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未火先糊的回锅肉爱豆十八
“不用怕。”
曲漾安慰一句, 视线落在老者身上，看他经历了岁月风霜爱人世之后，皱纹横生的脸, 不禁浅淡笑了笑。
如果不是凭着他的妻子江璃，曲漾也不能将这个老熟人认出。
饶是如此, 心里还是有几分唏嘘：不过三十多年没见，彼此就相见不相识了。
曲漾含笑看着老者, 老者也正静静打量着他, 没有神识波动，肩上的系统稚嫩弱小，果然是个新人。
水壶放到花坛上, 老者道：“方先生是么？随我进来吧。”
说完老人走在了前边，他瞧着上了年纪，走路的步调却曲漾如出一辙, 脚底从面浮起微不可查的一毫，外人看起来是踏在上, 则是浮在空中的。
曲漾跟了上，两人沉默向里边走。
庄园很大，处处雅致, 远处是花园, 藤条缠绕的秋千迎风微晃, 石路两旁则分布着小花坛, 一路芳香萦绕鼻尖。
曲漾神色放松, 他视线掠过周围的景物, 对于故重游没有太多情绪，只觉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偌大一个庄园，平常没有外人打理, 此时幽静无声，连脚步声都无。
两人来到会客厅，老者早在进门前一刻，从系统商城中召出热茶。
坐下后，老者淡淡道：“方先生年轻有为，在创作演唱上造诣不凡，昨日的金曲颁奖典礼可以说是《涅槃》《登基》的决战之巅了，远没有别人插足的份。”
“过誉了。”曲漾笑了笑，对方没有直说，他也就陪着打太极。
老者不动声色观察着眼前的青年人，低头理了理袖口。
所有作品被他封禁，却能处变不惊，听到对他的夸赞也是一脸沉定，与韩启生相比起来，的确不好拿捏。
“不过我看，除了艺术天赋，方先生似乎对商途更兴趣？”
有心人一查就能看到，曲漾在理想国持股3，但以他的代言歌曲价值，明显是不止这个数的。
曲漾摇了摇头：“找几个同好办着玩而已，坐拥亿万身家的凌总自然比不得。”
话音落，老者放
下茶杯，抬眸看向曲漾：“方先生认得我？”
他如今鲜少出世，一切事务都交明面上的代理人打理，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知道他的身家名姓。
见曲漾颔首，老者略一皱眉，又舒展开来，向椅背上靠。
“早年的话，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幽潭一般的双眼透着冷，老者紧盯着曲漾，“我就是韩启生的义父凌益山，如邮件上所写，前段时间抹除你消息的人，也是我。”
曲漾慢条斯理品着茶，神色依旧无波无澜的。
这时，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书房中的两人察觉到了，却都不怎么在意。
凌益山在扶手上摩挲，哼笑一声：“年轻人，我得承认，你的心格局都要比韩启生那个废物，不，要比整个歌唱圈的人都高了不止一筹。”
门突然微不可查轻晃。
曲漾瞥了门板一眼，带了一丝笑意：“朋友重建理想国，也就是小打小闹，您这番赞誉……何以见得？”
“单看你这张脸，确看着不像，”凌益山仔细端详着他，霍然笑开，这笑并不明朗，卷着一层阴鸷的灰雾，“但长得怎么人畜无害，这剑指整个歌唱圈的野心却是掩藏不了的。”
“理想国在是你掌舵吧？大凡是有力的歌手，近期都接到了橄榄枝，只是资金有限，看得上这个平台的人也少，最终能被你们吸收进的血液，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如这样，只要你让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注资不题，我保证它很快就能发展国内最大的音乐软件。”
凌益山悠然续了一杯，伸出两根指头：“你答应了，我可以立刻注资这个数。”
两个亿。
曲漾似笑非笑：“然后等你掌握了指令权，就可以大肆引入自家公司名下海量的垃圾歌曲，把这一个音乐软件也搞得乌烟瘴，臣服在你的资之下，对么？”
凌益山伸出的指头收回，敲打在扶手上，敛了笑意：“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把理想国发展起来，改变整个文娱产业的格局？”
“在我的食堂里吃饭，嫌弃饭菜滋味难吃，就想推翻了食堂
重建？年轻人，我话告诉你，文娱产业的秩序已定，哪怕你建十个理想国，想从资的围城里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以卵击石。”
凌益山不掩藏骇人的威压，从他身上传来的息轻易能将韩启生的脊梁折弯，而面前的年轻人依旧是温润笑着，毫不受影响。
凌益山望着那笑容，莫名到几分熟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心内好笑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不可能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早已心知肚明，凌益山也就直截了当明自己的意图。
“新入行的快穿者，你的系统力太过微小，如果不是有股不知名力量抵挡，vb帐号也无法存留。不过也无大碍，”凌益山直视曲漾，沉声开口，“我如果想杀了你，易如反掌，不过你若是听我的指令行事，我自然可以饶你一命。”
润了润喉咙，曲漾眯眼笑：“凌总的意是？”
凌益山斩钉截铁道：“我想你任务应该是完得差不多了，延缓退出世界时间，为我所用。”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
老者的目光冷凝，语森寒，话音落的刹那，杀扑面而来。
曲漾丝毫不受影响，反唇相讥。
“然后呢？让我像韩启生那个蠢货一样，作为一颗棋子，被你推到大众视野的巅峰，给这个世界崇尚娱乐的人们继续洗脑，让他们自觉接受你给的糟粕文化，用烂俗的文娱产品、营销文章包围他们，用一桩桩烂事挑动他们的神经。”
“久而久之，这个世界的人在想到文娱产品时，首先想到的是各种快餐代餐式、不需过脑也毫无意义的垃圾。被各种营销、水军消耗久了，看到一件事时，首先想到的是在你想给的信息下站队，而不是了解真正的来龙脉。”
“他们的所有情绪都被调动，恨之欲其死，爱之欲其生。八年前的抄袭事件，应该就是你在这方面的初步功。”
听见对方一句句道破自己的心，老者表情出一丝裂痕，他皱了皱眉，却没想到青年上身前倾逼近了他，掀起眼皮没有温度
笑。
“等你目的达，所有人在劣质文化中狂欢，彻底娱乐至死时，就是棋子这个世界的死期。”
“我说得没错吧？”
良久的沉默之后，老者神情愈发阴戾，却见曲漾微微偏头，手指在杯沿上抹过，轻飘飘吐字。
“不用摆出这副表情，这么多年过，力没有什么长进，脾倒是见长。”
“0113。”
被一语道破了身份，凌益山骇然色变，猛从座位上站起身，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看过来的青年，嘴中喃喃：“宿……曲漾？”
曲漾笑道：“我还以为凌总贵人事忙，早就忘了个干净。”
凌益山没有想到，自己的预竟然了真，脸一瞬间白了。
下一刻，他身形化作一道虚影，穿透了门墙，向外疾掠过。
在外偷听的人只觉到一阵疯狂扫过，眨眼间，凌益山已经抵达了庄园的大门口，而后往上腾，要脱离这个世界。
凌益山一跃而起，向天际冲，身后却猝不及防传来可怕的吸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倒。
他四肢前倾，背脊却是后弓着，像是被一只巨手捞着腰往庄园里边带。
“噼里啪啦。”
绝望闭上双眼，凌益山一路撞破了雕饰精美的水晶吊灯、高大的青花瓷瓶、视之如珍宝的裱画，最后来到书房门前。
偷听的人正疑惑里边怎么突然没了声音，就听到前边巨大的碎裂声，吓了一跳，没等他回头看过来，一巨身撞到他身上，两人一并破门而入，摔进了书房里，滚落到了含笑品茶的青年脚下。
“你……”
偷听那人，也就是韩启生，此时震惊得失了声，他是看着两人走进书房交谈的，义父怎么会突然从外边狼狈飞过来。
像是被人操控着一样……
倒在他旁边的凌益山手指紧了又紧，嗓音嘶哑艰涩：“宿……”
“0113，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有资格叫这个称呼吧？”
曲漾笑容温，话语如同尖刺，狠狠扎入血肉模糊的身躯。
凌益山头埋得很低：“是。”
曲漾手一招，一沓文件飘来，他随意翻了翻，啧叹：“既然你是用我留下的资产起家，那么遗嘱上写我的名字应该也是不过分的。”
曲漾笑着将文件合上，放到一边，理想国的资金有着落了。
遗嘱……
凌益山抬起流着血的脸，惊怒又畏惧，他这是要它死！
果然，曲漾接下来道：“擅自损毁小世界，系统0113明知故犯，处以死刑。”
凌益山面如土色，他闭了闭眼，从曲漾揭破身份起，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瘆人的冷笑。
“要杀就杀！你肆意屠杀攻略部的快穿者时，我怎么就没见你这么遵纪守法了？作出这副伪善的样子恶心谁呢？”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公报私仇！”
曲漾伸手，指尖酝酿着一束空间裂缝：“抱歉，我以为这个幌子能给你多面。”
“不过既然你当年选择了背叛，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随着语转冷，空间裂缝脱手，凌益山只来得及看了眼墙壁上的佳人，被吸入其中，化作一串又一串的数据。
暂时将凌益山存封在了空间裂缝，曲漾这才注意到，屋里边还有一个人，淡漠低头俯视。
韩启生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眼一翻晕过。
作者有话要说： 凌益山：原以为是个王者，结果是送财童子，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不知道他的身份有没有人猜出来，证据如下：
1姓氏为凌（0），名字是数字谐音（13）。
2妻子是快穿者，是和快穿者最亲密的人，对于数据有超绝掌控力。
3曲漾的老熟人，走路方式和曲漾差不多，手上掌握着曲漾过去的财产。
4教给韩启生精神操控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