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不自在
“季寒见过大皇子。”
只见那少年来到屠苏面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抬起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宁亦然笑道:“皇兄，这位是季远呈将军的大儿子季寒，他自幼在宁国城外的砀山学的武艺，去年回到京城，父王见他身手不凡，便让他在宫中做带刀侍卫历练两年。季寒虽然年纪小，但是武艺高超又懂得谋略，日后就让他在东宫侍奉左右如何？”
屠苏向他回了礼，说道:“季寒气宇不凡又是季将军的儿子，能够供我调遣实属我的荣幸，有劳季公子了。”
“大皇子折煞属下了，属下能为陛下分忧为您护卫，乃是属下之荣幸，若是属下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还请大皇子直言不讳。”
“好。”
屠苏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欣赏，张小花不由得用余光看了立在一旁的石头一眼。
石头剑眉轻蹙，似乎有些不悦。
见过了东宫众人，张小花和屠苏便把宁亦然送到了宫门外。
“皇兄，皇嫂，你们快回去歇息吧。虽然我现在住在宫外的亦王府中，但是我日日都会入宫，明日我入宫再来看望皇兄皇嫂。”
“好，你且放心去吧。宫中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明日父王还要大摆宴席，想必又是繁忙的一天。”
“那亦然就告辞了。”
“好。”
屠苏夫妇望着宁亦然和一行侍卫渐行渐远，两人这才回了宫中。
走在东宫的曲径上，张小花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似乎昨天他们还在屠府的大柳树下荡秋千，今日就到了宁国皇宫的东宫之中，看着宫中井然有序的布局，一种别扭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两人正往前院走去时，苏嬷嬷出现在了拐角处。
“殿下，皇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按照秦嫂嫂说的您和屠爷的喜好做的，请移步到翠玉轩中用餐吧。”
面前的苏嬷嬷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甚至不看张小花的脸，张小花觉得更别扭了。
“好，我们就过去，屠陵和妍儿呢？”
“回皇妃的话，小殿下已经在翠玉轩了，妍儿小公主正在卧房中睡觉。”
“好。”
屠苏夫妇这便往翠玉轩去了，苏嬷嬷听了秦嫂嫂的建议，给他们备下了丰盛精致的晚膳。
张小花一进去便被这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给吸引了，每道菜上都有着精致的切花和摆盘，看上去比他们百味楼的还要精致。
厨房的下人们立在一旁，只有秦嫂嫂抬眸看向了张小花。
张小花对秦嫂嫂报之一笑，一边和屠苏在桌边坐下一边问道:“秦嫂嫂，你和小草吃过饭没有？”
秦嫂嫂也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答道:“回皇妃的话，皇妃没有用膳，奴婢们不敢先用。”
这话钻进了张小花的耳朵里，让她心里难受地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筷子，四目相对之时，秦嫂嫂也只好尴尬一笑。
她也从未自称过奴婢什么的，在屠府时更是没有这些繁文缛节，但是今非昔比，现在的光景与从前不同了。
她们现在是在皇宫之中，屠苏夫妇也不再是从前的平民百姓，而是尊贵的皇族。就算秦嫂嫂大着胆子不拘小节，苏嬷嬷也已经跟他们这些跟屠苏夫妇一起来到宁国的下人们讲了宫中的礼仪。
现在的东宫之中到处都是神色严肃的皇家侍卫，她们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呢。
“怎么了娘子？”
屠苏察觉到了张小花的异样，“快吃饭吧，我也乏了，今晚我们早些歇息。”
想到屠苏这一路上的辛苦，张小花轻叹一声，决定暂且放下心中的别扭，让屠苏好好吃完饭去休息。
来日方长，她不必急在这一时。
“没事，我们快吃饭吧。”
“娘亲，这个好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
“嗯！”
屠陵乖巧地点点头，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菜，抬眸却看到了立在自己对面的苏嬷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屠陵年纪尚小，自然看不出那眼神中的惊诧和鄙夷之意，转眼就被爹爹和娘亲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是不是还不习惯？”
虽然张小花不说，但是屠苏还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往她的碗里夹了菜。
张小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吃个饭都要被这么多人围观，她哪里能够习惯。
在屠府时虽然有时办宴会时也会有许多佣人围着，但是佣人们也是有说有笑的，哪里有这样紧张兮兮的氛围。
怕是她们从小到大都在皇宫中，尊卑有别的思想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但是张小花实在看不下去这些奴才奴婢们谦卑有礼的模样，她还是更喜欢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
“亦然说他让齐勋先住在亦王府中，等过几日为他安排了住处再做打算。我想不如让齐勋到宫里来和我们同住，你觉得如何？”
张小花摇摇头笑道:“齐勋那样的性子哪里能住得惯皇宫？他不是说了，要在宁国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他有银子又有才干，让他在外面岂不是更好？”
“言之有理。”屠苏认可地略一颔首，“是我考虑不周，来的路上我都看了，宁国确实是个经商的好地方，以齐勋的能力和才干，相信不会比在陈国过得差的。”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吃完了晚饭。
而在皇宫之外的亦王府中，齐勋已经在和宁亦然开怀畅饮了。
“亦王殿下，我敬你一杯。”
“好！”
宁亦然端起酒杯，和齐勋碰杯后一饮而尽。
“亦王殿下，多谢你让我暂居在亦王府中。”
“何必客气。”宁亦然脸上是浅浅的笑意，“能和齐公子这般有情有义又有大智慧的人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
齐勋不好意思一笑，“亦王殿下过奖了，您要是这么说我可要羞愧难当了。”
宁亦然垂眸端起酒杯给齐勋满上了月光酒杯，“齐公子不必害羞，你千里迢迢陪着屠苏一家人来到宁国，可谓是有情有义。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早已经看出来，齐公子之所以来到宁国，还是担心皇兄一家吧。”
齐勋愣了一愣，旋即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