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章 乌恒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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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司羽正着当时的事，前方隐隐传来吵闹之声，一下子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我们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见风司羽点头，一群人便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原来，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衣衫虽破旧，却还算整洁。面容不算精致，却十分利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此时却是一脸恳求之色的对着围观的人群道：
“各位叔叔阿姨婶婶伯伯，求你们行行好，把我买下来吧！我什么都能做的。”
“我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屋子！把我买下来吧！做什么都行。”
人群中有人道：“这么小，买回去做老婆，也得先养上几年啊。还得在家白吃白喝不划算。”
鬼使神差的，不待那些人再次胡言的时候，风司羽上前一步，弯下腰来，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左腿上，忍不住问那小女孩：“为何要卖身？”
“因为…妹妹…妹妹病了…我…没有钱…”那女孩子见有人问到这个问题，忍不住一边抽泣着一边回答道。
风司羽回头，与呼延灼华对视了一眼，然后道：“妹妹在何处？”
“在伯伯那，他帮我照看。我带你们过去。”小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拉着风司羽向着一侧的角落走去。
待众人跟上他们，才看清情况。原来所谓的伯伯，也不过是路边瘸腿的乞儿。
而那个妹妹，也是她从街角的垃圾堆里捡来的，看起来不足一岁的婴儿。想来就是因为生病，家里人又没有钱又怕治不好，只能扔到外面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我！我叫雁儿！”
“我从小就没见过家人，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只知道我叫雁儿。”见风司羽面露疑惑之色，雁儿又补充了一句。
见到这女孩子，竟然隐约间见到了幼时的自己，风司羽不由得心生怜悯。
“这钱，你拿去给妹妹治病吧。”风司羽从克莉雅手中接过一小袋钱财，转头交给了雁儿。
“多谢叔叔！雁儿从此以后就跟着您了！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不必了！”
“不行！”雁儿见风司羽就要转身离去，赶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哥哥临走之前告诉过我的，对我们有恩的人，一定要报答！”
没有问她小哥哥是谁，想必也只是同她一起颠沛流离的小孩子。思及此处，风司羽竟有些为难了。
“驸马！”呼延灼华思索了一下说：“带着她吧！她一个小女孩，又带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那就由公主决定好了。”
呼延灼华转头对跟随的手下说：“你们两个，带着那婴孩，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大夫。”
转头又对雁儿说：“你跟他们一起去吧！”
“谢谢姐姐！可是…我想跟着叔叔…可以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克莉雅心直口快的说道：“小妹妹，你叫公主做姐姐，却叫驸马是叔叔吗？嘿嘿！”
“无妨。”风司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雁儿，心中却不禁暗道。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呼延灼华见了他的表情，也不由得暗笑了一下，对雁儿道：“以后，要叫我阿姨。”
“知道了！阿姨！”
“只是，我们是去赴宴，危险重重，带着她…”呼延灼华犹豫着看向风司羽。
“让她待在你身边即可。”
“多谢叔叔！”雁儿见他答应，开心的道着谢。
快到乌恒和栽的大账之前，风司羽道：“公主殿下！只需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交给我！”
听了这话，呼延灼华心里像是被人点了一道烟火，骤然升起，然后炸开。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已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随行的士兵被留在了帐外，进来的只有风司羽、呼延灼华、克莉雅和侍卫头领穆克迪，而雁儿，因为怕她留在外面反倒会不安全，所以她也跟着进来了。
说是大帐，其实是学着中原人手法，并非用的军帐，而是泥土堆砌而成的。同时容纳近百人也不成问题。
中间空出来，想来是用来表演节目的。正后方的大桌，是乌恒和栽自己的位置。
风司羽抬头扫了一眼前方，正中间位置上，应是今日的主角，乌恒和栽无疑。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的胡须显得他更为老成一些。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面颊微方，眼中神采奕奕。
见风司羽他们进门，立马看了过来。先是目光灼灼的看了呼延灼华一会，紧接着又满怀敌意的看向风司羽。
和他对视的，却是一双淡然的眸子。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乌恒和栽座位的左右两侧，右侧，看样子是给呼延灼华准备的，而左侧，应该是留给吐混努卧的。
毕竟，原本的各大氏族中，呼延族、乌恒族、吐混族的势力最大，可惜后来，乌恒族做了国主，而吐混族，却逐渐被乌恒族收服了。但这大氏族的位置，显然乌恒和栽还是给他留出来了。
再往后，便都是同样的了，两侧各八个座位。共同代表了草原上的十九个大大小小的氏族。如今各大氏族齐聚，想必乌恒和栽对夺取国主之位，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了。
原本还在相互客套，打着招呼的各人，一见到呼延灼华他们进来，竟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与呼延族交好的氏族，纷纷上来与呼延灼华打了招呼，寒暄过后，却也不忘以诧异的目光看上风司羽几眼。
原来，风司羽自从进门之后，便将手中玉笛举起，轻轻吹了起来。
那笛声轻雅、悠然，竟给人一种天外之音的感觉。可惜的是，能有这份心境欣赏的，除了呼延灼华，似乎并没有几人。
“这位？就是驸马大人了吗？”
“正是！”呼延灼华见他并没有答话之意，就继续说道：
“驸马酷爱音律，更是对这笛子爱不释手，让大家见笑了。”
“传言，驸马可是呼延族的第一勇士，想不到，竟是个只会吹笛子的小白脸。”乌恒和栽身边的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说道。
此人便是吐混努卧，吐混族的族长。吐混一族没落，多半也是因为此人。因为他不仅好吃懒做，还十分的好色。如果不是有乌恒和栽撑腰，恐怕早已被其他与他有仇的氏族消灭了。
原本，风司羽只是略低着头，垂下眼帘专心的吹着笛子，听闻此言，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呼延灼华见他并未动怒，心下略安，冷冷看了吐混努卧一眼，道：“你这个想法，应该与格雷尔是一样的！可惜，他全家如今都已入土，不然你们还真的可以好好的探讨一下。”
呼延灼华此话一出，吐混努卧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他与格雷尔也算是很熟稔的了，呼延灼华一提此事，威胁之意就很明显了。
乌恒和栽见此情形，知道这个时间并不是发难的最佳时机。就出来打了圆场，对呼延灼华道：“表妹，好久不见了！你比之前长大了，没变得更加漂亮了！这草原上最美的花，称呼表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多谢表哥夸奖！表哥也是越发的英明神武了！”呼延灼华微微一笑，见他转移了话头，也顺着他说了下去。
“公主殿下身边怎么还带着个小乞丐呀？莫不成，呼延族已经没落至此了吗？哈哈…”吐混努卧并不死心，继续叫嚣道。
见风司羽依旧只顾着低头吹着笛子，呼延灼华冷笑一声：“这个小姑娘，是我早上在乌恒的集市附近遇到的，见她实在可怜，就收留了。”
“如此一说，难不成你想说是乌恒族没落了吗？”
“你！！”吐混努卧双眼一瞪，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乌恒和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表妹，他讲话一向如此，从不顾及他人想法。表妹千万不要跟他计较才是。”
“哪里！表哥能与这样的人保持如此密切的联系，可见定力非同一般啊。”
不待他们二人再继续说些什么，乌恒和栽转头对众人道：
“诸位，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就请大家就座吧！”
闻言，众人纷纷向着给自己准备好的位置走去，呼延灼华也引着风司羽坐到了座位上。穆克迪和克丽雅带着雁儿站在他们身后。
其间，风司羽的笛声并未停止，呼延灼华虽不知他到底为何，却也并未出声询问。
“来人，上菜！”
乌恒和栽转头看向呼延灼华：“那个，表妹，我可是准备了歌舞表演的。可是……”
他抬眼看向风司羽，呼延灼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是歌舞，总是要有伴乐才行。风司羽的笛声不停，那两种乐声就会混在一起。
呼延灼华看了一眼风司羽，转头答道：“无妨。”
“反正驸马喜欢，不如让他来给舞蹈配乐。也好让大家听一听，中原的乐率，有多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