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商量个事
庆云顶。
钟离站在亭子下，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久久不动。
清心咒的内容他早已经知道了，可是在临了开始修炼前，却又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几千年来，他身为璃月的神，身上背负了很多契约,
如今他正在将那些契约一个一个的履行。
如果将那些契约说成枷锁，那摩拉克斯如今就是在将身上的枷锁一个又一个的解开。
他非常明白欧阳在这个阶段传授清心咒的用意，就是想让璃月不要失去神。
可惜，契约已成，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他望着夜空中的皓月，慢慢地闭上了眼。
也罢, 这清心咒好歹也能提高一些胜算，只是你所期望之事，却是要让你失望了。
心念闪过, 钟离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与之同时，高空中开始汇聚风云，云层翻涌，摩拉克斯显露出了真身。
浩瀚的神性威压降下，好在距离地面够高，在高空中降下后已经让人难以察觉。
不过敏感的动物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一时间都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同样有所察觉的，还有珉林这里守着的一众仙人。
削月筑阳真君是第一个感受到不同的仙人，
在洞府中的他，有些奇怪的抬头望向庆云顶的方向，视线透过层层石块，穿过高空，穿过云雾翻滚的云层，看到了显露真身的摩拉克斯。
奇怪，帝君今天怎么显露真身了？
还丝毫不收敛自身的神威？
有战事？！
帝君在这个位置现身, 是翘应庄方向, 还是北方？
摩拉克斯生平非常的谦和，温润如玉，即使显露真身也是会收敛自身威压的，像这种毫无保留直接“火力全开”的样子，他只有在魔神战争的时代见到过，
所以也不能怪他想多了。
一个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脑补能力过人的他，已经准备好出征了。
正当他想上前拜见的时候，突然出现一道神光没入他的脑海。
“稍安勿躁。”
哦，那没事了。
削月筑阳真君甩了甩头上的鹿角，爬起的身体又重新躺下。
神光不仅出现在这里，在这一刻，璃月大地上所有的仙人都收到了摩拉克斯的“短信”。
远在荻花洲的魈，是最后收到的。
原本正在辛勤锄大地的他，在感受到摩拉克斯的威压后就想前往珉林，因为他也以为此刻璃月哪里将要开战了。
但紧接着在接到短信后就又停了下来。
站在平原上，魈望着庆云顶的方向，沉默不语。
帝君这样做，也许是有什么深意吧。
庆云顶，高天之上。
化出本体的摩拉克斯在通知了所有仙人之后, 又发出一道新的短信。
在神性之力包裹下，短信跨越千里, 来到璃月港，军营，准确的找到了正在说话的欧阳。
咻——
军帐中，正在和重云聊关于明天让他和申鹤一起回去看看这类话题的欧阳被这一道短信call的措不及防。
不仅是他，军帐中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道突然出现的神光。
正当申鹤起身想上前查看的时候，就见欧阳摆手。
“等等，没事。帝君。”
说完，欧阳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军帐中安静了下来，申鹤看着浑身包裹着岩元素力金光的欧阳，心中有些担忧。
她以为是今天欧阳在和甘雨和凝光吵架了，被帝君知晓后要怪罪欧阳，特别是凝光的事情，当时的场面就几乎是说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重云讷讷无言的看着这一切，知道自己在这可能有些多余，在给了申鹤一个离开的示意后，就拉着还想看热闹的行秋一起离开了。
欧阳的心神中。
摩拉克斯化作大爷的模样站在欧阳面前，
他神情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欧阳，你所传的清心咒的确有用，可以极大的延缓磨损的侵蚀，所以我想推广给所有璃月的仙人。
因此我现在在询问你的意见。”
大爷，咱不能这样啊！
你这就是纯粹欺负我灵力没了，直接拉我通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好歹提前说一声啊！
好在这次我是在聊事情，要是我正好在办事，你这突然来一下我被吓萎了你负责吗？！
内心中万马奔腾的欧阳疯狂吐槽。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吐槽这些的时候，在听完大爷的叙述后，欧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既然能延缓磨损，那你能推迟退休吗？”
“不能。”
淦！！！
欧阳没好气道：“理由！清心咒有多大的意义你应该比我懂。我能白送给你，但是你不说明理由，我就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当初让若陀带大爷一起走的本意就是想，如果清心咒有用就让大爷也练了，
讲道理，人家守护璃月几千年，虽然跟欧阳关系不大吧，但这一点他还是挺敬重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虽然欧阳对他谜语人一样的做法不待见，可是大爷至少不会在实质问题上坑他，
不仅不坑他，送东西还贼大方，
现在欧阳手上的玉扳指虽然没了灵力用不了，可这是货真价实的储物空间，
是宝贝！
因此万一大爷练了后决定不退休了那就赚大了，所以哪怕大爷最终依然选择退休欧阳也认了。
但现在还想教授别的仙人，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面对还在沉思的大爷，欧阳毫不客气的说道：“给我一个理由，并且得加价！”
“我是璃月的神，也是契约之神，签下的契约就需要遵守，所以很抱歉，我并不能告诉你理由。”
“行，那我们交易一下吧，我这天枢不当了，我回去当我的贵家家主去。”
“身为契约之神，面对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欧阳，你为何如此抗拒七星之位？”
老子想做的事情是要推翻你建立起来的秩序，然后在这个新的秩序上将你安放在最高处警醒世人。
可是你选的什么傻叉七星？
能力的确是一流，甚至是超一流。
但特么算计自己人也特么是超一流！
这还是七星之首！
我这活还怎么做？！
欧阳在内心一通疯狂吐槽。
但摸不准大爷脾气的他现在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想做的事情，现在属于好做不好说，
而且，现在大爷铁了心要退休，不做好像比做了好。
退一万步，哪怕他真的成功了，但那时大爷已经决心不管了，那多年以后一定出事！
人性这玩意，欧阳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他人。
钟离见欧阳一直沉默不语，心中叹了口气，说道。
“我曾想，将你任命为七星，可以使得璃月能有最后一道保险，但如今看来似乎事情出了一些差错。
也罢，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了，那我同意你随时可以选择退出七星之位。”
“这可是你说的啊！咱立字据！”
“我摩拉克斯说的话，就是契约本身，并不需要立字据。但是七星之位你可以不要，璃月的安危，你必须放在心上，还是之前的契约，二十年。”
这不等于没说吗？
我都退位了，还管毛毛的璃月。
不对！
欧阳挑了挑眉毛，仔细想了想，大爷的意思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是说璃月遇到危机的时候，我需要出面解决？”
“是的。”
“摩拉克斯！我现在是残废！”
“你是归终认定的命定之人，你不可能会一直毫无实力。就像现在传授的清心咒，也许之后你还是会恢复实力的。”
一番话，钟离说得言之凿凿，说得欧阳都差点信了。
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他就只是想造一个假神之眼而已，能有多少实力还另说呢。
更何况现在连神之眼的解析工作都还完成，那假眼更是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不过，欧阳也看出来了，大爷的让步应该也只能到这里了，
人家是契约之神，自己想要违约在先，没直接打上门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行吧，我答应了。”
欧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如今有底气了，那倒也不用急着马上就走。
就烦这种没有掀桌子选项的事情，现在大爷同意了他可以随时退出，那也就不用一直心有顾及那五年前签订的为璃月工作二十年的事情了。
现在好了，凝光要是再恶心他，欧阳就直接可以不干了。
不过也不会干多久就是了，层岩巨渊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处理完后，也就可以差不多离开了。
七国，大海，自由
欧阳克制住即将放飞的心思，将思绪拉了回来。
他正色道：“那什么，咳，理由这关算是和你和解了，但是传授其他仙人的事情，得加钱。”
“以普遍理性而论，清心咒的作用的确巨大，刚才跟你谈的条件的确达不到这么高的筹码。那么欧阳，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能给我神之眼吗？”
“神之眼是天理给的，我虽然是璃月的岩神，但是并没有权柄送你神之眼。”
果然么
欧阳看着回答的一脸认真的大爷，心中也没有多少失落感。
不过除了神之眼，欧阳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要的了。
守护贵家？
摩拉？
美女？
还是当一任七星之首？
贵家已经不需要守护了，目前的情况贵传玉能平安长大的概率基本百分百。
摩拉也不太需要，这玩意够用就行。
美女欧阳倒是想，不过也就是想想。
最后的七星之首虽然在大爷退休后可以试试抢夺权柄，在璃月当一回类似一言堂的“国王”来施行自己的人治理念。
不过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论勾心斗角，他不如凝光，
论处事稳妥，办事妥帖，他不如甘雨，
论思想觉悟，可能还没刻晴高。
欧阳真的不敢保证自己骤得高位，会不会就飘了。
因此，实在想不到的欧阳，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不到还要什么。
或者，你将归终到底交代了你什么事情，全部告诉我？”
“归终交代我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并没有其他事情了，即使有，我也不知道。”
钟离一手托着下巴，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回忆。
“千年前，她曾经兴致很高的将我拉到僻静处，聊关于千年后你的事情。
她当时会给你规划很多的事情，比如她说你将会打上至冬，让我提升武力，好到时保你出来。
可是这些在之后的某天都被她全部推翻了。
她说命运不可更改，任何的改变，事情都将滑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因此她放弃了所有布置，可是因为之前她已经做了一些布置，只好求我将你引导到你原先的轨迹上，也就是五年前的那场战斗。
之后就没有了，你可以不用再去猜疑这些了。”
一番话说完，大爷总结道：“欧阳，你有你的路要走，这条路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你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只能你自己去发现。”
“不对！”
仔细听完的欧阳，发现一个盲点，他认真的看着大爷问道。
“既然命运不可改变，那为什么归终还说只有我才能去改变这个世界悲剧的结局？这明显矛盾了！”
“命运是个不可琢磨的事情，是远在与你战斗过的那位之上甚至更高的位阶，你是天外来的旅者，是可以不受天理控制的。”
能说人话吗？
欧阳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游戏主角不就是天外来的吗？
归终怎么不选他，或者她？
总不能我是这提瓦特的主角吧？！
钟离没有给欧阳继续思考的时间，他又一次问道。
“因为归终已经没有再吩咐我的事情了，所以你刚才提的要求也不算，你现在可以提一个新的要求。”
“我我不知道还要什么”
“那好吧。整个璃月，所有仙人，包括我，欠你一个人情。”
同样不知道该给什么的摩拉克斯，也觉得有些难办。
他本以为欧阳在上任七星之后，成为璃月最后的底牌，那他也就能顺势给予更多的权力，
如今看情况也有些悬了。
但因为事涉归终，他思量再三，还是不敢将欧阳绑的太紧，
所以最终他还是让了一步，导致现在也不知道该给欧阳什么东西好。
迫于无奈，只能说出欠人情一法，算是了结此事。
“此间事了，那我就离开了。”
“啊，好，慢走。”
外间，随着摩拉克斯的神念离开，包裹住他的岩元素力也开始消散，同时，欧阳也睁开了双眼。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欧阳极力克制着命令系统吸收能量的冲动。
能量的变化对能量的主人来说是非常敏感的，系统要是真的吸收了，搞不好会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这次极好的机会，欧阳并没有去抓住。
但，心还是好痛
一直守护在身边的申鹤见欧阳醒了，脸上却露出一副难受表情，担心的问道。
“你怎么了？帝君为难你了？”
“不是，你让我抱一会，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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