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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间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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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去喂狗。”

    “是!”几名黑衣人身手敏捷的拖走了姜络的尸体。

    日头西斜,顾府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尾声,除了房屋倒塌的声响,整个顾府寂寂,再无一丝生机。

    这么大的动静,整条街道却家家户户家门紧闭。

    从始至终,那个男子一直看着顾府的方向,眼睁睁看着整个国公府从世上消失。

    姜长宁心里像被堵上一块很不好受,她竟从没想过,竟然有人在她死后为自己报了仇。

    姜长宁伸长脖子,想再看看男人的样子。却平底起了一阵大风,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却是头顶的纱帐。

    自己又回来了?

    红杏出去的时候留了一盏灯,姜长宁怔怔的看着帐子上绣着的青葫芦,它们形态各异憨态可掬,圆滚滚的挤在一起充满了童趣。

    这帐子还是姜长柏为她寻来的,拿回来的时候没少让人说笑。

    说姜大公子不先惦记媳妇儿倒是先惦记这百子千孙的帐子。

    可谁又能想到,平时看起来循规蹈矩的姜大姑娘实则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姜长宁实则不是冷心冷肺之人,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太重感情,上一世才会对归府的姜络不设防,毕竟是她白白占了侯府十几年的光景,对姜络有所亏欠。

    以至于最后连命都赔了进去。

    姜长宁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刚才在梦里,她的情绪起伏较大。没想到在现实中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幸好红杏守在门外,若让她看见了必定又要担心。

    天色尚早,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姜长宁放下手臂,准备再睡会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过屏风,那里明晃晃的一片衣角既碍眼,又让人心慌。

    姜长宁几乎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她身上的香气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情况危急,姜长宁也没穿鞋,就那么赤足下了地。

    她尽量离屏风远一些,慢慢的挪到了窗户旁边。

    走动之间姜长宁已经想清楚了,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对方是个亡命之徒还是明哲保身不要正面对上。

    也不是没想过叫人,可这样风险太大。守夜的红杏也不抗打,很大可能是等府里的人赶过来她姜长宁就已经被抹了脖子。

    她已经想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跳窗。这是间二层阁楼,闺房的窗户下面恰巧有一片小池塘。

    一边轻轻拉开窗,姜长宁边注意着屏风那边,好在一直没有动静,就像人死了一样。

    姜长宁的心放下一半。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窗栏,作势就要往下跳。

    “嗤”的一声,有男子的轻笑从屏风后传来。

    姜长宁猛的回头,正对上一双奕奕有神的桃花眼。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姜长宁额角青筋猛跳,她狠狠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烦请王爷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姜长宁面无表情的在秦怀宿的注目礼下又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她也没看秦怀宿,径直走到房门的位置,就想把门打开。

    “开门喊非礼?”秦怀宿也不慌,他微微一笑,甚至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小女子相信王爷乃正人君子,不会做出非礼女子的事情。”

    “不是你喊,是本王喊。谁都没想到姜家姑娘竟然如此大胆,连当朝王爷也敢搙来。”秦怀宿的唇边沾了点茶水,精致的五官在烛火下说不出的诱惑。

    听了他的话,姜长宁冷笑连连。

    门也不开了,干脆坐到秦怀宿对面,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见姜长宁不说话,秦怀宿更加放肆,他故作苦恼的挑了挑眉:“如果真是这样只能委屈顾公子做小了。”

    这次姜长宁真的被秦怀宿的无耻给惊到了。还没等她反击,一直没出声的886忽然语气艰难的开口:[哥,我劝你少说两句,日后若是追妻火葬场可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毕竟现在说的话,都是为以后挖的坑啊!]

    886说的话,秦怀宿没怎么听明白。其中的“追妻”两个字倒是精准捕捉到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姜长宁也听到了886的话,她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看到了秦怀宿的神色,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语。

    怎么,这是真怕自己讹上他?

    姜长宁把凳子往后面挪了挪,尽量离秦怀宿远一些。

    秦怀宿看到,脸色更差了:“坐难么远干什么?过来替本王上药。”

    姜长宁当然不干,她起身想让红杏进来。被她知道秦怀宿在此也无妨,小丫头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秦怀宿也看出了姜长宁的想法,他冷冷一笑:“不怕她死,就尽管让她进来。”

    姜长宁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情不愿的走到秦怀宿的身旁不死心的又说了一句:“就怕臣女笨手笨脚伤到王爷。”

    “无妨,本王倒想看看素有才女之称的姜大姑娘手脚有多笨。”

    姜长宁无法,她皱皱眉,还是伸出手帮秦怀宿脱下了沁血的外衣。

    在脱到里衣的时候,姜长宁犯了难。

    一团一团深褐色的血迹已经把衣服染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它紧紧的贴在秦怀宿的身上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如果要把衣服撕下,势必又要让伤口裂开流血。

    “尽管用力,无妨。”秦怀宿的声音很平稳,根本听不出是受了重伤之人。

    他本人都不在乎,那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姜长宁咬了咬牙,一狠心一把将秦怀宿的里衣撕了下来。

    她这才看清楚秦怀宿的伤势。

    一道皮肉翻卷的刀伤,从秦怀宿的肩头蜿蜒而下。

    最外层的皮肉已泛白,因为姜长宁的用力,崩裂了伤口。斑斑血迹又流了出来。

    姜长宁从桌上拿起秦怀宿自带的伤药,把药粉慢慢的倒在了伤口上。

    药性猛烈,对伤口有奇效。相对的,治疗的过程也比较痛苦,无异于伤口撒盐。

    秦怀宿虽然没有出声,但姜长宁明显感觉到一用上药粉,他的背部肌肉就紧绷了起来。

    看来确实很疼,可她却没有办法。

    秦怀宿的额头已经滚满了汗珠,他一声不吭背挺的笔直等待着药效过去。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姜长宁站起身。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像是拿了东西。

    秦怀宿抬起头,还没说话,嘴里便被塞进一物。

    一股带着玫瑰味的甜香从舌间散开。

    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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