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帝都雄虫大学是一所非常豪气的学校，每一位老师都能拥有一间单独的小办公室。
尼尔走出米歇尔的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正准备离去时，祂旁边的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阿曼达从里面走了出来。
“嘿，阿曼达，好巧。”尼尔打招呼道。
阿曼达依旧看起来不太开心，但祂还是强打起精神打招呼道：“尼尔，是你啊。你来找米歇尔老师吗？”
“没，是米歇尔老师叫我来说点事。”
“哦哦，好的。”
就在公式化的问候结束之际，一个虫从阿曼达的那个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祂对尼尔道：“尼尔，我们又见面了。”
尼尔微微鞠躬：“凯特殿下。”
“不用客气。”凯特亲切地对尼尔笑了笑。
尼尔感受到凯特想亲近自己的意思，于是问道：“凯特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凯特答非所问：“陪我走走？我现在要回皇城了。”
“好的。”尼尔点头。
凯特对站在一旁的阿曼达道：“我先走了，关于发生在你身上的意外，帝国一定会尽力调查的，有结果后，会有虫通知你的。别担心，也请安静等待。”
“我相信您，凯特殿下。”阿曼达右手放在胸前，这是帝国最庄重的行礼方式。
“嗯。”说罢，凯特就举步离开了，祂身后还跟着那两位从教室带走阿曼达的雄虫。尼尔走在凯特的身边，微微落后半个身位。
“尼尔，你还记得在你成年礼上，我和你提到的雄虫异常精神力进化失败的事情吗？”凯特平静道。
尼尔想了想：“记得。”
“当时你问我相信巧合吗？我回到皇城后，就命虫调查了一下。起初我只以为这些意外是普通的意外，可看到数据后，我开始怀疑这并不是巧合。”
尼尔一愣：“所以阿曼达祂也精神力进化失败了吗？”
“是的。祂的双亲精神力都是b级，可祂的精神力鉴定显示祂只有d级。”
尼尔心想：怪不得阿曼达祂那么反常。
“是有什么导致了祂们二次分化出现意外吗？”
凯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发现数据异常，具体的事件成因还在调查。研究院那边已经开始对出事虫进行研究了，如果祂们能被治愈，对帝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希望如此。受害的虫数已经很多了吗？”
“应该有上百位了。统计最近数据时，我发现每月精神力进化失败的虫的数量呈上涨趋势，于是我把这一年所有精神力进化失败的虫都算了进去。”
尼尔了然，上百位，那确实很多了，怪不得凯特现在亲自来到了这里。“那帝都外的雄虫也做了统计吗？”
凯特一愣，笑了笑：“这我倒是忘了。尼尔，你真的很心细，似乎总能看到一些容易被虫忽视的地方。”
尼尔自谦道：“巧合罢了。”
凯特停下步伐，面对尼尔：“我不相信巧合。”
尼尔看着凯特脸上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下一惊，瞬间明白了凯特这一路上与祂对话的原因。表面上看似是朋友间的闲聊，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实则是在对祂的试探。
凯特正是因为祂误打误撞的提醒而注意到这些意外的，又怎么可能不怀疑祂。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
尼尔微微鞠躬：“好的，凯特殿下，您慢走。”
凯特明白尼尔是看出来了，柔声安抚道：“不必紧张，我还是在期待你能安心叫我凯特的那一天。”说罢，祂就带着两位雄联的虫走了。
尼尔目送凯特离去的身影，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回到家后，祂把网上能查到的进一年来所有精神力进化失败的案例找了出来，并简单的了解了一番。祂这么做不是要查出真相，这不是祂的工作，祂只是为了防止以后再被怀疑时陷入全面被动。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尼尔祂们再一次来到帝国军校上精神梳理实践课。
在接触第三位治疗者后，尼尔对于精神体的具象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祂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天赋了，心情好上了不少。
尼尔和卡洛琳来到食堂，出奇地发现食堂里的虫数比上次来时多上不少。卡洛琳靠近尼尔耳边，悄悄地说道：“尼尔，不是我自恋，根据我多年来跟在雌父身边的经验，我总觉得祂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此时尼尔也不得不直面自己的魅力：“不得不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还在这里吃吗？”
“额……好像现在要走都来不及了。”尼尔拍了拍卡洛琳，叫祂看前面。
祂们本来在排队打餐，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排在祂们前面的雌虫都不见了！而祂们身后反而排起了长队。
可恶啊！真是诡计多端的雌虫！
此时显然已经不适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两虫只能点好餐，找个好点位置坐下。
“我们最好主动找个认识的雌虫，在祂旁边坐下。”卡洛琳小声道。
尼尔点了点头。是的，这样祂们就能避免被轻易搭讪。
经验丰富的卡洛琳迅速扫视全场，眼尖地发现了乔治和修，迅速拉着尼尔走了过去。
“嘿，乔治，修，我们又见面啦。”卡洛琳轻松施展自己自来熟的功力。她之所以这么热络地打招呼，是想告诉能听到自己话的雌虫，祂和尼尔是认识这桌虫的，别随便来打断祂们和朋友的聊天。
乔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受宠若惊道：“卡洛琳阁下，尼尔阁下。”
而坐在祂对面的修表现自然，只是点了点头。一幅随意的样子倒真是显得三人私交甚笃。
卡洛琳不动声色地按下乔治，拉着尼尔一同坐下。“乔治，你怎么这么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看，修就比你放松多了。”
乔治否定道：“没有，卡洛琳阁……”
“卡洛琳。”卡洛琳打断乔治后面的话，并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踢了祂一脚。
乔治傻眼了，祂哪受过这种待遇啊，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受到如此优待。
看到乔治的样子，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祂自然地拿起尼尔盘中的吸管，撕开包装帮对方插进果汁杯里，随意地问道：“课程还顺利吗？”
尼尔看着修的一套动作，有些怔愣：“啊，还行。”为什么感觉今天的修有些主动啊？
卡洛琳满意地点了点头。跟聪明虫相处起来就是舒服。
乔治此时更傻眼了，修不是讨厌雄虫吗？这虫是谁？一定不是修。
“上次精神梳理，我忘了和你说谢谢，抱歉。”修对尼尔道。
“没关系。不用说谢谢。”
修摇了摇头：“要说的。你的精神梳理，很……好。”其实祂本来想说的是舒服，但祂还是换了个词。
听到这话，尼尔瞬间想到了自己当时在修精神核里梳毛的场景，想起了那毛在自己手里的手感，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红起来，下意识地张口就来：“你喜欢就好……”
……天啊我在说什么啊，我现在把我杀了还来的及吗？
不得不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尼尔嘴巴动比脑子快的行为再一次发生。
听到这话，修一愣，耳朵尖红了。
卡洛琳直接被水呛到：“咳咳。”祂没想到尼尔居然也会有对雌虫说暧昧话的一天。
“呵呵……我的意思是你精神力平静下来就好。”尼尔破罐破摔地解释道。祂在心里发誓，之后的时间里，要秉持饭桌不语的精神，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虫已社死，勿cue。
可卡洛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尼尔。“喜欢？喜欢什么？”
修其实也有点好奇，喜欢什么？尼尔为什么会说祂喜欢就好。
在精神梳理过程中，被精神梳理的虫其实是不具有清晰意识的，祂们无法控制他们的精神体，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长什么样，也不会有在精神核内发生的事情的任何记忆，祂们只会在事后记得舒畅或痛苦的感觉。
尼尔对卡洛琳假笑道：“没什么，卡洛琳，这是不能说的。”
帝国在精神梳理领域有个规定，雄虫不能对外说出雌虫精神体的现状和自己的治疗方式。因为这样，所以雄虫下课后不会出现扎堆讨论的情况。虽然明面上是这样规定的，但其实雄虫们在私底下还是会小有讨论，民不举则官不究。
“别这么古板嘛，我两什么交情。”卡洛琳撒娇道。祂很自信，没虫能抵挡得了祂的这份攻势。
“呵呵，不行！”尼尔语气坚定地展现了祂的铁石心肠。
卡洛琳摊开双手：“好吧好吧，尼尔你不愧是米歇尔老师的亲传学生，古板地跟祂一模一样。”
尼尔像是没听出卡洛琳的暗讽道：“谢谢夸奖。”
卡洛琳：“……”气死虫啦！
看两虫停了下来，修才对尼尔问道：“你成为了米歇尔阁下的学生吗？”
虫族没有师徒的说法，但一般这样问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的，不过才刚成为一天。”
修正色祝贺道：“恭喜你。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顶尖的梳理师的。”
“噗。”尼尔被诚恳地近乎傻直的修逗笑了。这都还什么成绩都没有呢，怎么就一定会成为顶尖了。不过祂还是对修回道：“谢谢，那就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