在我对他来说的价值,是稀缺的。
他得倚仗着我才是。
“好好好……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等你回去了,我们电话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