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利令智昏
“璃月港杰出商人？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我也没能看懂，是今早总务司的人搬出来了一块牌子，上面就是一个个的名字，第一的就是飞云商会！说什么这些都是在璃月港中最杰出的商人。”
一家茶馆中，两个相熟的人正在聊天。
很快，他们聊天的内容就引来了别人的兴趣。
“这位小哥, 怎么个情况？说说呗？”
“兄台客气了，我识字不多，只是囫囵看了个大概，好像是总务司挂出来一块新牌子，上面写着璃月港杰出商人，然后就是一个个的名字。但具体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这事我大概知道。附近的公告牌上也贴上了，我还问了问站岗的千岩军。”
这时, 另外的一个壮汉接过话茬, 并且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那千岩军说啊，这上面的名字都是这次辉山厅收购矿石的时候，卖的最多的商人。”
“嗯？卖矿石就能拿到杰出商人的名头？”
“这怎么听着有些儿戏啊？”
对于众人想刨根问底的架势，壮汉也很无辜：“这我哪知道，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对那些老爷们的事情本来就不了解，更别说是总务司和七星的用意了。”
普通百姓不了解，但行秋的父亲是有些明白的。
飞云商会，书房中。
“阿旭，你确定？”
“老爷，千真万确，我反复看了几遍了, 咱就是在第一名！而且那牌子连码头上都挂着了。老爷，咱要做什么准备吗？”
看着一副言之凿凿模样的阿旭, 他沉吟了一会，开口命令道：“你去仓库中挑一件好物件，备一份礼, 让人送去贵府。”
说完，他觉得一件东西还是不太够，又连忙补充道：“多拿几件，别丢我们飞云商会的脸面。”
“呃老爷，如今贵家家主可是七星，咱们这样上去送礼，不合适吧？”
如今贵家家主可是七星之一，即使璃月没有规定人们之间不能送礼，但这么送上去，贵家要是收了还好，万一要是不收，那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也对，听说行秋他最近都在贵家那所学校里当志愿者？”
“是的，老爷。需要我去找二少爷回来吗？”
“嗯，你去跟他说，回家里挑一些书画孤本，你再去账房那里取五百万摩拉，用给学校建一所图书馆的名义, 一块送学校去。”
“好的，老爷。”
阿旭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自家老爷为什么突然想去给贵家送礼，但既然吩咐了, 照做也没什么。
不同于阿旭的疑惑，行秋的父亲心里明白那一张小小的牌子对飞云商会的意义。
他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昨天晚上的决定，别看那个牌子好像只是一个排名，没什么别的奖励，显得没什么意义一样。
但他知道，有这么一块牌子在，飞云商会的名字将在璃月港中脱颖而出，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不只如此，按照飞云商会现在的体量，在璃月中的名声本来就很高了，他最看重的是这个排名对外商的吸引力。
人与人之间在买卖东西时，总是会存在一个沟通上的博弈。
买家会担心卖家是不是会欺骗自己，无论卖家说的多么多么好，买家总是会有所疑虑。
这是大环境使然，为了利益，不当人的卖家实在太多了。
而有这个排名在，因为是官方出的排名，外商在知道后，就能天然的对飞云商会有一份信任感，而这份信任感，很多时候是可以减少很多沟通上的成本的。
这样就能促成更多的交易，可以说飞云商会多年来打出的名声，还不如这一次排名来的实在。
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家商会能借此机会，使得在璃月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而明白这一切都是欧阳成全的他，当然就想礼尚往来，加固和贵家的关系了。
没想到原本是想卖一个人情给贵家，结果却是自家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笔投资，实在是太值了啊！
想到这里，他起身离开书房，准备出门。
打铁要趁热，借着这次的机会，他要和几个老友好好沟通一下。
消息在璃月港中慢慢的传开，而一直关注着总务司所有动向的茂才公，同样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万万没想到总务司会来这么一手。
同样明白这个排名意义的他，不同于飞云商会的开心，茂才公虽然面上没有一丝悔色，但从他现在沉着的脸就能看出，他已然没有了前几日那愉悦的心情了。
可恨！
啪——
甩手将手中的茶杯摔碎，茂才公心中依然气愤难平。
“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一位家仆模样的人小心的走了进来，看了眼地上摔碎的茶杯，更加恭顺小心的问道。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让你们探查的消息，有结果了没有？”
“老爷恕罪，因为人数众多，计算起来比较缓慢，目前只有一个大概的结果。”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哼，大概就大概，你先说说。”
没听到责罚，家仆心中忐忑的心稍稍平稳了些，他马上回答道。
“老爷，经过初步的计算，辉山厅的人当初收走的那些矿石，大概能坚持两周左右，前提是这两周那些外商还是按照昨天的量进行交易，不然计算的准确度就更不好把握了。”
“两周？还左右？什么都不能确定，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老爷恕罪，这的确只能大概的估算，要想更加精确的结果，需要老爷您派更多的人去打听消息。”
“人我给的还少吗？是不是还要我也去给你打探消息？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挥手让家仆离开，撒了一通火气的茂才公感觉心里舒坦了一些。
那个排名出来后，让他心动了。
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当初没能将矿石全部卖出去，让这次露脸的机会白白的浪费了。
如今即使有心想将手中的矿石卖给总务司，也有些晚了。
他溢价收购了不少，就这么低价卖出去赚这么一个名声，茂才公觉得有些亏。
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这样一个牌子挂出来，一定会有别的商人愿意将手中不多的矿石卖给总务司。
这样的话，总务司能支撑的时间就会更久，他想等矿石涨价，大赚一笔的计划，可能就行不通了。
如今两头不讨好的情况，让茂才公有些火大。
思前想后，为了那更大的利润，他决定赌一波大的！
想到这里，他准备前往北国银行，他要去贷款。
之前茂才公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贷款，犹豫的原因很简单，璃月港中其他的那些钱庄中或多或少都有七星的眼线——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而他要做的事情有些不好放在台面上说，因此那些钱庄都被他排除在外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北国银行了，可惜北国银行在璃月的名声有些一言难尽。
可惜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
必须要果断，再犹豫，那些矿石将烂在手里，到时候亏的更多！
走出书房，茂才公对一个家仆吩咐道：“备轿，我要去一趟北国银行！”
与此同时，
玉京台的另一边，贵府。
“目前大致就是这样了，已经有不少商人绕过总务司，来月海亭询问了，你看还需要改什么吗？”
“不用了，昨晚不是都已经跟你说好了嘛，不在那份名单上的商人，即使来卖矿石也别上那块牌子。”
面对甘雨的问题，欧阳一脸轻松的回答。
“你一定要坚持住那些商人的糖衣炮弹哦，甘雨小姐。”
“哪有什么糖衣炮弹，徒增一些工作量而已。要不我让他们来找你？”
“那不行啊，我还需要修养呢。”
“既然谈完了，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修养吧！”
甘雨看了眼欧阳，转身离开。
书房中，欧阳将手中的名单放下，也离开书房，准备休息一下。
这次甘雨过来，是想跟他聊一下今天牌子挂出去的事情，但欧阳并不在乎。
商人们会因此疯狂是早就能想到的事情，所以欧阳当初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了。
那个牌子只是一个作秀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东西。
至少欧阳是这么认为的。
早在之前，欧阳就让辉山厅的人收购到了足够的矿石，两周的时间是完全能坚持下来的。
而之所以还要立下这个牌子的用意有很多，继续收购矿石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吸引外商去购买那排名上标注的其他产业的商品。
很多人只看到了那些一个个大商人或者商会的名字，往往忽略了一些细节。
因为那本就不是给璃月百姓看的！
改变产业结构是个浩大的工程，虽然艰难且牵一发动全身，但一点点的从细微处开始改变还是可以的。
因此那个牌子上的名字都是经过筛选的，简称黑幕。
可这又何妨，牌子上写的是璃月杰出商人，至于“排名”什么的，都是对外解释的时候的暗示，并不是明确表明的东西。
各种纷乱的消息中，本就有不少是七星这边偷偷放出去的
反正是不能落下把柄的。
最后，是想试着钓一下鱼，前期的安排都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又给了那些鱼儿这样的压力，想来应该就会忍不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