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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一、临渊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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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灵洲的集市很热闹, 还有不少小摊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谢宿渊拉着她走到了一个小摊前。

    这显然是个什么都卖的小摊,符篆、杂七杂八的灵器兽骨堆了一地。

    “仙长看看需要什么?”小贩的目光里带着几丝殷切。

    谢宿渊问她:“可要看看?”

    羡鱼摇摇头。

    这东西都是哄没有修为的凡人的, 正经能用的什么都没有。

    谢宿渊见她如此, 也没有勉强。

    看着一个青铜样式的鼎露目光一顿,道:“这个,我要了。”

    “客官太有眼光了,此物正是‘昆仑鼎’!有它在, 什么都能解决。”

    昆仑鼎三个字一出,谢宿渊的眼尾弯了弯, 喃喃:“是吗?”

    那小贩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视线触及谢宿渊时,所有的话又哽在了喉间,闭了嘴。

    谢宿渊接过昆仑鼎。

    玄衣男子面容昳丽, 风姿出尘,抱着一个青铜样式有笨拙的鼎,倒是有滑稽。

    羡鱼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如月下夜昙轻绽。

    此刻夜色方才攀上青空,花灯节还未开始。

    谢宿渊将那个斥巨资买来的鼎收入储物囊中, 再度拉过羡鱼的手, “瞧, 那里有个捏面人的。”

    “幼稚。”

    羡鱼正想走开,下一刻却被谢宿渊拉了过去, “走,我们去看看。”

    赫然是个小摊贩,案上放了各色的面团,发出一阵甜丝丝的味道, 沁在空气中,随着暗影浮动。

    倒也不是特别讨厌。

    小贩看到二人,脸上带上笑容:“郎君与姑娘佳偶天成。”

    “多谢。”谢宿渊轻笑一声,“捏两个面人。”

    “好嘞。”

    每年此时捏面人的情人数不胜数,小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从案上抓起面团,轻轻雕刻。

    他看着羡鱼,轻声道:“姑娘这么好看,是该多笑笑才好。”

    显然,是羡鱼冷着脸增加了他的雕刻难度。

    谢宿渊看着她,微微开口,“无妨,她这样也很好。”

    小贩点头,“二位客人可真是恩爱。”

    不过一息之间,那小贩便将面人捏好了,递给二人。

    两个面人,栩栩如生。

    一个身着玄衣,一个身着白衣,看上去似乎极为登对。

    含笑的玄衣面人,神色专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白衣面人。

    谢宿渊将其收入储物囊中。

    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此刻月色渐起,花市灯如潮。

    谢宿渊又拉着她买了两个莲花灯,跟她说:“一会我们去放花灯。”

    “嗯,有劳道友破费了。”

    朦胧的灯火在羡鱼的脸上铺了一层橘色的光影,在她的五官之上镀上了一层暖色。

    街上还搭了一个戏台子,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词曲。

    细细听去,是一首词。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

    羡鱼敛了眉头,看着老旧的戏台和上面浓妆艳抹的戏子,面色多了几分疑惑。

    不过眨眼间,二人已经顺着攒动的人流来到了河畔。

    河畔放花灯的人很多。

    带着孩子的妇人,极为亲密的新婚燕尔。

    许是二人的容貌太过惹眼,许多视线落在了二人身上。

    或羡慕或惊讶。

    谢宿渊并不在意这目光,拉着她到了一旁放花灯。

    他自掌中取出一道灵火,点燃了花灯。

    橘黄色的光染上了他根根分明的指尖,看上去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被点燃的花灯顺着他的指尖流入河水中,漂向远方,与别的花灯一同汇入在一起。

    河水上倒映着花灯的暖黄,似乎还有水声。

    羡鱼看着他,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不许愿?”

    谢宿渊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反问:“为什么要许愿?”

    羡鱼的眉头拢了拢,心中逐渐多了几分躁动。

    自他买了鼎,她总感觉有奇怪。

    心头痒痒的,说不出是为什么。

    良久,她道:“也是,谢道友修为如此高深,不差这一个心愿。”

    谢宿渊看着她,脸上笑意未减。

    羡鱼被他看的有不自在,又道:“不过修仙一事,求人不如求己。那么多的人许愿,神明兴许……眷顾不过来?”

    谢宿渊的眼底倒映着一丝橘黄的亮光,像是黑夜里炽热的火星子细细燃烧。

    他缓缓开口:“若神明就在你的眼前呢?”

    羡鱼一愣,挑起眉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那岂不是极好?”

    二人对视一眼,并未躲开彼此的视线。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亮光,许是今夜的灯火,缱绻了二人的眉眼。

    远处传来烟火的噼里啪啦声,五彩缤纷,照亮了整个夜空。

    如火树银花,熠熠生辉。

    烟火下,众人的欢声笑语驱散了夜里的寒凉。

    有吵闹,但羡鱼却依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二人离开了放花灯的地方,一前一后的走着。

    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夜色柔和,压在心底的疑问适合此刻问出来。

    谢宿渊问她:“你为何修无情道?”

    此刻喧闹又带着旖旎的氛围下,二人的距离似乎拉近不少。

    “大道至简。”她说。

    “非修不可?”谢宿渊挑眉。

    “自然。”她点头。

    谢宿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若你发,自己修不成无情道呢?”

    羡鱼等了她一眼。

    这句话属实过分。

    像是在咒她。

    “铮——”一声,羡鱼拔剑,指着他的喉咙,反问:“我心志坚定,大道为何会弃我?”

    谢宿渊笑了笑,语气中有几分意味深长:“非也,非也。”

    他并无恶意,羡鱼收起了剑。

    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铺在眼前的青石地砖上。

    若是旁人刚跟她说这句话,已经死了千百次。

    可自眼前人口中说出,羡鱼只是将剑押了回去。

    谁让她技不如人。

    羡鱼加强了回去要多加修行的意思。

    “饿了吗?”

    前面的谢宿渊突然停住脚步,问她。

    她被这突然一下打的措手不及。

    前一刻还在咒她不得大道,后一刻就问她饿不饿。

    “不饿。”

    像是赌气一般说出。

    然而,谢宿渊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缓缓开口:“我烤鱼的手艺不错,试试?”

    “修道之人,不贪口腹之欲。”

    “无妨,今日与我一同入红尘。”

    ……

    羡鱼怎么也没想到,他一把拉过自己到了城郊。

    又在城郊的河里捞了几条鱼。

    玄衣男子下水的动作并不生疏,不过片刻便从河里捞出了几条鱼。

    溪水淌过的声音清脆。

    那个不染尘埃的玄衣男子,竟为她挽起了袖子,生火烤鱼。

    “吃鱼么?”

    虽是问她,但她不论回答什么也没有。

    鱼被剖腹去鳞,他烤鱼的动作十分熟练。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低的唤了一声:“羡鱼?”

    这两个字被他念出来,缱绻温柔。

    羡鱼看着树枝上的鱼,眉梢微挑。

    不羡了。

    眼前的火堆照亮了眼前的一片土地,柴火的味道和预收的香气直直的往羡鱼的鼻子里钻。

    柴火噼里啪啦的作响,鱼肉已然染上一层金黄。

    威胁,绝对是威胁!

    等他将鱼递过来的时候,极为有食欲的色泽勾动了羡鱼的腹中馋虫。

    鱼肉的香气在齿尖,热气和鲜美滚入喉间。

    这就是红尘吗?

    似乎不错。

    羡鱼又接过一条,大快朵颐。

    谢宿渊只是支着脸,看着她,目光几分满足。

    在她吃完之后,谢宿渊轻声开口:“你看,入红尘有何不好?”

    “不好。”

    酒足饭饱后,二人离开了东灵洲,回到了御风宗。

    谢宿渊将她送回她的住处。

    此刻羡鱼才意识到,谢宿渊似乎并没有住处。

    又命周帆找了个地方,让她住下。

    此刻夜色已深,周帆几乎是被二人自被子里拽出来的。

    他哈欠连连,揉着惺忪的双眼。

    在看到自家修无情道、清冷如霜雪的羡鱼师姐和玄衣男子在一起时,直接吓醒了。

    他目瞪口呆:“这、这……?”

    羡鱼神色如常,只是耳根多了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红。

    她轻咳一声:“给他找个住处。”

    随即便离开了。

    留下谢宿渊与周帆两两对望。

    谢宿渊温声道:“那便有劳周道友。”

    周帆在清理出一间客房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实,“你,你你你,不会真的要毁了我师姐的仙途吧?”

    谢宿渊看他,不作言语。

    毁了仙途?

    她本就是仙,怎么毁?

    再以修无情道飞升,修太上忘情?

    想也别想。

    就是她想,也不可能。

    他看着眼前带着皂角味的被子,眼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视线中是简陋的床帐,这个小宗门一切都和清幽宗不同。

    千娇百宠的小仙姬到了这里居然还能适应。

    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很快,就能带她回去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

    -

    -

    羡鱼房中。

    她躺在床上,并未入眠。

    她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像是得了疾病一般,连心跳都不受控制起来。

    月光透进窗棂,撒了一地。

    她看着那一层银纱,有茫然。

    自从第一眼见到谢宿渊,她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说不出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故人,不可能?

    她自记事以来,自己便是御风宗在外面捡回来的弟子,

    侥幸天赋极好,才有幸修仙。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冰凉的雪夜,雪粒在她的脸上唤作冰水,顺着她的衣裳流入肌肤沁进口鼻。

    僵硬麻木的四肢几乎不能动弹,如果不是侥幸被长老发。

    她怕是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雪夜。

    可能是自那时起,她留下了阴影。

    每个冬日,下雪日,她心中总是不安,总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这般想着,她慢慢的合上了双目,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她的睁开眼就是一个陌生的小镇。

    小镇上的人来往匆匆,就是视线偶尔落在她的身上,也么有太多的注意。

    她在小镇上呆呆的,不说话,如游魂一般。

    有人在看到她容貌极好,便动了收养之心。

    可是在和她讲话之时,却面带遗憾:“可惜了,是个傻子。”

    就这样,逐渐没有人理她了。

    奇怪的是,她没有进食,却也没有饥饿感。

    别的叫花子看着她,“啧啧”称奇:“小妮子,饿了七天了,竟也还没死。”

    呆呆的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周遭人的不一样。

    她茫然的学着那人摘下树叶,喂入嘴中。

    她在小镇上飘荡了一个月。

    有一日,一个恶汉想对她不轨。

    拳头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大汉反而被弹出了几里。

    周遭的村民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避之不及。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了。

    几乎是下意识,她茫然的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跋山涉水,已是冬日雪夜。

    她看着眼前崎岖的山脉和简陋的宗门。

    周身冰凉。

    视线比素日里矮了半截,视线里似是被素白框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眼睫、眉毛上都是雪。

    看不清脸的长老在看到她的时候,显然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雪中竟有个小女孩。

    小女孩几乎冻僵,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珠还能转动。

    长老连忙往屋子里走,招呼别人拿来毯子。

    “这,这有个小女孩,快冻死了……”

    柔软的被褥搭在她身上时,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孩子,你家在哪,怎么出在了这里?”

    长老问她的身世之时,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她呆呆的望着屋顶,目光失去焦距。

    “看来是个没有家的可怜娃娃……”

    周遭有人叹息一声。

    语气中有可怜。

    她的心底浮起一个想法,她想说,不是的。

    可在她搜刮自己记忆的时候,那个关于“家”的记忆连零星片段也没有。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总感记得吧?”

    名字?

    她脑中闪过一碎片,和抽象的符号,几乎捕捉不住。

    但在她皱起眉头,绞尽脑汁,也只捕捉到了两个字眼。

    临……渊……

    “临…………渊……”

    她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长老们似乎并不喜欢这几个字。

    纷纷摇头,“这个名字,并不好,如临深渊,听上去,极不吉利。”

    “确实,难怪娃娃你命途多舛,怕是被家里遗弃了吧。”

    “肯定是啊,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的承载的所有期望,那个父母想出的这等名字!实在是!”

    几位长老的语气中尽是谴责。

    显然他们都不满意这个名字。

    待有弟子为其打上热水,帮她擦拭了一把脸之后,在场之人一愣。

    显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姑娘竟找了一张极好的脸。

    “唉,这么好看的孩子也丢,真是……”

    有人感叹了一声。

    因为她“悲惨”的身世,和极为出众的容颜,她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御风宗。

    所有长老希望她能摆脱原先的那命数,纷纷给她改命。

    御风宗人丁稀少,心多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徒弟,还引起了一阵动乱。

    御风宗全门上下,纷纷为自告奋勇的为这个小徒弟送来许多的东西,包括自告奋勇的要给她择个新的名字。

    只是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名字,所有人反而陷入了困难之中。

    良久,长老道,她既然叫临渊,不如在原有的名字上做个花样换一换。

    临渊羡鱼,不如归家织网。

    “那就叫羡鱼吧。以后,御风宗就是你的家。”

    “你踏上了修仙这一条路,便是靠自己,靠自己改天命。”

    自己给自己织网,换了命数给她择的网,倒也极好。

    那日场景历历在目,羡鱼自梦中惊醒。

    尘封的记忆如洪水将她淹没。

    临渊?

    她从来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叫临渊。

    十一岁的她并没有十岁前的记忆,目前的人生,过去占了绝大部分的篇幅,却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不知过去让她惶恐不安。

    自此,她开始想办法的利用自己和过去的相关,只希望能够几期许。

    冬日里,每每大雪纷飞,她便在御风宗的院子里、山门口呆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一日,一名御风宗的师兄穿着玄衣而过,她像是着魔了一般跟了上去。

    她抓住那名师兄的肩膀,在看到那名师兄正脸的时候,却恍然若失。

    那名弟子看着一向寡言少语的羡鱼师妹向着自己而来,但一瞬间却又神色失望。他不由叹了口气:“师兄的这身衣服不好看吗?怎么羡鱼你满脸失望?”

    她仰头看着师兄,茫然的摇摇头。

    冰冷的雪粒进了她的眼里,被她的温度暖化,顺着眼尾流下。

    那玄衣师兄看着落泪的羡鱼,慌了不少。

    “诶,诶,师兄跟你开玩笑的,羡鱼师妹你哭什么?”

    ……

    后来再长大,御风宗的弟子和长老们逐渐填满了她对于过去的惶恐。

    她没那么执着于过去了。

    她也知晓一味执着过去没有用,便开始看向来日。

    豆蔻年华之时,同宗的师姐们已然怀春。

    偷偷的在议论宗门中哪个师兄长的好看,话本子的哪一段爱情故事缠绵悱恻。

    她们拉上呆呆的尚未开窍的羡鱼讨论着。

    羡鱼的脑子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却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御风宗的师姐们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开始给清俊的师兄们写情信。

    而同龄的师兄师弟们,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羡鱼身上。

    在羡鱼察觉到的时候又连忙移开。

    不过几日,有一名师兄以山下买来的粉色信笺,专心的用簪花小楷写了情信给她。

    二人面对面时,周遭起了一阵起哄声。

    羡鱼皱了眉头,没有收下。

    越来越多的师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御风宗的墙头时常有别的宗门的弟子攀上去,都是为了来看她。

    羡鱼不喜欢那目光,总是让她很不自在。

    只是午夜梦回之际,她梦到了一个玄色衣裳的少年,那人双目狭长,眉目间淡漠如雪,好似不会笑一般。

    她看到那双眼,在梦中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眉头。

    然而却一触即碎。

    她自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心脏不住的飞快跳动着,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掩盖。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羡鱼害怕。

    一如空白的过去,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不属于此地,和周围的师兄师姐们不一样。

    久而久之,她甚至害怕自己的过去,若是找回了过去,再被遗弃一遍又该怎么办?

    又是一日,烈阳高照,那名玄色衣裳的师兄给她递上了一封情信。

    周遭的声音变了,他们不再起哄,在打赌羡鱼会不会收下。

    羡鱼看着眼前的一抹玄色,几乎怔住。

    眼前的师兄轮廓足以和梦中的师兄轮廓重叠在一起。

    玄衣师兄看到羡鱼放大的双瞳,自以为有了希望,将信递上了几分。

    周遭又开始起哄。

    羡鱼在看到玄衣师兄的脸色时,猛然回神。

    眼前的师兄虽容色清秀,可断然不是自己的梦中之人。

    她逃似的离开了。

    久而久之,给羡鱼送情信似乎成了宗门中的挑战。

    所有人都在期待,谁的情信能送到羡鱼的手里。

    而羡鱼本人,更加寡言。

    加之夜夜梦到那男子,时常惊醒,颇为困扰。

    时间长了,御风宗长老看不下去了,传她去问话。

    她老老实实的交代:“弟子夜夜梦回之时,总梦到一个人,她看着弟子,弟子觉得他很熟悉,却又从未见过。”

    “原来羡鱼是在为这个烦恼。”长老捻了捻胡须,恍然大悟。

    “是,弟子不知该如何,时日长了每每如此,弟子不解。”

    “那你梦中之人可是如何样貌?”

    羡鱼想了想,开口:“眉目很冷,面容清俊,一双眼生的极为好看。”

    “……”

    长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羡鱼看到一向极有威信的长老都不说话,只当自己是碰到了厉鬼。

    退下之后连忙下山买了一个盆,开始烧纸,喃喃自语。

    “冤有头,债有主,仁兄你千万别来找我啊……”

    风将纸钱卷起,四散在每一个角落。

    羡鱼才放下心来。

    这算是……解了吧?

    许是那次烧纸真的有用,那长相俏丽的男鬼许久未曾入梦。

    她难得安稳的睡了好觉。

    后来她的修为越发精炼。

    只是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不止有男鬼,还有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告诉她绝对不能爱上别人。

    羡鱼想了想,将梦中的男鬼划分到了这个里面。

    她已经快到及笄,御风宗、隔壁宗的弟子越发躁动,几乎是日日来打探她的消息。

    甚至连长老都打探过她的口风。

    她的住处窗栏里被塞了不少情信,各式各样的都有。

    在又一段被梦中男鬼折磨的睡眠不好的时候,那男鬼竟托梦告诉她,要来找她???

    羡鱼吓醒了,大汗淋漓。

    可别,千万别!

    恰逢长老讲到无情道,堪破红尘,段却情思、

    羡鱼恍然大悟。

    男人,不管男人还是男鬼,都是她睡觉路上的绊脚石!

    她快要结婴了,不如以剑入道,修无情道,也好解了被男鬼日日折磨的睡不着的困境。

    她抱着剑跑到长老那,“长老,我已决定要修无情道!”

    此话一出,御风宗上下,鸦雀无声。

    但却有同宗师兄师弟,隔壁宗门师兄师弟,墙头的少年郎,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长老看着貌美的羡鱼,想起了羡鱼说日日被男鬼所扰。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大道至简,不论走何等道路,都艰难万分,你可想好了?”

    羡鱼点头,拔剑表示决心。

    “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宿渊: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是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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