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敢打他
顾闻泽带着口罩帽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琼感觉挺对不起顾闻泽的，自从遇到了自己，就总是遭连累。
“不是私生。你先别说话。”
按照他对刀疤男的了解，即便他今天拿出十万乖乖还了，也少不了一顿打。
这个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不允许自己吃一丁点儿的亏。
白琼伸出右臂将顾闻泽拦在身后，而后对刀疤男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们放他走。”
刀疤男哈哈一笑，“你在说什么胡话，难得见你有朋友，兄弟们不给你伺候好了，也对不起这几年的交情不是！”
“刀疤！”白琼上前一步，“你们的目的是钱，把人打伤了打残了，就拿不到钱了。”
“少tm吓唬老子。白琼，老子昨天等了你一天，你一个子儿都没打过来。今天打了你一天的电话，你也跟死了一样。要不是老子来你的住处堵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还钱了？”
“答应你的，我不会少的。”
“是吗？这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哪一次是兑现了的？”
刀疤男走到他面前，刚准备伸手碰他，手腕忽然被擒住，而后腰腹间一痛，直直往后倒去。
刀疤男惨叫一声，身边立刻有人跑过去将他扶住。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白琼！你有种，敢□□来！”
顾闻泽从白琼身后站出来，双手插兜，下巴高昂，一脸的居高临下。
“我的人你也想碰，找死！”
原本是极有威严极度霸气的一句话，可因为顾闻泽这会儿哑着嗓子，说出来之后就变得非常奇怪。
在场的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后，集体沉默了。
白琼也沉默了。
刀疤男率先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朝身边的人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一时间，拳脚棍棒交加，顾闻泽跟白琼被围在了里面。
若放在平时，对付这么几个小喽啰，白琼定然是不带怕的。
但今天在舞台上又唱又跳了两个小时，消耗了过多体力，更何况这会儿左臂也疼的厉害，对付这么多人怕是有些吃力了。
顾闻泽似乎也看出来他体力不支，一直将他护在身后，宽厚的身体独自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
许是平时练过，这么多人对付顾闻泽一个，顾闻泽竟然也没落到下风。
那边刀疤男见白琼找来的打手竟然还挺能打，操了家伙也跟着上前。顾闻泽没料到他会偷袭，猝不及防被他一拳轰到了脸上。
“顾闻泽！”
顾闻泽还没站稳，便听到白琼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越而起，直接扑到面前刀疤男的身上，将刀疤男扑倒在地。
“你竟然敢打他的脸！”白琼吼道，“你知道他的脸多贵么！你竟然敢打他，老子tm废了你！”
白琼举起右手，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刀疤男的脸上。
刀疤男手下的小弟吓坏了，愣怔了片刻后赶紧上去救人。
白琼骑在刀疤男的身上，几拳头下去，已经将刀疤男的牙打碎了好几颗，血也流了一地。
“白琼！白琼别打了！”
顾闻泽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将疯魔了的人从刀疤男身上拉开。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旁边的几个小弟见老大终于得救了，赶紧架着人就跑，边跑边放狠话，“白琼，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顾闻泽将满手是血的白琼拖到了十平米的出租屋，白琼似乎被吓着了，面色有些白。
顾闻泽这会儿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看到白琼一脸受惊的样子，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有酒精吗，消毒用的。”顾闻泽问道。
白琼站起来走到书桌边，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里面放满了各种药以及消毒用的酒精纱布等。
顾闻泽皱眉地看着那一盒子的东西，白琼准备得这么充分，难不成是经常受这些人的欺负吗？
他从白琼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中接过盒子，然后将消毒用的酒精棉球等拿出来。
“手给我。”
白琼乖乖地将双手递了过去。
顾闻泽拿起棉球沾了酒精，一点一点帮他将血迹擦拭干净。
“嘶，疼。”
顾闻泽不悦地看着他，“这会儿知道疼了，刚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
白琼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声回道：“不怪我，是他先打你脸了。”
顾闻泽的脸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这样的脸被打坏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你也不能赤手空拳冲上去，没看到那光头手上还有棍子么，万一打你脑袋上怎么办？”
“我没想那么多。”
顾闻泽叹了口气，“下次不许这样了。”
白琼没有回答他。
顾闻泽不知道他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在地下乐队唱歌，住十平米的出租屋，欠别人钱，被别人打，哪一样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他们以前，也经常打你么？”
白琼抿着唇，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他这个问题。
顾闻泽见他不回答，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是了解白琼的，通常情况下，不回答就等于默认。因为白琼不善于撒谎，如果要编造一个完美的理由，他需要思考很久。
“那我再换个问题，”顾闻泽道，“你跟于淼在医院偶遇那次，是被他们打了吗？”
“不是，”这次白琼回答的很快，“那次是因为别的事情，不是我去检查，我是陪别人去的。”
“谁？”
白琼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我不想说。”
顾闻泽也没逼他，“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只要不是你受伤就行。”
顾闻泽帮他将手上的伤势简单消了个毒，发现没有严重的伤口，又用创可贴帮他一一贴好。
“好了，现在轮到你帮我了。”
顾闻泽摘下口罩，露出了他有些淤青的下巴。
刀疤男那一拳轰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有躲开一些，要不然淤青的就不会是下巴，而是眼睛了。
“对不起。”
白琼抚摸着他淤青的那块儿地方。这么好看的脸，竟然被打伤了，怪他没看好。
“又不是你打的，你道什么歉。”
“是我引起的，我有连带责任。”
白琼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板看不出形状的药，从里面掰出一片，塞进了顾闻泽的嘴里。
“这是什么？”
“润喉片，你先含着。”
顾闻泽在嘴里咂了咂，酸酸甜甜，橘子味儿的。
白琼也掰了一片含在自己嘴里，而后拿起棉签沾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轻轻涂在顾闻泽的脸上。
“你欠了那些人多少钱？”
白琼涂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我可以不说吗？”
这些年他背负了太多的不堪，他不想将这些事情揭开，要不然他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可能会瞬间崩塌。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白琼看了一眼他深棕色的眸子，“我不需要你帮。”
“你需要，”顾闻泽说道，“这些年你没有朋友，那你的亲人呢？我记得你是有父母的，如果你真的在外面欠了很多钱，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
提及父母，白琼咬紧了下唇，面上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悲伤。
顾闻泽看他这个样子，心中陡然升出一种不好的猜想。
白琼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已经跌落到这种境地不会不向家人求助，可他却偏偏一个人扛着，那只能说明，白琼的家人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闻泽追问道，“是这三年期间么？那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还有其他亲人么？”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他这些年隐藏起来的记忆一层层扒开，让他这些年来忍受的那些委屈瞬间无所遁形。
他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道：“你不要说话了，嗓子哑成这个样子还说话，难听死了。”
胸腔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悲伤与凄凉，顾闻泽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心脏处，让那块儿跳得生疼。
三年的时间，白琼没了亲人，又背负着巨额的债务，他住在十平米的群租房，每天在地下乐队唱歌，还要时刻提防着追债的那帮人会不会打自己。
对了，还有肚子上的那道疤。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顾闻泽忍着泪意,“你应该去找我的，我可以帮你。”
听他提及这件事，故作坚强的人终于爆发。
“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