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俩一走，训练场上再次只剩下林雨洛和安悦晗二人。
“……？”安悦晗握拳轻咳了一声:“教官，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雨洛瞥她一眼，“考虑的怎么样了？”
安悦晗垂下头，声音略低:“教官，我的表现并不出色。”
“……”林雨洛默了默，“怕到时候不能顺利结业？”
安悦晗微怔，她抬起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的表现平平无奇，你选我当雏鹰，是不是……不太合理？”
林雨洛和她对视:“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多想？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深夜，海滩边月光照耀下，身量颀长的两个人对立而站，其中略高的那个人眸若寒星，周身气息泛着若有若无的冷意，略显淡漠的眉眼此刻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人，即便无心，也让安悦晗感受到了淡淡的压迫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她的女朋友。
她们未来甚至还会订婚。
想起和那人的约定，安悦晗走神了一瞬，回神后默了默，道:“我可以。”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安悦晗努力使自己去忽视。
“行。”得到安悦晗的回答，林雨洛也不欲多言。“走吧，我送你回宿舍。”她转身准备离开。
林雨洛转身后安悦晗在她身后朝着一个方向望了一眼，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训练场地上除了她们便再无旁人。
林雨洛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安悦晗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林雨洛的眸光暗了暗。
“在等人？”她蓦然出声询问。
安悦晗心一沉，下意识收回目光，否认道:“只是好奇看看。”抬眸直视林雨洛的双眼，她笑了笑，“走吧，我们一起。”
她欲要转移林雨洛的注意。
林雨洛看出了她笑容里的掩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默了默，如她所愿没有深究。猝不及防牵起这人的手，林雨洛牵着安悦晗一起往宿舍区的方向走去。
安悦晗一愣，垂眸失神地看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呆呆地跟着林雨洛的步伐。
远处灯塔上的灯光投射下二人身影，远远看去，她们倒也有了几分恋人的模样。
二人手牵手缓步走远，徒留暗处的人兀自站定凝望，手里的药盒也被捏的变了形。可她的目光久久都不愿意收回，哪怕那人的背影早已不见。
……
手牵手走了一路，两人具是沉默。
林雨洛身高腿长，虽然没有刻意走快，但也没有刻意放慢速度就是了。脚下是石板路，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矮灌木丛，林雨洛牵着安悦晗，步伐没有停顿过一刻，就仿佛真的只是想要送她回宿舍而已。
看着前面这人挺拔劲瘦的身影，安悦晗眼里闪过无奈。
林雨洛这人真的挺不适合谈恋爱的。
来到特训岛近一个月，即便林雨洛是她的教官，平时她们二人独处的机会也并不多。眼下万籁俱寂，难得周围还没有旁人，安悦晗不免想抓住这次机会。
轻扯了扯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安悦晗看到林雨洛脚步渐慢，最后停了下来。林雨洛停下以后侧身看向她，等着她说话。
“走太快了，我累。”
“……”林雨洛没说话，又转了过去，不咸不淡道:“我走慢一点。”
她仍旧牵着安悦晗往学员宿舍区走去，但速度确实放慢了一些。
可她依旧没有说什么，也不见有要开口的意思。
“……”安悦晗默了默，不由得喊她:“女朋友。”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几秒后若无其事地回她:“嗯？”
“我们聊聊天好不好？光走路，太无聊了。”安悦晗的声音带着笑，听着尤为悦耳。
前面林雨洛微微挑眉，“不怕回去晚了？再有半小时你就算晚归了。”晚归虽然不会处罚，但也没法回宿舍休息了。
安悦晗轻轻晃了晃她的手，笑道:“不怕，有你呢。”顿了顿，她又道:“这样和你独处的机会不多，就算晚归我也认了。”
“……”林雨洛的脚步不自觉又放慢了些，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是把安悦晗的话听了进去。有话在嘴里绕了绕，她最后还是改了口:“我担负不起你的喜欢。”
她的话让安悦晗的笑容逐渐敛去，安悦晗逐渐停了下来，认真喊她:“林雨洛。”
默了默，林雨洛转了过去，平静的目光下那双冰蓝色眼眸是那般的深邃幽寂。
安悦晗看着她，认真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交往了吗？你答应过我的，未来我们还会订婚，林安两家会结为姻亲。”
“我们未来的关系已经可以预见，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去接受我呢？”她望着林雨洛的目光是那般的认真，和执着。
林雨洛默默看着她，她的目光澄净且毫不闪躲，这样的目光让林雨洛辨不出真假，也不想面对。
“人的未来也是可以预见的，我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呢？”她毫无波澜地回道。
“……”
安悦晗陷入了沉默，就连两人间的气氛也因为林雨洛的这个回答而陷入一种别样的尴尬和无言当中。
偏偏说出这句话的人还一脸的淡然，仿若不知自己的话让安悦晗有多么的为难。
“你……你就这么直吗？”安悦晗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这人性子冷就算了，说话还这么不给她面子，她能撩得动吗？安悦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看见安悦晗一脸复杂的表情，神情淡漠的人眼里闪过好笑，一本正经问她:“难道我说的不对？”
有些感情，只要她不想面对，任安悦晗说再多都是徒劳。
“……可这不能一概而论诶？”安悦晗有些急了，偏生一时之间还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林雨洛垂眸，声音十分冷淡:“有些话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劝告是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望。”停顿了一下，她抬眸，直视着安悦晗的双眼，薄唇张合:“我天性凉薄，这辈子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动心。情爱对于我，既多余，也是负担。”
“我不喜欢自找麻烦。”言外之意便是拒绝了安悦晗先前的那番话。“希望你知分寸。”冷漠无情的话从林雨洛口中说出，她的情绪不受安悦晗的任何影响。
漠然转身，她顿了顿:“这里离学员宿舍不远了，你自己回去吧。”
安悦晗愣在原地，看着林雨洛走出几步远，再次喊住她:“林雨洛。”
被喊的人脚步微顿，停了下来，背对着她，神情冷淡:“还有事？”
看着她清冷近乎无情的背影，安悦晗眸光微闪，道:“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都会是那个站在你身边的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是你的女朋友。”她的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林雨洛似乎陷入沉默，过了几秒，声音低沉简洁回了:“知道了，除了感情，我会给你这个身份应有的。”
安悦晗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晚安。”她声音温柔，嘴边扬着浅浅的笑意。
“……晚安。”声音少了几分冷硬，林雨洛说完毫不犹豫离开了。
她一走，安悦晗唇边的笑意渐敛，眸光一片幽深，静静地望着林雨洛离开的方向。
良久，她又侧身望向了训练场。
停顿几秒，她收回了目光，不急不缓朝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