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这挡箭牌我不当了(8)
陈侯终于知道,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落。
他忠心耿耿在家里照顾俞瑾,结果遇到这事儿, 怎么解释?
“陈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宣帝盯着陈侯, 言语中威胁意味很重。
陈侯知道宣帝的意思。
君王是不可以有杀夫夺妻这种丑闻的,若是宣帝承认了, 不但影响他的声誉,还会提前暴露俞瑾的身份。
所以这个锅哪怕不是陈侯的错, 他也必须背。
陈侯看向告状的女子,二十多岁,的确和俞瑾长得很像。
他们都像张二娘,所以姐弟容貌才会这么相似。
张二娘和前夫有个女儿, 后来好像是他家里人把孩子带走了, 宣帝当时对这个孩子并不关心,陈侯也没注意过这事儿。
没想到,她安静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冒出来?还告的是自己?
陈侯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这时候不能问。问的越多漏洞越多,万一穿帮了, 怎么办?
“是臣的错, 臣知道错了。”
陈侯跪在地上, 把一切都承认了。
他说自己偶然路过, 看到卖豆腐的张二娘花容月貌, 被称为豆腐西施,心生爱慕。
可是对方已经成婚还有了孩子,跟夫君感情也好, 出于嫉妒,他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
女子连忙追问她母亲张二娘人在何处,陈侯说她死于难产。
听到这消息,女子嚎啕大哭,跪着求宣帝还自己父母一个公道。
“一切都是臣的错,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承担一切后果。”陈侯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见陈侯很识趣,宣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当初选陈侯来养着俞瑾,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听到陈侯承认罪行,不少人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当侯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强抢民女吗?!
御史开始狂喷陈侯,那些跟陈侯不对付的人也请宣帝处置陈侯。
甚至有人说,陈侯这么胆大狂妄,不知道私底下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应该让大理寺好
好查一查。
宣帝当然不愿意把陈侯交给大理寺,万一他禁不住审讯,把自己招供了怎么办?
既然陈侯都认罪了,必须赶快定性。
于是,宣帝表示很愤怒,说陈侯是朕的伴读,但是做的事情太叫朕失望了,宣帝判陈侯40庭杖。
就当场打,要打给人看,证明他是个不偏不倚的好皇帝。
庭杖这里面学问很大,有技术的老手,能让杖责的声音听着响,其实就是皮肉吃点苦,伤不了根骨。
陈侯都帮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宣帝当然不希望他死,这40庭杖就是走个过场。
宣帝的心思,身边的心腹太监自然懂得,特地做了手势,让行刑的小太监注意分寸。
陈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怕已经轻轻打了,这苦头还是叫他疼得只求饶,“陛下,臣知道错了,陛下饶了臣吧!”
宣帝当然不肯,已经放水了,再饶了陈侯,那御史不就会转过来喷他?
再说,张二娘的女儿还在,他怎么能叫人家伤心。
见白衣女子哭得眼睛红肿,宣帝连忙问她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女子一一回答。
她叫李槐花,当年父亲被抓走死在牢里,母亲又失踪,她被人送回乡下和祖父母一起生活,15岁嫁了人。
可惜前两年夫君和孩子都死了,李槐花一个人,靠在集镇上卖豆腐为生。
没了丈夫,也没了孩子,真是可怜啊……
李槐花的遭遇,让人同情。
宣帝摩挲着扳指,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陈侯惨叫一声,没了声响。
很快,执行杖责的太监来报,说陈侯没有撑过庭杖,咽气了。
什么?宣帝惊呆了,不都说了来假的吗?怎么把人打死了?陈侯也太不经打了吧!
“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
没等宣帝去看陈侯,李槐花从怀里拿出一把剪刀,冲自己喉咙扎去。
“快拦住她!”宣帝急得大叫,还是明庭看到不对劲反应神速,上前一把抓住李槐花的手腕,把剪刀
夺了下来。
“你傻不傻,仇人死了应该放/炮好好庆祝,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自杀?”
明庭骂道。
看到明庭救下李槐花,宣帝松了口气。还是明庭靠得住啊!瞧瞧其他人,都是废物,关键时刻一点儿用都没有!
宣帝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明庭这么顺眼。
“他是侯爷,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我只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万一侯府找个由头报复我,我能怎么办?”
“听说侯府势大,我能不能活着走出京城都是问题。”
李槐花伤心欲绝,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她说的倒是实话,今天告御状让陈侯以命抵命,明日呢?她能活下去吗?
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方式太多了,她没有亲人又没有家庭,死了也没人知道。
“你别怕!有朕在,朕看谁敢对你动手!”
宣帝这话说出来,不止太子和皇子们,就连大臣们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除了明庭和襄国公,还没有人知道宣帝的想法。
当陈侯的尸体被抬回侯府,侯夫人惊呆了。
怎么好端端的进宫,出来就被杖毙了?
宫里人说,陈侯强抢民女,还谋害人丈夫,被死者的女儿告御状,宣帝判了庭杖。
不到40杖就咽了气,那只能说明陈侯的身体不行,难道怪陛下?
侯夫人这时才只知道,俞瑾的生母是陈侯抢来的。
放着家里的贤妻和美妾不宠爱,非要打野食,难道抢来的更香吗?!
至于他为什么受不住庭杖,侯夫人知道这是自己最近一直在陈侯饮食里加料的原因。
她的确是希望他慢性中毒死亡,可也不是以这样的罪名死啊!
多丢人啊!
陈侯死了倒痛快了,留下他们一大家子都没脸,还会被人戳脊梁骨……侯夫人想想就头疼。
不过,陈侯死在陛下手里,她也不用担心以后下毒的事情被查出来。
没多久,宫里来了圣旨。
宣帝没有因为陈侯做的丑事迁怒侯府,下旨
叫俞琨继承爵位。
“阿弥陀佛,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侯夫人在菩萨跟前拜了又拜。
如今她的儿子是侯府的主人,她是侯府老太君,轮到那个外室子的倒霉了。
更何况,要不是外室子同母异父的姐姐告御状,陈侯又怎么会死呢!
新仇旧恨加一起,侯夫人恨不得直接弄死外室子。
只是陈侯刚死,俞瑾的姐姐得到了宣帝的同情,宣帝还叫皇后安慰她,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侯夫人憋着一口气,打算慢慢算账。
此时,俞瑾也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个姐姐似乎弄错了复仇对象,把陈侯当成了杀父仇人。
刚听闻陈侯的死,俞瑾有些难过。
虽然宣帝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平时教导他,照顾他的一直是陈侯。
在俞瑾看来,陈侯就是他的养父。
现在养父死于亲姐姐之手,他岂不是在侯府待不下去了?那他能去哪儿?俞瑾有些头秃。
不过,他相信宣帝一定会好好安置自己。
陈侯的丧礼办得很隆重,俞瑾哪怕有伤,还是叫人搀着过来,给陈侯磕了头。
“假惺惺!”
俞瑭握着拳头,愤怒地看着俞瑾。
陈侯死在俞瑾亲姐姐手里,他就是侯府的仇人!
要不是母亲拦着,说时候未到,他早就找俞瑾算账了。
就在丧礼进行的时候,突然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之前来侯府迎亲的安知府的二管家。
因为俞婳嫁的远,又刚出嫁,侯夫人往淮扬去了信,没叫她回来。结果,看到二管家带着一群人送俞婳回来,她还很惊讶。
信这么快到淮扬了?那俞婳岂不是收到信就急匆匆往这边赶路?
二管家进侯府,看到侯府白茫茫一片,在办丧事,他也很吃惊。
俞婳被小公子休了,知府还要告俞瑾,二管家奉命送俞婳回侯府。
不过,他也没时间了解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奉上休书。
看到休书,俞琨脸色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俞琨火冒三丈,难不成安家知道父亲死了,落井下石,休了妹妹?
“就是您看到的,贵府的千金安家要不起。”
二管家这次来,还把俞婳的嫁妆全搬了回来。安家可不图儿媳的嫁妆,更别提俞婳的嫁妆那么穷酸,安家也看不上。
“你给我说清楚!”俞琨抓着二管家不让走。
他好好的妹子嫁过去,这才多久?就被一封休书送回来,安知府是瞧不起侯府吗?
本来,安家人就非常愤怒,觉得侯府欺人太甚,二管家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把事情闹开,没想到俞琨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于是,二管家也不打算给侯府脸面了。
毕竟来之前知府大人说了,不要怕,这事儿是侯府理亏!
二管家就当着众人的面,把俞婳非清白之身,婚前就和男子有苟且,甚至情夫还派人千里迢迢去淮扬杀人小公子的事情抖落出来。
来吊唁的都是达官贵族,结果看了一出好戏。
之前市井流传了再多的风言风语,也不如俞婳的夫家当面指控来得刺激。
“我们老爷已经告到了大理寺,认证物证俱在,贵府的俞瑾公子就等着吃官司吧!”二管家冷哼了一声,带着安家的仆人走了。
俞琨一阵耳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没想到俞婳会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还有俞瑾,竟然派人刺杀安景,他是疯了吗?!
俞婳不想和安景过日子,她被冤枉,还被打,再呆在安家肯定会被折磨死。
所以安景说休妻,俞婳一点儿不难过,她甚至觉得父亲和母亲肯定会为自己做主。
结果,一回到侯府就看到父亲的灵堂,俞婳吓呆了。
走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俞婳还没来得及哭,二管家就把小公子休妻的原因说了,她刚想辩解,发现亲人们全部用愤怒失望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其中,最受刺激的是侯夫人和世子妃。
原来俞婳被休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家中女眷?
世子
妃当场就晕了,侯夫人还强撑着。
本来她想等陈侯下葬后对俞瑾出手,谁知道这个畜生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害得俞婳被休。
“不要脸!”
侯夫人一耳光抽在俞婳脸上,看这个女儿就像看待仇人一样。
“母亲,他们是诬陷我的,我没有,女儿真的没有啊!”俞婳跪在地上,委屈极了。
灵堂周围,不管是母亲还是大嫂二嫂,甚至隔房的婶子们,那些姐妹们,都用仇视的眼光盯着她。
她们为什么不肯相信自己呢?
“父亲,女儿是清白的,女儿真的没有啊!”俞婳跪着爬到陈侯的棺木前,连声喊冤。
“堵了她的嘴!我们俞家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侯夫人已经决定,把俞婳送到清凉寺去。
换成庶女,她会一根绳子勒死,偏偏这个孽障是亲生的。以后,就让她在佛堂为自己做的孽忏悔吧!
俞瑾行动不便,不能长跪,加上其他人也不乐意看到他这张脸,他很有自知之明,便在不远的小院里坐着休息。
结果,他知道了俞婳被休的消息,俞瑾又气又怒。
安家为什么要休俞婳?他们难道不知道被休的女子回家,会被人嗤笑吗?
俞瑾拄着拐杖到灵堂,一眼就看到了背影消瘦的俞婳,“婳儿——”
“三哥!”俞婳回头,看到俞瑾表情惊喜,等看清楚他右脚没了,右腿直接短了一截,俞婳捂着嘴。
“三哥你的脚……”
两人这副态度,更加印证了之前二管家说的话。
果然,俞婳和俞瑾在婚前就有苟且,真是恶心啊!宾客们议论纷纷,不少人看不下去,直接告辞。
“把俞婳带走关起来,不许给她饭吃!”
侯夫人冷着脸。
今天侯府的脸丢大发了!她封不住别人的嘴,让丢脸的女儿闭嘴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要关她?!”俞瑾愤怒地看着侯夫人。
一个外室子,害了自己女儿一辈子,还在灵堂大呼小叫?侯夫人忍不住了。
“给我
打这个不要脸的混账东西!”
俞婳被壮实的婆子粗鲁地抓走,她边挣扎边回头看,嘴里哭喊着让侯夫人放了俞瑾。
这种吃里扒外的女儿,若不是亲生的,侯夫人真的想把她掐死。
本来俞瑾身边有宣帝给的护卫,只是他们不方便暴露在人前,平时只有头领在俞瑾身边,也仅限于他住的院子。
今天俞瑾到灵堂,送他过来的就是以前陈侯留下的人,护卫头领不在。
所以这时候,侯夫人一声令下,俞琨和俞瑭两兄弟抡起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俞瑾身上。
他们都是健壮的青年,俞瑾伤还没全好,当然不是对手。
更何况,在他们胖揍了俞瑾一顿后,那些女眷们也上来对俞瑾又抓又刨又是撕扯。
如果说之前,俞婳和俞瑾之间的事情还只是传闻,现在他们的奸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另外几房还想等着风平浪静后,给女儿找好人家,哪怕下嫁,倒贴嫁妆都成。
如今,人家不说俞家女都是贱货都不错了,谁还敢娶?
兄妹不清不楚的,闹出丑闻,哪家心那么大,不怕娶回去一个破鞋?最关键是,还会丢命!
“你们住手,住手!”
俞瑾疼得抱住头,奈何愤怒的女人们根本不听他的,还有人拔了簪子直接往俞瑾身上扎。
最后救俞瑾的不是别人,是大理寺的衙役。
安知府的状子已经送到了大理寺,衙役上门抓人,没成想还救了俞瑾一命。
“你们,给我等着……”俞瑾头破血流,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留下这句话,他晕了过去。
发生在侯府的闹剧,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不过,宣帝目前还并不知道,他在一处别院,和李槐花聊天,问她是怎么找到京城的。
李槐花说,自己做梦梦见失踪多年的母亲,张二娘托梦说有危险,叫她躲起来。
“托梦?!”宣帝十分惊奇。
张二娘去世这么久,为何不给他托梦?宣帝一直希望能在梦里和二娘相会,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怨恨自己
,总不肯入梦来。
“母亲说有人要杀我灭口,叫我躲在后院菜窖里。结果,当天晚上我家突然失火,烧了一整夜。”
李槐花越说越伤心。
她在菜窖里听到上面有人说什么,京城陈侯,杀人灭口,所以才来京城查找真相。
结果那天,她看到了策马而过的俞瑾,他们姐弟长得太像了,槐花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陈侯背地里在调查李槐花?他为什么要杀她灭口?
宣帝想了想,认为陈侯大概是无意中得知了俞瑾的姐姐还活着,想以绝后患。结果,张二娘托梦,救了李槐花一命。
宣帝有些怨陈侯自作主张,不过也算是无心插柳,让他能见到李槐花。
“你还记得你母亲是什么样子吗?”
宣帝问道。
“母亲很温柔,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我和她长得很像。只不过母亲左眉的眉尾有一道疤,我没有。”
李槐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宣帝盯着李槐花的脸,目光火热。
他认识张二娘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年纪,不像那些生瓜,有种独特的性感,成熟又迷人。
李槐花虽然长期在乡下皮肤黑一点儿,不那么细嫩,但举手投足都很有风情,宣帝仿佛看到了第二个张二娘。
被九五之尊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李槐花羞红了脸,连忙低头。
“陛下,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回家,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宣帝有些急切。
“可我没别的地方去,老家的乡里乡亲都熟悉,好歹也有个照应。”李槐花手指揪着袖子,十分局促。
“我卖豆腐挣了一些钱,以后收养个孩子,老了也有依靠……”
“留下来!”宣帝突然握着李槐花的手,“当朕的爱妃,朕宠着你护着你,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好不好?”
“这怎么行。”李槐花吓得抽回手,她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民女,民女感谢陛下帮民女报仇,可是您是天子,我,我们不能
……”
李槐花回屋把门插上,任由宣帝怎么说都不开门。
等奉天跟明庭演示了宣帝“告白”的场景,明庭差点儿吐了。
好油腻!宣帝果然是个渣!
好在,那是个假的,是襄国公找来冒牌货。真的李槐花被划了脸,送到南方去了。
宣帝不是喜欢玩替身么,那就给你准备个真“替身”,让你好好惊喜一把!
等宣帝从别院回宫,才知道俞瑾被抓的事情。
他居然派护卫刺杀俞婳的丈夫?宣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就非要俞婳呢?嫩瓜秧子,有什么好的!
而且刺杀就算了,居然还被捉到活口,手段这么生嫩,以后怎么治国?
宣帝疼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杀人偿命,虽然是未遂,也会被判流放。
宣帝琢磨着,陈侯去世,俞瑾再也不适合呆在侯府。不如借此机会让他脱离侯府,单独住着。
等以后找到薛神医给他治好右腿,再让他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宣帝命心腹去大理寺,找囚犯替换俞瑾,把他送到了李槐花住的别院。
这几天,李槐花总是提出想见见俞瑾,这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想看看他。
槐花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啊!
宣帝嘴角露出笑容。
以前他是王爷,张二娘又是已婚的身份,他们不能在一起。现在他是九五之尊,李槐花是张二娘之女,是寡妇,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了。
晚上,宣帝特地去长乐宫跟王皇后说自己想纳李槐花为嫔妃。
王皇后本来就聪明,那天李槐花告御状,宣帝让皇后宽慰她。
夫妻多年,王皇后对丈夫的一举一动非常敏感,当时她就发现宣帝看李槐花的眼神格外不同。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宣帝居然起了将人接进宫里的心思。
一个死了丈夫和孩子的寡妇,长得只是有些姿色,比颜贵妃差远了,宣帝那是什么眼神?王皇后真的很难理解宣帝的审美。
只是,看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