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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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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所有人同时察觉到虞临渊的反常,目光落在铁椅背后小门半蹲着的金池,老管家和裴一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绝妙的时机。

    黑暗中,裴一无声地做了个手势,拿着装着特质药剂注射器的人再次动了,尽量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谨慎地朝“他”靠近。

    站在被包围圈里的人一动不动,被裹在沾满血迹的白手套内的手挡住脸,另一只手拿着凶器的手缓慢垂下,潺潺的红色液体从利器柱体不断往下流,很快在地上蓄积了一小滩血。

    忍着大腿剧痛的男人艰难睁开了眼,看不见椅子背后突然出现的金池,只见到虞临渊发疯到一半,居然停住了。

    他脸上露出不甘神情,抱着一心求死的心,叫嚣:“就这点手段?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啊!不然我活着一天迟早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秘密!1

    秘密大哥

    虞临渊眼中陡然泛起暴戾的杀意,铺天盖地的痛苦冲昏了他的头脑,淹没脑子里那张震惊万分的脸。

    垂下的尖刺高高抬起,毫不犹豫刺向男人另一条大腿——力道直破椅子,将人狠狠钉在了椅子上!

    这一声巨响,将金池从呆滞中拉回来。

    眼前赫然是地狱般的一幕,地牢里满地淌着血,被钉在椅子上的男人痛得整个人触电似的抽搐起来,带着椅子在地上不停翻滚。

    金池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场景,但他从未见过虞临渊那种嗜血的眼神,那种欲毁天灭地冰冷无机质的眼神,看得他被定住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虞临渊显然还嫌不够,露出疯狂嗜血的大笑,回头冷冷地看了眼裴一。

    后者沉默地捡起被掀翻的刑具,来到身边。

    虞临渊脑袋疼得不行,满脑子都是杀杀杀。

    杀了就轻松了,杀了他就解脱了。

    从裴一手中拿过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绿眸转向地上失血过多已经叫不出声的男人,舔了舔苍白的唇,朝人踏步走过去。

    纵使这里围了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未免制服不了他,然而无人敢对疯魔状态的先生下重手,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忠诚驯服。

    虽然国内后续处理起来很麻烦,但只要先生亲手解决了那个男人,就会和以前一样,很快恢复正常。

    其余人都放弃了,眼睁睁看着。

    虞临渊越走越快,地上命悬一线的男人不但不恐惧,反而不恐惧,反而渐渐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老管家看到一幕,脸色骤变,嘶声道:“金池别过去!他这时认不出你*—”

    虞临渊满眼只有地上一心找死的男人,不曾想背后忽的窜出来一个人,劈手拍掉了他手中的刀,从肩膀绕颈制服他。

    解脱痛苦的方式被人破坏,虞临渊口中泛起一阵腥甜,愤怒的与来人打成一团。

    金池野路子出身,什么缺德阴沟子手段都会,再加上超乎常人的大力气,不曾系统学过的虞临渊很快落入下风。

    脑子压抑的杀意无法倾泻,反被人从背后制住,虞临渊眼中通红,已然认不出人了,张口就朝面前的手咬下。

    牙齿深深陷入白皙的血肉里。

    身后的人颤了颤,他快意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无声落泪的眼神。

    里面温柔、心疼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憎恶和畏惧。

    金池流着泪说:“没事了没事了。”

    虞临渊心里蓦地抽了一下,盯着金池脸庞上的泪,慢慢松开口,露出底下带血的牙樱

    六年前金池在他手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疤痕,六年后,同样的地方,金池手上亦有了痕迹。

    场景交错,如同一场轮回。

    躺在旁边目睹一切的男人目眦欲裂,厉鬼一般瞪着金池,嘴里发出赫赫的嘶吼声:“为什么阻止为什么阻止他!啊!全被你毁了!!该死1

    不甘心的男人无数次说出刺激虞临渊的话,然而这回不起效了。

    虞临渊怔怔地盯着面前白皙手掌上的牙印,任由其他人将地上垂死叫骂的人拖离了地牢。

    跟失了魂一样。

    裴一等人带走了引发这场事故的刺客,见虞临渊毫无反应,试图靠近他。

    然而只要他们走入虞临渊与金池五米内的范围,虞临渊就跟病人受到应激反应一样,露出杀人目光,朝他们阴森森看去。

    不得已,老管家提出:“池少爷,你看能不能由你来亲手锁住先生,他唯一不排斥的人,只有你了。”

    金池心里一震,有些愠怒道:“不管什么病,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把他当做犯人一样锁住,强行注射药。”

    他想起与虞临渊重逢的那晚,虞临渊手上戴着断掉的铁环,浑身乏力,只能金闭着眼,躺在酒吧后巷潮湿暗冷的杂物堆里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老管家沉默了下,苍老的声音变得很低,“这是先生,自己提出来的。”

    闻言,金池倚在墙上,看着一语不发盯着他手的虞临渊,鼻子一酸。

    他提出来的么?

    是害怕自己伤害到了无辜的人?

    金池胸口起起伏伏,任由安静下来的虞临渊捧着他的手,示意老管家等人离开,留他们两人呆一会儿。

    没有其他人在,虞临渊绷紧的脊背微微松弛下来,依旧维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两人在血腥味浓郁的地牢里干站了半个小时,金池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从蓦然得知庞大消息的震动中冷静下来。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觉得现在的虞临渊好像个大招cd用完了的boss哦。

    金池有点摸不清虞临渊到底认出他来了没。

    于是试探地往左动了下不再流血的手,那双墨绿瞳孔跟着他手的方向移动。

    往右,眼珠子又缓慢向右转动。

    金池心道这人不是给刺激傻了吧,抹了把脸上干涸的泪迹,手开始向上动,向下动,向左,向右

    “”

    他舞得正快,忽然发现面前的人没反应了,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不动了。

    金池:“”

    对不起,他不该抽风。

    说他没心没肺也好,说他乐天派也好,总之金池一个人长这么大,无论遇见什么事,是始终能往前看的人。

    迅速调整好心态,他尝试进行沟通:“认出来我没?我是金池,带你回去养过几天伤。”

    认真说来,这是他和副人格第二次见面。

    只是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虞临渊,他不再站着不动,而是来到歪倒在地的椅子背后的墙外,看了眼金池,弯腰钻进了小门,动作很迟缓。

    金池愣了下,想也不想跟着钻进去。

    虞临渊在另一边等着,见他过来,拉着他去了暗室,点亮壁灯,暗室被照亮,金池第一次看清这个神秘的空间。

    空间不大,没有窗子,显得非常逼仄,墙壁绘制着十分诡异的纹路,四面墙立着书柜,柜子里摆放着不同教派的经书道文。

    书本崭新,似乎从没人翻阅过。

    正中间摆放了一个简陋的桌子,桌旁是一张木床,铺了干净的棉絮,勉强够两成年男人并肩躺下。

    总体来说,像一个苦修者的房间。

    金池迷惑了,“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确定虞临渊对他没有攻击性,出于信任,往积极向上的方面猜测:“莫非,想让我看看你的书?”

    虞临渊直直盯着他,不说话。

    “不对哦。”金池尴尬地笑了笑,回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忽然灵光一闪:“你想带我看你的家?”

    虞临渊有了反应,很慢地眨了下眼。

    “”又想哭了。

    金池不是那种爱哭的性子,长这么大没哭过几次,偏偏副人格看上去那么凶残,却总能踩在他的泪点上。

    这里哪像一个正常的家,想必虞临渊一直很希望副人格被关在这里的同时,修身养性。

    他猜出虞临渊现在的状况必然不记得犀园了,并不知道那里不是他的家,只是听了他的话,想着要带他来自己家看看。

    顺着虞临渊,金池同样走了进去,虞临渊合上小门,动然自然的如同寻常人顺手带上家门。

    暗室,关上了。

    跟着进来的金池却不知道,此时虞临渊脑子里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杀杀杀无限循环的字眼不绝于耳,但心里始终萦绕着一句话。

    ——不能伤害面前的人。

    这里没什么地方坐,金池脱了鞋子,就地盘坐在木床上,虞临渊学着他的样子坐下,两人挨得很近。

    没人说话,虞临渊一会儿盯着他的手发呆,一会儿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牙印,心情好像莫名好了点。但很快又因为两个牙印不对称,发起了脾气。

    围观全程的金池:“”

    金池只是观察着,偶尔说上几句话,胳膊紧挨胳膊,他发现身边的人好像一直有点发抖,像在克制什么,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不舒服的。

    因为虞临渊不肯走出这里,当真把这当家一样,金池没辙,只能转过去抱住他。

    温暖的触感传来,他一下子不抖了。

    金池发现很有用,便将人拉过来抱着,一直没松手,昏暗静谧的空间里,年轻躯体滚烫的温度不停传递给另一具微凉的身体。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金池靠在旁边人的肩上睡了一觉,虞临渊则一个人坐了很久,脑子里无处不在的杀意终于被按了下去。

    金池被头顶传来的干涩声音惊醒。

    “你不怕我?”

    副人格从出现在金池面前起,就没有这样安分过,他平静说话的模样,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主人格。

    “不怕。”金池刚睡醒,在有限空间里活动了下筋骨,“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这副回答显然在虞临渊意料之外。

    他眼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不管金池想不想听,自顾自讲起了他和主人格的过去。

    “二十八年前”

    他所在的家族,源自西方一个古老的传承,世代家主传有一本册子,里面有一页详细地讲了每过百年会出现一代绿眼恶魔一事。

    虞临渊从出生起,便因此受到冷待,作为老来子,他的父亲已是四五十岁,到底年纪大了,心软,没有按照惯例把他放逐到国外混乱之地等死,而是养在了遇见金池那片深山中的道冠。

    除了一两年来一次的父亲,唯一会来看望他的,只有大他二十岁的亲大哥,其余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大哥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担心我被诅咒拖累,千里迢迢去求了颗高僧舍利子给我佩戴。”

    “我们感情从小就很好。”

    虞临渊轻快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每次他们来看望我时,我真的很高兴。”

    金池眼神一软,还以为他在怀念亲人,谁料他话头一转,神色漠然:“可惜这一切在老头子去世后变了。”

    “老头子心肠软了,死之前留给了我不少股份,大哥上位后局势不平静,为了帮助大哥,我入了世。”

    听到这里,金池胸口生疼。

    他差不多能猜出结局了。

    不出他所料,虞临渊天资聪颖,学习什么都很快,国内国外很快站稳了脚跟,不出半年,他的亲大哥在妻子的不断撺掇下,很快对天纵奇才的弟弟起了猜忌之心。

    当虞临渊声势更盛他后,忍不住了,在一次精心谋划后的谋杀未遂中,反倒意外赔上了自己。

    “他让那个伪君子原谅他求他救救他”虞临渊神经质地重复,以至于混淆了自己和主人格,呢喃许久,最后低声道:“二十二岁那年,我诞生了,分走了伪君子所有痛苦的回忆和情绪。”

    虞临渊垂下了阴翳的眼。

    他和主人格从来就不是绝对的公平,他拥有的全是主人格丢弃的痛苦、绝望、晦暗,所以第一次见到金池才不认识他,只因为金池便是主人格美好的回忆。

    听完了来龙去脉,金池心疼极了,额头抵着他的肩,很轻地道:“你当时很难过吧。”

    虞临渊却冷笑出声:“我怎么可能难过,是那个伪君子太懦弱,这些全是他的记忆1

    “”金池被哽了一下。

    是是,你是最强的。

    只是瞧见虞临渊眼中的血丝,心里触动,趴在他脖子里没说话,心想当初如果他没走,是不是就能想办法帮助他,尽力阻止后续一系列事情发生。

    不行,不能再想了。

    越想越心疼,他眼泪花都包在眼眶里了。

    不曾想“咔嚓”一声,粗糙的触感从手上传来,他呆了呆,低头一看——一直被虞临渊攥住的那只手,手腕不知何时被从哪里来的绳结拴住了,打了个死结。

    金池迟钝抬头。

    就见对方一脸无辜地捏着绳结另一头,方才忧郁至极的侧脸不再,转而变成了金池曾非常熟悉的一种表情。

    “怎么办。”他抖了抖绳子,发出略兴奋声音:“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金池:“”

    老子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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