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
chapter46
粉丝都是夜猫子, 即便凌晨他这微博一发出去，下面评论也已经上千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半夜笑出鹅叫声
-粉丝:这招好使，下次还用
-我陆嫂真的不是一般人（点赞）我是指地特别特别善良
-行了行了, 哥你赶紧睡吧，你这照片我点开还以为是鬼呢
-尚懿这女人, 爱了爱了
-陆爷os:自己宠的，被打也得忍着
-哥, 你这求生欲也是很强了…
-这就是深夜福利嘛（滑稽）, kdlkdl
-请按这个营业速度来，每天要有, 不然就跟嫂子告状去
-哥，你为什么这么怕老婆？
-哈哈哈哈还不是因为赚的还没老婆身价多, 说起话来没底气（狗头）
-哥哥你以现在的人气再火个十年, 差不多能拿下家庭地位大权了（前提是你老婆身价不涨了）
尚懿其实是没打算评论的，但是她合眼后，脑子里重复闪现着这段话, 且字里行间都是陆聿修郁闷抱怨的情绪, 显得她这人不仅□□还有点暴力倾向。
尚懿翻过身, 从枕头下边捞出手机, 敲着键盘回复：【欢迎大家随时来扰，催营业服务24h不打样（爱）】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人间小可爱
-妈呀，这老婆我能不能顺走，好想rua
-嫂子还不睡吗, 辛苦啦~下次服务还找你（狗头
-盲猜一个我哥崩溃jpg
-集美们，以后不愁没新图了
-这俩太甜辽，大半夜的把我磕晕了
-你俩啥时候可以再出街，好想偶遇啊啊
这么说起来, 两人确实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过过二人世界了，但也是真的没办法，她爸那边身体抱恙，夏姚巴不得早点停了尚千万手里的业务，好安排他赶紧住院治疗。
所以尚懿每天跟着学习的进度也很赶，像代表夏姚去跟明星谈价签代言合同，也是刚了解个大概，就被她秘书拉着
去现场实践了。
这个冬季，他们崇尚集团新推出了一款柚子茶热饮，外形矮胖，容量也是之前饮品的一半，但握在手刚刚好，还能当个暖手宝。
公司对这款热饮的预估畅销量很高，所以在对接代言人方面，考虑的条件很多。
其中不乏之前的几位长期代言人，委托经纪人来商量，希望把这款新品的代言也一并谈拢，但夏姚拒绝了。
夏姚坚持新品该有新的代言人来接，畅销与否最终还是要凭产品本身，如果大火，因此捧红新代言人，那自然是好事，就怕用了一线大腕，一旦卖的不好，两方各执己见，今后反而不好合作。
尚懿在接手这款饮品代言约前，夏姚那边已经选了一位合适的青年演员，但因为对方报价太高，双方仍处在商议之中。
崇尚集团附近的咖啡馆。
尚懿和金秘书正在等那位演员和经纪人过来，今天是第三次约见，如果谈不拢，夏姚说可以放弃。
尚懿事先有简单查过这位青年演员的资料，蓝廷远，魔都电影学院的在读大四学生，在上半年凭借一部古穿今题材的爆笑网剧成功出了圈，尚懿隐约记得沈飘零那会儿还安利她看来着。
但他和当时签约的经纪公司有些纠纷，最近才又被其他公司签走，导致他中间该有的资源没跟上，一直在啃之前那部网剧的热度，所以他现在整体的人气，充其量是个出道即巅峰，然后就没有然后的新人演员而已。
而新经济公司提出的代言费，的确存在虚高，也难怪夏姚坚持不妥协。
等了十几分钟，对方终于出现在咖啡馆门口。
但来的不止是蓝廷远和他经纪人，还有一张尚懿为之熟悉的面孔。
林翕楠拉开尚懿对面的位置坐下时，她还以为这人只是路过，直到林翕楠开门见山：“上亿大美女，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大个财团，连这么点代言费都不同意，可真是说不过去。”
尚懿：“又是你旗下的？”
这话林翕楠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又啊，我这开
娱乐公司的，还不能有几个艺人了？”他打着响指叫了服务员过来，问都不问另两位，直接点单：“三杯冰美式，无糖加奶。”
林翕楠进来时太聒噪，以至于尚懿到现在才注意到坐在中间的蓝廷远，他长得高高瘦瘦，皮肤奶白，清爽的刘海下面有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有种纤瘦版本的吸血鬼爱德华的画风。
不知是本人性格寡言，还是旁边人衬托，他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
尚懿看了两眼，刚好蓝廷远也抬眸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交汇，不过一秒时间，对方又沉默着低下了头。
是只攻击性较弱的吸血鬼。
尚懿看了看他们拟好的合同上面的价格，皱眉：“要早知道你是新东家，我一定跟我妈商量把这价格再调调低。”
“什么玩意儿？”林翕楠眼都撑大了，他今天之所以抽身过来，全是听秘书说是尚懿会来跟进交涉，想着大家也算是朋友了，保个价还是可以的。
结果就一点面子不卖，还要降价？？
“你别激动嘛，林大老板，你看，你之前签的那些个艺人，品行不端，被网友们诟病到现在，虽说同公司艺人之间没多大关系，但这影响总是不好的，但我们这次的新款饮品，清清白白，没有瑕疵，怎么说都要配个差不多的形象。”
林翕楠：“我这位艺人白白净净，形象不要太好。”
“我说的是你们公司形象，毕竟这位小哥哥形象是挺好的，但万一大家听说他新签的公司是你家，我感觉多少还是会有损形象的。 ”
尚懿其实没有任何谈判能力，她完全就是凭之前粉丝的本能去嗅觉所有事件里的千丝万缕，加上天生嘴会说，这一把把下来，让旁边的金秘书都忍不住给夏姚发消息夸了夸她。
她这一通前后逻辑把林翕楠整的有点懵：“那你想怎么样？”
“我呢，也是看在林大老板先前帮持过我的份上，降价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打过这么多交道了，而且你和我们家飘飘也认识，怎么都要给你个面子的，所以呢，我们就保
持我们原来的价格不动了，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个人还是挺相信贵公司实力的。”
话说完，对面的蓝廷远第二次抬起头来看了看尚懿，还是匆匆一秒，然后继续垂下头。
他这专注于地底下的念力，都快让尚懿以为下面是藏了上千张毛爷爷，能这么吸引他。
林翕楠见过不讲的，但尚懿这样不讲还振振有词的，他没碰上过。
以前不涉及到金钱利益，他让让这姑娘就算了，现在都是拿钱说事，哪有这么好糊弄的：“不降价还是给我面子了？”“你们家飘飘面子加起来，还就是个保持原价？你们这什么廉价姐妹啊？”
该说的尚懿都说了，而且讲实话，她原本对这个夏姚选出来的代言人期待值挺高的，但是见了本人觉得很一般，虽然颜值过得去，可是整体感觉都和他们的新品热柚茶不太搭，如果考虑得是反差感，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尚懿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有些敷衍：“林大老板，您要还想要别的价呢，我们没有，所以——”
按照套路，再下去尚懿也不会妥协，所以林翕楠突然凑近，换了个法子，悄声说：“尚大美女，这可是你姐妹最近疯狂迷恋的偶像，你真一点不给她面子？”
尚懿突然拍了下桌子，很不耐地啧了一嘴：“做生意归做生意，谈什么女人啊，小家子气。”
“……”
这时，蓝廷远第三次抬头，尚懿干脆直勾勾盯着他看，脸上写着:您有事吗:）
最后这单尚懿以原价拿下，但把合同拿给夏姚的时候，她还是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蓝廷远还差点意思。”
“怎么说？”夏姚问。
“不够大气吧。”
夏姚:“我们这款本就是偏女性向的热饮，量上也是。”
“……那你找女明星不是更适合。”
夏姚看着她，没说话，片刻，尚懿自己明白了。
男明星才是吸引女性顾客的一把杀手锏。
-
晚上陆聿修回到家，两人吃饭的时候，尚懿把今天的事
告诉了他。
顺便开玩笑地提了一句:“这林翕楠也是搞笑，动不动就搬出沈飘零来跟我对谈，我要不是知道真相，还以为他真看上我姐妹了。”
陆聿修不奇怪，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慢慢道:“真相不就是他看上你姐妹了。”
“什么？”
“那次去望海偶遇的时候他承认的，还来跟我取经。”
尚懿哂笑:“跟你取经？”
“但我没教他这么讨好你姐妹。”他放下筷子，身体向后倾，睡袍敞开了大半，v领直逼腹部，肌肉曲线时隐时现，若是再戴上一副金属边眼镜，尚懿可以直接帮他题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还是妖颜惑众的那种。
有了这个感觉，尚懿听他说话也十分魅惑，一点都想不起他以前英气逼人的肃然。
“沈飘零喜欢那男的，还专门把他往沈飘零那里送，这什么迷惑战术，我没教过。”
尚懿拖着椅子坐到他旁边，勾着笑想要去套话:“那陆老师你用的什么高招啊？”
陆聿修看着她，手指挑起她下巴，磨搓了两下，倏地稍稍用力固定，侧首轻舔了舔她的嘴角，意犹未尽地笑着:“我能有什么高招，我这么老实一男人。”
“……”
尚懿抽了抽嘴角。
您在床上可真是“老实”呢。
陆聿修从小就挺厚脸皮的，而且最近尚懿发现这男人有点往厚颜无耻的边缘开始微微试探了。
不过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走去客厅，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了个什么过来:“喏。”
上面写着xx跨年演唱会的门票，还是vip席。
“就一张？”尚懿捏在手里，正反看了一遍:“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下面看吗？”
陆聿修把那票拿回来，敲了下她脑袋:“我就表演前后不在，其他时间都陪你一块儿看。”
“嗯……”尚懿了然地点点头，鼻音托得又长又重，像头小牛一样哼哼着:“那就是说，跨年得在台里的直播现场过咯？”
“嗯。”
陆聿修回答地也
很无奈，他这职业使然，注定是不能陪尚懿一起过什么充满仪式感的节日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陆聿修没说。
虽然他出道半年，专辑也才准备第二张，但公司很早就想着要帮他办一场感谢粉丝的个人演唱会。
演唱会场馆一般都是要提前申请审批的，今天正好审批结果下来，能征用的两场时间里有一天是尚懿生日。
陆聿修得知消息的当下，用陈深的话来说就是:你脸有必要这么臭吗？
尚懿拉了拉他的袖子，陆聿修这才回转过思绪，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我说。”尚懿顿了顿:“我来大姨妈了。”
陆聿修淡淡:“哦。”
哦？
这么失望？
明明上次还忧忡忡怕她会疼，现在怎么又是这种气氛。
尚懿吞咽了下口水，只想到一种可能——陆聿修也许大概是想当爸爸了。
虽然他以前很像个生孩脑，但其实不是，他只是单纯想和尚懿突破最后那道防线，期间他都是很注意安全措施的。
就像上次，如果尚懿不喊“继续”，他是不会进行下去的。
比起其他，陆聿修最在乎的自始至终都是尚懿而已。
尚懿看着他走到落地窗边，外面下起了寒冽的小雨，隔着淅淅沥沥布满雨珠的窗子，上面映出了他稍显低落的脸。
雨珠受不住重力而滑落，像从他眼眶里落下的一样，尚懿抿着唇，就那么盯着他后背看了好一会儿。
看样子，陆聿修是真的有期待过那份一击即中的幸运会眷顾他俩。
但事实是并没有。
那种感觉大概就跟你买了彩票，买的时候也没想着要中奖，但真的公布开奖结果没有你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里空落落的。
尚懿叹了声气，陆聿修闻声转了过来，看见小屁孩掏出手机在页面上一通操作，不解地问了句:“怎么了？”
“这不是才第一次嘛，我早说了没这么容易的。”她把手机重新揣回兜，上去抱了抱他，搞得陆聿修一阵莫名其妙:“什么？”
尚懿仍在安抚他:“我们这么年轻，还怕搞不下它吗？”
陆聿修越听越魔幻，想着要不要趁她神神叨叨之际，把坏消息先告诉她。
“那个…”迟疑了一会儿，陆聿修终于开口:“我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吧。”她声线温柔，好像接下他来说什么都能被解似的:“我听着呢。”
“我要开演唱会了。”陆聿修说。
“那很好啊。”话题转得生硬又突然，尚懿一下还有点状况外，然后随口问了声:“什么时候啊？”
“2月27。”“28。”
“……”“28？”
“对——”陆聿修拖着长拍，及时话锋一转，突然成了道歉:“对不起，宝贝儿，都说好了要陪你看话剧吃法餐去魔都塔，其实我也是今天下午刚知道的消息，我也很头疼，一直在想要怎么跟你解释比较好——”
“等等！”尚懿推开他，打断。
听出了点别的重要信息:“你的意思是，刚才你那么难过悲伤都只是因为你演唱会的时间跟我生日撞到了而已？”
“只是因为？”陆聿修拧眉:“而已？”
“不然呢。”尚懿冷嗤。
不是因为小孩落空了，而是这么个相比之下无伤大雅的事情。
尚懿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回卧室。
随之而来一声巨响。
带着枪火般的愤怒，尚懿把门摔上。
陆聿修的视线始终定在那扇紧闭房门上寸步不移，他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陈述，没有一句是她强调的那种轻蔑感。
他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暴躁的一声“滚”。
然后……陆聿修就回厨房把碗洗了。
与此同时，尚懿坐在床上，看着刚取消的订单，气得咬牙切齿:“狗男人！”
亏她还以为陆聿修是急着想要跟她拥有爱情结晶，结果——
什么也不是。
她正在气头上，这时，沈飘零不合时宜地发了条消息来。
［沈飘零:姐妹，魔都群星跨年演唱会的门票你有没有，
能不能帮我向你老公多要一张，我少抢一张票。］
尚懿刚好有那一张票，她本来就觉得在直播现场跨年也就那样了，加上刚刚陆聿修的那表现实在把她气到无语。
不仅如此，还有她二月的生日也一起泡了汤。
与其这样，不如成人之美好了，她愤愤输入:［刚好多一张，送你了。］
［沈飘零:我靠！姐妹奥利给！爱你mua~］
到了晚上11点多，陆聿修都没再来敲过一次门。
他以前都能精准地抓住尚懿生气的根源，然后适时地抛出台阶，再和好。
但这次，很迷。
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唯一肯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以那样不屑的语气去解释撞时间的事。真的没有。
快十二点，陆聿修躺在沙发上，刷了刷微信的界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房里的尚懿发消息道:【小屁孩，睡了没？】
【陆师傅:夫妻不能吵隔夜架…】
【陆师傅:夫妻要床头吵架床尾和…】
【陆师傅:你说呢？】
房间里，尚懿正在刷微博。
刚好看到蓝廷远的词条在热搜上，就点了进去。
都是一些粉丝安利向的迎新帖子，还有他上一部网剧的片段，和过去的采访。
尚懿点开其中一个转评赞最多的，扫了两眼，视频里的主持人正问他:“不拍戏的时候，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蓝廷远说:“比较喜欢听歌。”
主持人问:“一般都听谁的歌？”
蓝廷远答:“最近陆聿修比较火，所以会听他的歌。”
尚懿:“……”
这就是你今天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的由？？
叮叮叮——
那位比较火的男人炸进来好几条消息。
尚懿顺着推送框点了进去，扫了两眼内容。
呵，还好意思学她说话。
她没回，假装自己已经睡了，刚放下手机，微博又跳出特别关的消息来。
【陆聿修:有没有那种哄女生的101条土味情话？】
尚懿:“……”
-哥，又被嫂子打了吗？看这儿——“你猜我喜欢吃什么水果，什么，是你这颗开果”
-“你再不跟我和好，我告诉你，过了这村，怎么滴，我在下个村口等你”这句好用，认怂就完了
-你可长点吧，记得码住收藏，猜你下次还要用——“我想去旅行，去哪，你里”
……
尚懿继续无视，扔下手机就睡了。
-
冬至过后，气温持续走低，初雪的脚步赶在跨年夜的前一晚悄然落下。
魔都本不是个经常能看见雪的城市，那晚，雪花飘飘洒洒，但到了第二天不见踪影。
陆聿修在正式彩排前，还给尚懿发消息说要早点过来。
但尚懿没回，陆聿修扯了扯唇角，有些无奈，却也习惯了。
自从那次莫名其妙的冷战后，尚懿对他一直爱答不的，虽然回消息了，也放他回房睡了，但总觉得两人之间还横梗着一根肉眼不可见却不能忽略的刺。
陆聿修发来消息时，尚懿正陪着夏姚出席一场商业酒会，她现在对公司的业务掌握的七七八八，自然少不了参加这样那样的晚宴去打交道。
期间，她被夏姚带着去认识了好一圈业界大佬，当大家知道她是尚千万女儿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顺便对着夏姚阿谀问候几句。
“老夏，你这女儿真漂亮，可随你了。”
“几年没见，阿懿都长这么大了。”
“尚小姐有对象了吗？我干儿子啊，跟她差不多大。”
夏姚笑不露齿，保持着端庄姿态摆手道:“夸张了夸张了，我们家阿懿已经有主了，现在都快备孕准备要孩子了。”
尚懿耸肩，配合着笑得牵强。
其实在里头驳斥她妈:可没这回事。
酒会直到十一点都还没结束，看来这群富商阔太也是准备趁兴一块儿跨个年什么的。
尚懿陪着夏姚去了趟洗手间补妆，她妈补了一半口红，突然想起来:“你今天不陪阿修跨年，赶这儿来陪我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