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瑞丰向着山林走去，仙众夜叉原形多为鸟兽，喜群居，但因其被魔神奴役之时特意培养出来的冰冷肃杀的气质被常人很难忽略，因不喜凡人畏惧的目光，仙众夜叉们大多都居住在偏远的山林中。
“今天还是那样吗？”
一位黑衣夜叉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看向前方的红色身影。
“是啊，今天还是那样。”
红衣夜叉收起手中的武器回答对方。
“这是第几个了？”
“第十个了吧。”
“我们拔除邪祟基本都是结伴而行，群体作战，近日怎么会陨落如此多的族人？”黑衣夜叉皱眉，太反常了，平时驱邪除魔之时顶多是有夜叉受伤，但近日却时不时传来某某夜叉陨落的消息。
“听别人说他们好像不是战死沙场，而是突然发狂而死的，”红衣夜叉也紧皱眉头，“而且，他们身上的杀业好像也有点不对劲，寻常生物沾染后不死也疯。”
“往常这些杀业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怎么还会污染生灵？”黑色夜叉不解，自己被魔神驱使之时也没见过杀业污染寻常生灵，往往都是侵蚀自身罢了，夜叉本就是仙兽中全族善战的种族，精神往往十分坚韧，所以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实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你们好。”
一道冷漠但又清朗的男声自二人身后响起，两位聊天的夜叉吓了一跳，二人瞬间拿起武器警惕的看向身后。
“原来是监兵真君，”两人看清来人后收回手中的武器，“不知真君唤我们二人有何事？”红衣夜叉出口问道，监兵真君是战斗的一把好手，往往都是镇守一方，与若陀龙王共同负责处理一些帝君亲自派发下来的军事文件，何事能让对方亲自前来询问自己？
“我奉帝君之命前来调查夜叉死于非命的原因，刚巧听到你们二人的讨论，所以才叫住了你们。”他笑着对二人解释道。
“原来此事已惊动了帝君。”黑衣夜叉一脸凝重。“不过此事我们也不太清楚，绝大多数夜叉应该也不太清楚，我们只知道他们死于发狂崩溃却不知他们为何发狂？”
“方才听你们说他们身上的杀业不太对劲？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对劲法？”瑞丰又继续询问。
“我们身上的杀业一般只纠缠自己，不会祸及他人，死去的夜叉杀业却能污染别人，简直就像，就像是……”
黑衣夜叉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死去夜叉身上的杀业，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像什么了。
“就像我们清理的那些自魔神执念与遗恨中诞生的妖邪一般。”红发夜叉在一旁补充道。
黑衣夜叉茅塞顿开。
“对，就像我们清理的妖邪崇神一般，毫无理智，嗜杀且常人不能沾染，沾染后非死即疯，魔物沾染则会变为妖邪。”
“不过再多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那些逝去夜叉的友人。”
沉思的瑞丰蓦然回神。
“啊，多谢你们了，不知道逝去夜叉的友人居住在哪里？”
“在半山腰南面有一棵梧桐树，有一位逝去夜叉的友人就住在那里。”红衣夜叉对他说道。
“多谢告知，那我就先告辞了。”
黑衣夜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喂，你在想些什么？”
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自沉思中惊醒，就见友人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我在想此事为何能惊动帝君，惊动帝君就算了，竟然还派出了监兵真君前来调查此事？”
“哎呀，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关系的。”红衣夜叉拍了拍一脸凝重的友人安慰道。
就怕帝君也没有办法。
黑衣夜叉看着身边开朗心大一脸没心没肺笑得灿烂的友人，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走了走了。”红衣夜叉推着一脸凝重的对方向家的方向走去。
……
瑞丰沿着红衣夜叉指的路前往半山腰南面，老远就看到一棵梧桐树，这应该就是那棵梧桐树了，他看着远处巨大的梧桐树想着。
离近了才看到那梧桐树旁边有一间木屋，一位蓝发的少女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假寐。
瑞丰：“你好，我是监兵真君瑞丰，此次前来叨扰因有事询问姑娘。”
“您好，我是水夜叉，仙名蓝鸢，不知真君前来所为何事？”蓝发少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奉帝君之命前来调查夜叉发狂陨落的原因，听人说你与其中一位陨落的夜叉是好友。”瑞丰对眼前的蓝发少女解释道。
“原来如此，逝去的夜叉中确实有一位是我的好友。”蓝鸢笑着说道。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明明笑的十分灿烂周身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犹豫不决：“如果……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还可以再去找找别人。”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都过去了，我该向前走的。”蓝鸢略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瑞丰看着一脸洒脱的少女没有再劝阻她：“那位夜叉陨落之前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有的，他总是和我说死于他手上的冤魂与邪祟一直在他耳边咆哮，他还总是看见幻觉，并与那些幻觉厮杀，每次厮杀结束后精神会十分疲惫，但那些人又蛊惑着他。”蓝鸢柔柔的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瑞丰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些他都与我说过的，但我却没有放在心上。”蓝鸢笑着说他说道。
“多谢你的配合，我就不打扰你了。”
瑞丰转身时想了想还是低声对笑的烂漫的少女说了一句“节哀”后便离开了。
已经离去的瑞丰没有回头，如果他回头看一眼就会看到身后的少女已然泪流满面。
蓝鸢轻靠在树干上温柔的抚摸着总是安静倾听她诉说心事的梧桐树。
树啊树，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看出我的爱恋与不舍，为何我所心悦之人却对此视而不见呢？
为何我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清楚？
当然是因为我也看到了啊，我看到了我心爱之人向我奔赴而来……
少女依恋着树干闭上了水蓝莹润的美眸，嘴角微微上扬。
即便知道那是谎言，但我……不想反抗这个美梦呢……容我稍微……任性一次吧……
晚安，我的树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