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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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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标和常葳约好后,没有再约其他人。

    但这不代表他的船队里没有其他人。朱标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可不会做出开着一艘小船偷溜这种危险的事。

    朱标早就准备好了官方的交流船队,十艘蒸汽战船,几十艘护卫舰,还有传统的风帆船以及商人们自筹的船队,各种不同类型的船只,加起来有百余艘。

    作为大明第一次对外出访的船队,在朝中众人看来,规模还算少了。

    事实上原本时空中郑和下西洋时,船队的规模就达到了两百余艘船。这还只是一个三保太监带队。

    大明第一次以官方名义远航的船队,本来是由虢国公俞通海带领。

    俞通海与其父亲俞廷玉,最初和廖永安等人在巢湖安营扎寨,后与廖永安投奔归服朱元璋,成为朱元璋手下第一支成建制的水军。

    俞廷玉战死沙场后,俞通海与两个弟弟继续扛起俞家水军的大旗,在廖永安被张士诚俘虏关押之后,成为朱元璋麾下水军将领第一人,一跃廖永安廖永忠兄弟之上。

    只是正因为廖永安被俘虏,廖家水军基本被朱元璋嫡系控制,廖永忠反倒成了朱元璋心腹。

    当廖永安成功被救回来之后,这两兄弟在朱元璋心中地位,和从濠州带来的老兄弟们无二。

    两个海军基地,北方水军元帅是廖永忠,南方水军元帅是汤和。大明建立之后,俞家又比不过廖家了。

    俞通海并不知道原本历史中,他也会在大明建立之前战死。两个弟弟控制不了俞家水军,所以俞家的水军最先彻底被朱元璋消化成嫡系部队。

    又因廖永安死在了平江城,廖永忠又自作聪明,廖家的发展和俞家的发展,与现在是反着的。

    不过他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羡慕另一个时空的俞家。

    活着当然比死了好。比不过廖永安和廖永忠,他也是国公,头一等的勋贵。

    原本朱元璋想派汤和或者廖永忠这两个水军最高元帅出访海外,但汤和和廖永忠都过五十岁了,朱元璋有些担心他们经受不住颠簸。

    俞通海主动请缨,他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又是仅次于汤和、廖永忠的海军元帅,正适合出访海外。

    朝廷同意了。

    此时,在朱标的安排下,朱文正跑到朱元璋面前一哭二闹三打滚,说西北无战事,好无聊,他要出访。

    “大明第一次出访海外,义父你不派一个宗室去,你好意思吗!”朱文正坐在地上,蹬着双腿不断嚎,“我是大明唯一的藩王,我去难道不更名正言顺!反正你也不待见我留在大明,我出去不正和你意!”

    朱元璋气得要拔剑砍朱文正。

    李文忠和陈英一左一右抱住朱元璋的胳膊,都喊着“义父算了算了,文正就是这样的人”。

    李文忠:“义父,气坏了身体不好。朱文正想去就让他去吧。他反正不会指挥海军,出去也就是当个……嗯,标儿所说的吉祥物。他的身份当个吉祥物,还挺唬人。”

    陈英:“义父,我和他一起去,我去看着他。”

    朱元璋拖着两个抱着他胳膊的义子,坚持挪动到朱文正面前,抬起大脚把朱文正踹倒之后,才道:“起来!你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有话好好说!”

    朱文正拍了拍身上的灰印子,眉开眼笑:“义父同意了?让文忠和文英都跟我一起去,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干。有他们看着我,我肯定不会乱来。”

    朱元璋破口大骂:“你也知道你会乱来?!”

    朱文正道:“真不会!”

    李文忠犹豫:“文英可以和你一起去,但我还要在草原上修铁路呢。”

    朱文正道:“铁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交给义母不行吗?正好大明第一条铁路由大明第一个皇后收尾。”

    李文忠又犹豫了一会儿,对朱元璋道:“文正说得也对。其实我和义母说过,这次事让给义母,义母不乐意,说不能抢小孩子的东西。我如果出航,正好把此事给义母。”

    朱元璋被说动了。

    他家大妹子为了后世女性,现在想尽可能建功立业。既然大妹子做得到,那么分得一半为大明修建第一条铁路的名声,不是正好?

    朱文正帮腔:“对啊,义父,就让我们仨一起去呗。我也四十了,这次不去,下次肯定身体也不允许我去了。我们三兄弟分开镇守大明各地,天南海北,如标儿大婚这样聚一起的机会很难得。就让我们三兄弟再最后一次出行呗。”

    李文忠和陈英心里都震惊无比。

    这么煽情的话,居然会从朱文正口中说出来?!

    他们都受宠若惊了!

    朱元璋也被朱文正突然煽情的话吓到,愣了半晌,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正常点……行行行,义父让你们去,你们一起去。”

    朱元璋仔细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朱文正,发现他令人头疼的大侄子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他的大侄子都四十了。

    就朱文正那个性格,在朱元璋印象里,大侄子的岁数就四五岁,不能再多。

    朱元璋突然有些心软。

    他叹了口气,道:“去吧去吧,想去就去,注意安全。”

    朱文正感动道:“谢谢四叔!”

    朱元璋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你喊义父的时候装模作样,喊四叔的时候才真心?”

    朱文正立刻道:“真心,都真心!”

    朱元璋摆了摆手,像驱赶蚊虫似的:“去去去,别贫嘴了。去找俞通海,好好和他商量。虽然你的官职最大,但此次出行还是要听俞通海的话,明白吗?”

    朱文正拍着胸脯道:“四叔,你放心。我不擅长的事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你还不了解我?我就是去看看!”

    朱元璋叹气:“是是是,你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你。文忠、文英,你们俩不仅要看好他,也要辅佐好俞通海。”

    李文忠和陈英领命。

    朱元璋很忙,和三位义子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去忙皇帝的事。

    三人一同出宫,去找俞通海。

    路上,朱文正得意大笑:“怎么样?怎么样!我就问你们怎么样!”

    李文忠竖起大拇指:“厉害。”

    陈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愧疚道:“我们这么骗义父,我真的……”

    朱文正把着陈英的肩膀,挤眉弄眼:“骗?我们有骗吗?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陈英:“……实话?”

    朱文正龇牙咧嘴:“我们只是没告诉他标儿也要去。但他也没问我们啊。既然他没问,我们自然没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陈英:“……”陈英知道朱文正在狡辩,但他居然想不出反驳的话。

    李文忠叹息道:“文正,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肯好好读书,辩论估计不会输给任何文人。你这张嘴啊……真是可惜了你的天赋。”

    陈英:“嗯。”他大为震撼。

    朱文正再次得意大笑:“我不是不行,就是懒得去做。你们现在才明白?我就是文武双全,仅次于标儿!不,如果把文武拉到一起,我肯定比标儿厉害。标儿实在是太弱了。”

    李文忠和陈英对视一眼。他们决定,下次见到标儿就告状。

    瞧你能的。你敢当着标儿的面说他文弱?

    ……

    “不愧是正哥,他只要狡猾起来,连爹都发现不了。”朱标得到消息后,笑得直不起腰。

    朱樉道:“难道不是因为正哥平时都很傻,所以突然聪明,爹不习惯了?”

    朱标道:“正哥才不傻。他只是有时候……大智若愚。”

    朱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在大哥你眼中,你的哥哥弟弟们都好得不得了。

    嗯,包括我在内。

    “大哥,接下来你就要准备大婚了?”朱樉问道,“你这段时间终于能休息了。”

    朱标摇头:“大婚就背一下礼仪过程。准备那是礼部的工作,和我无关。在离开前,我还得安排一些事,转移朝中百官的注意力。仲泽,你带着三弟、四弟、五弟准备出海,低调一些。”

    朱樉道:“大哥放心,我们就打着正哥旗号就成。有正哥在前面挡着,谁还会注意我们?”

    朱标再次失笑。

    确实如此。他的正哥经常做很不靠谱的事。自己能出海,所以拉着堂弟们炫耀,在太子大婚前,却拉着其他皇子上船游览,仿佛那船队是他的似的。这种事,正哥真的做得出来。

    “大哥,你想要做什么,不需要我帮忙?”朱樉问道,“我经常在海上,不需要熟悉海洋。我可以留在南京帮你。”

    朱标想了想,道:“好,那你留下来。我要改一点关于贪污的律令。”

    朱樉好奇。贪污的律令已经够严格了,还有可以改的余地吗?

    当然能。朱标不是往严了改,而是往松了改。

    朝中大臣不太懂心理学,以为只要严惩就能禁止贪污。

    但法律的惩罚必须循循渐进。如果贪污一文钱和贪污数十万都是同样的惩罚,那么当某个官员在不小心多拿了一文钱之后,就会想着反正是个死,为什么不多拿一点?

    这在其他律令中也一样。

    偷东西和杀人不能一样的罪,否则小偷就会变成入室抢劫。

    所以严苛的刑罚并不能引导百姓向善,而是要合适的量刑,才能起到引导的作用。

    许多贪官最初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贪污,只是逢年过节和以为的朋友交换礼物,而对方的礼物稍稍重了一些。

    最后,这些礼物成了把柄,他们查了一下律令,发现就算向上峰自首也是个死,那就干脆自暴自弃。

    朱标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案例,足以让自家爹和朝中大臣重视这件事。

    他相信,朝中大臣不傻,恐怕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碍于自家爹对贪污的深恶痛绝,不敢说放宽刑罚。

    朱标在临近大婚的时候,还忙于朝政,并上奏了一条让文武百官惊恐无比的折子。

    放过小贪官?这这这……这次皇帝陛下会生气吧?

    文武百官小心翼翼飘着皇帝陛下的脸,发现皇帝陛下的脸色很好,一点都没生气。

    他们心中了悟。这对父子默契十足,太子殿下拿到朝堂上讨论的律令,恐怕早就和皇帝陛下讨论过了。他们只需要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喊“皇上圣明”“皇上仁慈”就成了。

    朱元璋确实刚开始有点生气,后来就被说服了。

    如果小偷小摸就要砍头,他当乞丐的时候被砍头无数次了。一用小偷小摸做对比,他就明白了。

    于是,朝中开始忙于修正律令。百官们都为了此事对太子感激涕零。

    要知道,一文钱都要砍头,他们连逢年过节给朋友送点礼物都不敢了,怕被人诬告。

    甚至他们和朋友出门喝个酒,那钱都得你一文我一文算清楚,生怕谁少收了一文,被说是贪污受贿了一文钱。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还是太子殿下有人情味,当过地方官,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苦衷。

    太子殿下在大婚之前还忙着为百官讨“福利”,接了更改律令这么大的工作,谁也不会想到,太子殿下会在大婚之后撂挑子逃跑。

    连知情人都很疑惑,标儿究竟还跑不跑了?

    朱标笑着掸了掸手中的书本,翻开道:“其实我早就拟定好了,接下来只需要百官一条一条讨论,然后执行,我的工作已经做完,随时都可能离开。”

    知情人哭笑不得。

    标儿这是把兵法用在了偷跑上了?这算瞒天过海还是暗度陈仓?

    大概是朱标的形象一直都任劳任怨,几乎没有任性过;也可能是朱标这一手更改律令,让朱元璋和满朝文武百官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律令上。从朱元璋到如刘基这种自诩智囊的聪明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朱标私下的小动作。

    就算他们看到了异样,也以为是朱文正闹的。

    燕王朱文正,他做什么大家都不惊讶。哪怕哪天他突然造反了,大家都不惊讶。

    当然,如果是太子朱标还在的时候,燕王朱文正造反,恐怕就是和太子联手演什么戏了。

    在朱文正那耀眼的光芒下,朱标将出海准备妥当,然后,他迎来了自己的大婚。

    “真的在大婚的第二天就偷跑?”弟弟们开始紧张。

    朱标理了理头上压得头疼的冠冕,道:“怕了?”

    弟弟们立刻道:“不怕,很激动!”

    朱标笑着挥了挥红色的衣袖,踏出大门,翻身上马,去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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