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下午放学的时候苏眯来找了秋词，顺便跟她聊起了学校群里热度颇高的她和叶秋哲传绯闻这件事，秋词早就猜到了，听她这样说也不意外，只不过她没有猜到叶秋哲他会去澄清。
苏眯把手机给她，她盯着当事人之一那段话愣了愣神，在她印象里叶秋哲其实是个性子跟她差不多的人，看着不像还会去关注这种无脑消息，这让她有些惊讶同时也挺感激他。
这个群她没有进去过，里面有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今天却在群里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他们拿起键盘肆意评判她，难怪邓恄都能从别人嘴里听说她。
不得不承认自己人缘是不好。
在瑜中原来混的那么差啊。
说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苏眯见她看着手机好半天都不说话，担忧的问，“小词，你没事吧？”
秋词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冲她笑笑，“没事，你能把我拉进群吗？”
苏眯也知道群里那些难听的话，她有些犹豫不决，本来她只是想告诉她叶秋哲这人很不错有担当，却一时忘了还有这些流言蜚语。
平白无故遭受人身攻击，正常人看到都会不开心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
秋词看出她心中所想，她轻轻弯唇，安抚似的拍了拍苏眯的肩，音调温软，“别担心，这点网络暴力还算不了什么，我进群只是想加叶秋哲，毕竟他还帮了我我肯定要感谢人家。”
苏眯这才同意把她邀进了学校群。
两人又唠了会嗑便分道扬镳了。
秋词没有回家而是往教导处那边走，有一道奥数题遇到了瓶颈期她打算去找林殊探讨一下。
到了门口，她刚想敲门忽然听到里面有道熟悉的男声传出，“还有点事没处理，我还不想回学校。”
只一瞬秋词便猜到了是谁。
她开始徘徊不前，现在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可一直站在这里又跟个偷窥狂一样。
秋词内心挣扎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五点四十，六点四十还有一班回家的公交，五十分钟应该赶得上。
秋词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先等一会再进去。
十分钟应该够他们聊天了吧。
她暗暗想道，随后从书包里拿出那张试卷例题，蹲下身子沉溺于解题思路当中。
与此同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喝着茶寒暄。
祁橪翘着二郎腿，头稍稍后仰在椅子上，像是没睡好，眼皮半阖，神色疲倦。
林殊瞅他半天，皱着眉头，“就你一天天那么多事要处理，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祁橪淡笑了声，语调懒懒的，“是啊，多的事要处理。”
“唉…”林殊叹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别人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哪有那么多事去操心，你也是别老压自己，小小年纪活得跟个三十多岁的人一样。”
对面的人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缄默不语。
林殊自顾自又抿了口茶，“难为你了累成这样还知道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听到这话祁橪睁开眼睛，嘴角勾起，“那肯定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老。”
说着，拿起茶桌上的紫砂壶献媚般给林殊已到底的茶杯续满。
林殊只是笑笑，眉眼尽是慈祥，“你小子跟小词丫头一样惯知道哄我开心。”
提起小词丫头，他又忍不住埋怨起来，“小词丫头也是都多久没过来看看我了，没良心的。”
闻言，祁橪眼皮一跳，把玩起自己的手机，随口一问，“教授，你怎么认识小学妹的？”
林殊沉思片刻，说道：“这个啊，挺简单的，就有一次看她帮我捡了书，然后我瞧着她又长得漂亮就结交了。”
祁橪：“…”
还真是简单。
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咚咚…”
门外敲门声应时而起。
屋里两个人对视一眼，林殊用眼神暗示他去开门，祁橪没说什么起身去开了门。
门一开，四目相对那一刻立马寂静了。
秋词直接愣在原地，虽然她知道他在里面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来开门。
好半响，祁橪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眼尾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久不见啊小学妹。”
秋词反应过来，乖巧点头，“好久不见学长。”
他说的是好久不见。
看来上次公交上是真的没认出她来。
尽管自己已经知道结果但此刻直面现实秋词还是有点失落。
如果上次那个女的不是她呢？
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林殊听到门口的动静匆匆跑了过来，见到秋词的那一秒嘴都笑开花了，牵着她往屋里带，“小词丫头怎么是你啊？有时间来看我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真是的小没良心的东西。”
祁橪打了个哈欠把门关上跟在他们身后。
“对不起啊教授，最近太忙了就没过来看你。”
刚坐下，秋词赶紧愧疚的跟林殊道歉。
林殊佯装生气偏过头，“不听，漂亮的女人就会骗人。”
秋词被他逗笑了，“那你说要怎么惩罚我。”
林殊果真还思索了起来，好一会他开了口，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夸点好听的让我听听我就原谅你。”
靠在墙上看戏的祁橪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从喉咙里发出的低笑。
秋词一怔，回眸望他。
差点忘了还有他在这里了。
林殊偷偷瞪他一眼。
胆大了敢笑话我了？
接收到他的眼神祁橪瞬间敛了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玩起手机来，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殊这才满意，又委屈的瞅眼前人，“小词丫头…”
秋词回过神，浅浅勾唇，“有人说世界上有两种可爱的人，一种是记性差的，还有一种是…”
秋词故意停顿下来，观察林殊的表情，慢吞吞的把话补充完，“还有一种是老林。”
老林是她对林殊的爱称，每次林殊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喊他老林，这样更亲近点，而且林殊也喜欢她这样喊他，包试包管用。
果不其然，林殊一秒就变了笑脸，“你个鬼丫头。”
秋词也跟着笑起来。
身后的少年余光瞥见两人幼稚的打闹无声的弯了弯唇。
“说吧，是不是来找我有事情？”
秋词眨眨眼，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有道题不会我想教授你给我指导指导。”
林殊倒是有点意外了，“什么题目？”
秋词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找出白色的试卷放在茶桌上，指尖抵住上面的字。
“这道。”
林殊凑过来瞧了片刻，刚想说点什么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对秋词说了句等他便出去接电话了。
房间里一时静谧了。
秋词这才开始不自在起来。
她没敢去看后面的人却感觉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桌面上被人影笼罩暗了一个度，头顶传来低哑的嗓音，“这个不会吗？”
少年修长纤细的手指停在卷面上，白的发光。
秋词静静看了两秒才移开目光。
她轻轻嗯了句。
下一秒，少年收回手，垂着眼视野掠过眼前人头顶的发丝和微抿着的唇，嘴角带笑，“要不要我教你？可能没教授的那么专业就是。”
秋词抬眸，对上他带笑的眼，呆滞须臾挪开。
她轻声应了句好。
祁橪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范围停在了靠窗的那边会议桌上，提议道，“去沙发那边吧，更方便你写题。”
秋词没拒绝，收拾好东西。
房间里面开了暖气，也许是因为太热了祁橪没有穿外套，只裹了件黑色的毛衣，露出白净的脖颈，俯身时还能依稀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
两个人离得挺近的就在对面秋词很难不注意到，耳廓不知不觉染上了红色。
她怀疑祁橪是故意来勾引她的，搞得她心思根本不在题目上。
“其实就是解不等式，你看啊f（x）=x-a-a…”
祁橪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一个人认真的讲了半天的解题思路，见少女没有一点反应，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在低着头发呆。
他屈指敲了下桌面，眯起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小学妹，走神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当场被抓包秋词很是窘迫，她汕汕的抬起头，底气不足的问，“学长你…能再讲一遍吗？”
祁橪眉一挑，一字一顿道：“行，好好听好好学。”
秋词这次没敢跑神了，她努力集中注意力耐心的听着眼前人的讲解，不消片刻便恍然大悟了，同时又不得不欣赏起祁橪的才华。
她要琢磨很久的题目在他眼里好像分外简单。
挺可惜的，没能在之前就认识他。
不然可能早就喜欢上了。
少女的心事只能默默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半分。
林殊还没有回来，房间里氛围意外的温馨，秋词提起笔展开自己的答题流程，而祁橪则是在一旁托着腮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专注的小脸，安静又美好的画面。
秋词写了十几分钟才把答案计算出来，正当她想向祁橪邀功时猛然听见一道很浅的鼻息声入耳。
视线停留在对面人身上。
少年半张脸枕在手臂上，窗外的光线刚好给他好看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光，长睫毛微微扑闪着，他的呼吸很轻，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所有防备，秋词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她没有吵醒他。
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脑海里忽然涌现个大胆的想法。
好想亲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