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欠债
初初在千昱看过来的瞬间,愣愣的站在原地。
千昱撇过脸,跑向千树宏和白以桥,清叙蹲下身体把千树宏扶到塌上,千昱把白以桥抱到床上,“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称呼,但初初听出来他在问她,“司沁宁打伤的,她,她成了魔!”
“是么。”他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初初,“可是我爹娘的伤却是灵力所致,更何况司沁宁被师叔外派出去了。”
她回过神,想到司沁宁临走前那一幕,“我没说谎!”
“她真的是魔,她根本没出去。”
清叙替他们稳住了性命,“去叫药师。”
乔桑:“是”
清叙摆摆手,“其余人下去。”
等人都走了,他才问起初初,“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初初无意识的抓紧绫冥带,“司沁宁破了结界,我破了锁灵环。”
千昱诧异一瞬,“锁灵环你怎么可能破!”
清叙站起来,“她能破。”
“怎么可能!”
清叙没搭理,“之后呢,之后为什么要逃到这?是觉得宗主他们能护的了你?还是自己心生怨言,认为我们不偏袒你。”
“不是!”初初吼了出来,“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她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你们为什么不信我,从一开始就不信我!”
她向着大门走,千昱闪身拦下,初初后退一步,“去哪?”
“怎么?你以为……我要逃?哈哈……哈哈哈。”
千昱抿着唇,意思很明显。
初初神色淡下去,从他身边绕过,“我回牢房。”
像是直接撕破了脸,她在前面走着,千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临走时,他又问,“是不是你做的。”
初初略带着嘲讽反问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在度过生命危险之前,好好待在这,毕竟,他们也养了你十五年。”
‘砰’门被狠狠关上,大概是知道锁灵环奈何不了她,就没在用,而是用满嘴的仁义道德试图困住她。
她靠着墙壁,吃下一枚药丸,虽然是抑制寒毒的,但总归是药,伸手摸了下腹部,嘶,好痛,她掀开布料,腹部青紫了一大片。
半夜,初初虚虚的闭着眼,听着脚步声,她就知道今晚注定不安生!
来的人直接粗暴的拎起她,“明儿只要你承认是你伤的,我今晚就不去给他们下毒了。”
“师傅肯定会陪在他们身边的。”
司沁宁呵呵笑了两声,“清叙?他要是真那么厉害,今晚撤了结界他就应该能立马感知到,而不是现在,他还以为我在外面。”
司沁宁拎着她就往墙上撞,‘晃荡’一声松开手,初初摔下去,额头出现血窟窿,她站在初初面前,“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她扯开一点自己衣物,指了指脖颈和锁骨处的红痕,“你瞧,他做的,都过去了两天还没消下去。”
初初瞳孔睁大,只要听到清叙,她就忘了之前他那一声‘小阮’,自虐似的看着司沁宁身上的欢爱痕迹,“你既然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害师伯他们。”
“因为啊,我对情敌向来心狠手辣。”
“你就不怕师傅知道真相吗?”
‘噗嗤!’她笑了,“可是现在,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你做的。”
初初低下头,不再看她。
“不过,只要你承认了,我就可以让你下山,同时也不会对他们在做什么。”
司沁宁没在催促,她有足够的耐心。
过了许久,木讷的声音传来,“——好”
一大早,初初就又被拖上大堂,她跪在地上,没去看高台上那些人。
齐长老:“屿初,你伤害宗主与其夫人,致使其中毒一事,你是,认!还是不认!”
她没什么表情,干净利索道:“认”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次来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大一消息。
就在齐长老准备说处罚时,乔桑站了出来,“禀长老,弟子有事要报!”
“说”
台上的清叙捏着眉骨,昨夜药师诊断说是中毒,药材要是简单倒还好,可偏偏世间早已不见其中一味关键药材。
没办法,现在只能靠输灵力来维持,消耗过大,今早又顾不上休息匆忙赶来,现在坐着倒是乏了。
乔桑瞟了一眼屿初,抿了下唇,一脸严肃,“我要报小师妹屿初,对师尊心存不轨!”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清叙捏着的动作一停,眸光冰冷的看着乔桑,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她是怎么知道的!
齐长老双眼一瞪,斜眼瞥了眼清叙,台下众多弟子目光鄙夷的看着屿初。
被爆出来,她其实是想过的,毕竟司沁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她没想到,说出这话的居然是乔桑,她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师兄弟的事,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也碍着她了!
齐长老正了正声,“屿初,乔桑说的可是事实?”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一时间大堂里鸦雀无声。
她抬起头,却平视着前方,她以往一直在仰头,这次她不想了,“是。”
清叙面色平静,只有藏在下面的手早已被掐出了血。
千昱神色复杂的看着台下的那人,他之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但又仔细想想,他这个妹妹处处不提爱,却又处处都是爱。
齐长老:“既然如此,上鞭刑,引天雷,助其退仙骨!”
“等等。”
齐长老不满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初初伸手扯下绫冥带,清叙看着心猛地一跳,他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阻止。
她双手捧着绫冥带,头磕在地上,绫冥带随着仙力飘向清叙,“弟子屿初深知罪孽深重,早已担不起仙尊弟子之名,现将此物物归原主。”
她说完站起身,自顾自的走向那架子,身旁候着人上前架着她,将她绑在上面。
清叙接过绫冥带,对着屿初,“这带子的用处也就这般了,你既不要,毁了可好。”
初初听到这番话眸里闪过片刻挣扎,随后又减息平静,“仙尊随意。”
清叙几乎要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他笑道:“好一个随意!”说着就要毁掉绫冥带,众人看着心疼,那东西好歹也是上好的灵器吧,说毁就毁。
千昱急得一拦,“师叔慎重!这绫冥带可是……”
清叙撇过他,语气让人听不出来,“怎么?这还没当上宗主,就给我摆宗主的谱了?”
千昱一惊,连忙行礼,“并未师叔。”
清叙又坐下去,“你想要。”他随手一抛,“给你了。”
千昱接过,一时觉得烫手。
两位大佬之间的暗潮涌动总是伴随着一个小菜鸡,而夹在中间的齐长老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齐长老:“仙尊,少宗主,你们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是可以开始了。”
千昱看着清叙,清叙显然没准备说话。
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嗯”
初初第二次体会,大概是这些天各种伤的缘故,身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痂,鞭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想着之后就提出下山,再也不用见了。
一百鞭,让原本快好的旧伤再次覆上新疤,血又在滴,这几日她流的血一直粘在身上衣服上,味道不是很好闻。
本来就差最后一步,偏偏这人鞭子打偏了,初初眼睁睁的看着手链被打飞在地,呼,幸好没碎,之后还可以再捡起来!
一百鞭,她被放下,跌跌撞撞的跑向手链掉落的地方,刚要伸手捡,有个小弟子一踢,手链就散了。
初初愣住了,手还在半空靠近它的地方,她抬眸看向小弟子。
反正她已经杀了不只一个人了,再来一个,也没事!
倏地,初初闪身上前,目光阴翳,直接踢在他腹部,那小弟子直接撞在墙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
她看着众人,低下头,转身去捡。
千昱走下来,向她伸出手,“给我。”
“——我的。”
“给我!”
“千昱!”清叙站起来,带着警示。
他没听,就一股劲的伸手要,“还回来!”
初初拿着手链的手紧了紧,没忍不住呜咽,眼泪跟个珠子一样向下落,“这是我的,我的,我的……”
千昱看的生气,直接强拽,拿到了立马回到原位,清叙问他:“是什么东西。”
“一块石头罢了,本来就是我的。”
“一块石头而已!”
千昱低着头,声线平静,“那也是我的。”
清叙还想说的,但一想到绫冥带,他怕是和他一样了。
齐长老见初初如此胆大,当着他的面再伤一人,立法掐诀要引天雷。
众人一看这架势,纷纷避开了初初。
从手链被拿走的那刻,初初忽然大笑,带着些许疯狂,“哈哈哈哈哈……”
清叙眸中闪过担忧,千昱冷眼看着她,白煦熙看着也很担心,奕铭则眉头紧皱,其余众人一幅嫌弃模样。
初初在大堂里疯笑,笑得停不下来。
齐长老引的天雷最终侃侃绕过她,击在大堂中央。
执法堂屋顶被毁,屋内清叙设置结界来的及时,只是地面上出现众多裂痕。
他站起来,看着初初,他察觉到她现在情绪不对,便想着击昏她。
此时,初初眸光一变,挥袖阻止。
她笑着环顾堂内众人,眼眶里还蓄着水,
“不用你们来!不就是个条命么,我还了便是!”
‘轰隆!’
一道天雷击向她,四周被照的发白。
众人看着初初此举,吓得浑身颤抖。
“这,是我还宗主的养育之恩。”
‘轰隆!’
“这,是我还仙尊的栽培之情。”
‘轰隆’
“这,是我还少宗主的兄妹之情。”
‘轰隆’
“这,是我还凌霄宗的庇护之恩。”
‘轰隆’
“这,是我还师兄弟的宗门之情。”
天雷散去,落于中央的人早已强弩之际,整个人身上看不见一块好肉,浑身是血,且还在不停的向下淌。
“够么?”
白煦熙看着早就哭到不能自已了,他跑过来跪在清叙面前,想伸手拉清叙的衣服下摆也不敢,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磕头,“师尊,求你——求你放过初初吧!”
少女立于中央,很冷静的问他,“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