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中毒
秋日变冷，京中开始风声鹤唳，皇帝大约是拿捏住了慕容平的软肋，慕容平似乎放弃了顽固抵抗，沈惊鸿他们很快就将大部分账簿内犯事的，或者是皇帝需要那些官员犯事的官员全部都下狱了，人数太多，尤其许多涉及到抄家，案子要继续审理，秋后倒是无人问斩。
但是沈惊鸿每日归来，眉头依旧紧锁，他觉得慕容平放弃抵抗太过彻底，反倒像是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你是不相信慕容平会为了华宁公主做到这个地步？”
我将已经给沈惊鸿做好的白色剑穗挂在他的佩剑上，琢磨着再给他做个穗子挂在长枪上，他上战场的时候，多数用的反倒是枪，在应安城倒是佩剑居多。
沈惊鸿揉了揉额头，狭长的剑眉下露出一双并不轻松的眸子来。
“若是慕容平真的愿意为华宁公主做到放弃一切，那他根本没有必要和陛下反目成仇，当初华宁公主是自请去西秦的。慕容平放弃的太容易。”
“而且——慕容平可以说是最了解陛下的人，他刚走到今日这一步，难道就能完全相信陛下会真的在他收手后接回华宁公主，还放过他？”
我怔了怔，说道：“慕容平的城府，不会没有后手。但是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
沈惊鸿摇头：“对慕容平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如今查出来的那些官员，还有他背后私下里的一些关系看上去没有问题，但是我总觉得还缺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一时想不出便慢慢想，或许你可以从慕容平身边的人套些话出来，他身边有一直跟随着他的随从吧？找两个问问？”
“再或者……陛下对此事怎么看？”
沈惊鸿沉默，我看他如此，亲自去厨房下了一碗阳春面给他。
但是端着面回到屋中，才发现沈惊鸿坐在书案前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有一张没看完的卷宗。
我将他手中的卷宗整理好放到一边，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有人在用石头砸窗户。
我皱了皱眉，推开窗户，便看到不远处阿夏站在那里，手中抱着剑。
我走出去。
“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阿夏看着我，目光却望着屋中的沈惊鸿，我回头，发现沈惊鸿已经被惊醒了，此时就站在窗前。
阿夏面无表情，说道：“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这话似乎不是在问我。
沈惊鸿不假思索，“坏消息。”
阿夏：“华宁公主死了，不是病死。华宁公主无病，病重是伪装，西秦朝廷对华宁公主颇有微词，公主为了避让称病。半月前有人将华宁公主劫出西秦皇宫，但是半路遇到另外一拨人打了起来，等西秦的人追上去，华宁公主被那些人误伤，死在山中。”
“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帝手里了，慕容平应该也得到了消息。”
我忙问：“好消息呢？”
阿夏：“皇帝大概猜到慕容平会有所动作，今夜直接让金吾卫围了他的府邸，但是慕容平出逃，我杀了他。”
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阿夏，他的神情却不似说谎。
沈惊鸿拿着剑从屋中出来，看了一眼阿夏，说道：“你确定你杀的是慕容平？”
阿夏：“肯定是他，我没有来得及看，但是追上来的金吾卫喊的都是慕容平。”
沈惊鸿：“这件事我会去确认，你就待在山庄，不要和你手下的人联系或者直接离开应安。多事之秋，想保全自己。”
沈惊鸿说完便离开了院子，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阿夏，问道：“你留下吗？”
阿夏：“自然，慕容平死了，但是虞家的案子还没有翻。若是狗皇帝说话不算话，那我就亲自找机会杀了他。”
我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有种预感，慕容平不可能死的这么简单。
等到次日中午，姜伯送来消息，是沈惊鸿让人代会来的，慕容平果然没死，不仅没死，昨夜慕容平出逃之后，之前已经认罪的官员全部跳了起来，忽然之间还是攀扯其他无辜的官员，打算将整个朝堂的水全部搅浑。
但这不是姜伯带来最要紧的消息，他告诉我，“侯爷中毒了。”
我那时正在倒茶，手中的茶壶一下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解毒了没有？”
姜伯摇头，“外面送来的消息不多，只是让我们尽力保护住夫人，侯爷中毒的消息，是山庄在城中探听消息的下人听说的，如今应安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在传这个消息了。”
我有些慌，攥紧了帕子，催姜伯派人回侯府去确认消息，沈惊鸿没有回来，我以为是因为慕容平的事情他忙得脚不沾的。
但是吩咐完姜伯，我仍旧觉得不安心，便让小棠喊人套马车，我要亲自去侯府。
阿夏却拦住了我，“也许和上次一样，是沈惊鸿的圈套。他没有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为了不想让你多心。慕容平要是真的没死，现在肯定恨极了沈惊鸿和皇帝，你进城去，万一慕容平抓你泄愤呢！”
“不会，慕容平现在还以为我是他的卧底。”
阿夏：“蛊岚珠是沈惊鸿给皇帝的，但是这个消息你没有给慕容平，慕容平不可能完全相信你。”
我知道，可是我想知道沈惊鸿如何了，眼前有一阵晕眩，阿夏扶住了我，说道：“你若是一定要去，我装作马夫陪你一起去，把小棠和暖娘都带上。”
我们入城到了北宁侯府，才敢进天霄巷，就被士兵拦住了，整个天霄巷都被士兵包围住了，附近连一个百姓都没有。
“什么人，天霄巷戒严，寻常人等不得出入。”
天霄巷从来没有如此，这里住着的可都是权贵重臣。
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剧烈，我下了马车，说道：“我是北宁侯的妾室寒春，要进北宁侯府。”
那士兵皱了皱眉，呵斥道：“既然是北宁侯妾室，如何不在侯府，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赶紧走。不走就全部抓走！”
暖娘气不过，骂道：“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我们夫人可是在花魁宴上被侯爷救过的，谁不知道侯爷怕安悦郡主欺负我们姑娘，特地将我们姑娘安置在春煦山庄里！”
“姑娘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你们如此欺辱我们姑娘，北宁侯知道了，定要你们好看！”
暖娘气势汹汹地骂人，那士兵大怒，就要拔刀，阿夏的手都摸上藏在马车下的剑了，另外一个士兵却忽然跑了过来，说道：“大人息怒，这个花魁宴的事情我好像听过，的确有这么一个且，似乎是金屋藏娇在春煦山庄……要不咱派人去侯府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