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孤独终老

    休整完毕，队伍重新出发。

    从上阳驿馆到西山行宫只剩下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

    在茅厕放了水、卸了货的宋小鱼，回到车厢内又按捺不住馋虫的勾引，捧着没吃完的零食继续吃。

    往嘴里塞吃的时，宋小鱼还拉着元策陪她聊八卦。

    “陛下，你知道吗，我刚去茅厕拉粑粑时……”

    话刚起了个头，元策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脑崩，他皱眉斥责道:“吃东西时，说话就应该文雅一些？”

    宋小鱼揉着脑门不高兴的嚷道:“是是是，我说话不文雅，我应该说，去茅厕拉臭臭时。”

    “拉臭臭就文雅了？”

    “陛下，你非要在粑粑还是臭臭上跟我争论个是非长短吗？这又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我方才出去方便时，遇到许多眼生的姑娘，看样子，应该都是后宫的妃嫔。奇怪的是，那些人，我平日连面都没见过……”

    元策不以为然道:“直到今日为止，后宫记录在册的妃嫔，共三十七位。”

    忽然想到什么，他瞥了宋小鱼一眼，“哦，朕忘了，你的位份被夺了之后，如今只剩下三十六位了。”

    宋小鱼夸张地喊了一声:“也就是说，你一共娶了三十六个老婆？”

    元策纠正她的说话，“娶这个字用得不恰当，除了位份高的几位妃子，其他人都是各地方官员按照后宫惯例和名额塞进宫的利益牺牲品。”

    宋小鱼不解地问:“如果我当日没被夺掉位份，是不是也是陛下口中的利益牺牲品？”

    元策不留情面地点点头，回了她一个字:“对！”

    “可是，我进了宫，得利的是谁？”

    “谁送你进宫，谁就得利。”

    宋小鱼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送进宫的，就是忽然有一天，我爹接到上面的命令，说圣上有旨，要从各省各县五品以上官员家中挑选出适龄的姑娘往宫里送。于是，我就稀里糊涂被送进来了。”

    回想起顾晏西说过的那番话，元策不知该如何向宋小鱼解释这其中原由。

    总不能告诉宋小鱼，你最初是顾鸿凛选来给他孙子做妾的。

    结果人家孙子没看上你，便将你视为处理品，随手扔进朕的后宫自生自灭。

    无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被宋小鱼听去，恐怕都会让她伤心难过。

    于是，元策换了一个解释方法。

    “宫中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向民间挑选秀女的名额，入选之后，家世好的，会留在宫中封个位份，家世差的，也会留在宫里做个宫女。”

    宋小鱼的父亲宋之行是平州之州，在众多入选秀女中属于家世还算不错的。

    因此，进宫后的第一天，就被封了美人的身份。

    虽然只有十一品，比起那些进宫后就给人当使唤丫头的，总要强上那么几分。

    “至于你说的那些眼生的女子，要么位份低、要么不受宠，除非像今日这种重大场合，否则根本没有她们露脸的机会。”

    宋小鱼听得后背直发凉，“也就是说，即使她们被封了位份，也很有可能因为一辈子得不到圣宠，而被关在后宫之中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