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缙州城太守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缙州城太守早早就到官道旁的角亭里等着了。
缙州城的太守是位年逾六十的老者,再有两年就可以退下了,他两鬓斑白,眼角有许多细纹。
佘泊辛翘首以盼。
“大人,您坐一会吧,公主车驾到来或许还要一阵才到。”佘引和说。
缙州城受灾大人忧心百姓,已经接连两日不眠不休了,他这么大的年纪,这么熬着,实在叫人担忧。
佘泊辛摇头,“公主为受灾百姓而来,我怎么坐得住。”
公主近期来的所作所为他略有耳闻,多年前陛下寿辰,他作为太守入京祝寿,有幸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公主。
他只记得公主容貌姣好,待人待事却是十分冷淡。
“来了!来了!”远远瞧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从雨幕后现身。
佘泊辛高兴,拿起放靠在亭柱上雨伞,打开雨伞快步走入雨中。
“大人您慢些。”佘引着急。
他不顾雨势,冲入雨中,追赶上佘泊辛,从他手上拿走雨伞,一边搀扶着佘泊辛一边撑伞。
马车缓缓停下。
“臣缙州城太守佘泊辛,恭迎长宁公主,公主千岁。”躬身行礼。
秦晖月撩开车帘,露出艳丽的面容,明眸清灵,“佘大人不用多礼。”
“谢公主。”佘泊辛直起身子。
待他直起身子,抬起头,秦晖月才将他面容收入眼,看清他容貌的瞬间,她下意识蹙了下眉。
对这位缙州城太守,秦晖月难得的有记忆。
父皇寿宴之上,这位佘大人曾跟于家的人起了争执,记得后来,她惩罚了于家的人。
于家既然敢在她父皇的寿宴上仗势欺人,她自然要让于家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这件事还引出了许多后续。
于家那几位小姐对此非常不满,后来一直想挑衅她,结果江北歌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于家不服,于家大夫人告上了门,恰好当时三舅母,也就是江舟郅的母亲,从边境回来探亲。
刚进门就碰上了于家来讨要说法,不出所料,于家大夫人自然也是被揍了的。
于家更气了,直接闹上了太极殿,非要江家给一个交代。
寿宴上闹事,父皇自然是有耳闻的,由于她插手了此事,父皇便没管。
所以当于家将此事的后续闹上太极殿的时候,父皇是特别不满的,尤其是父皇本就偏心江家。
无论事情对错,他的心始终都向着江家,更何况此事本就于家引起的。
可是朝堂之上,他也不好偏心得太明显。
父皇便询问舅舅怎么回事。
舅舅那张嘴,能说出什么温柔得体的话来,当场就跟于家的人辩驳起来了。
后来就演变成了骂战。
太极殿上的百官,亲近于家的帮于家,亲近江家的帮江家,还有一部分观战,同时还有一小部分的人拱火。
江家亲近的百官并不多,可是骂这种东西并不是人多就能取胜的。
毕竟,一个冯晰就能赢。
最后骂战变成了互参,冯晰发挥了御史台大夫的长项,把所有参与骂战的人都参了一本。
从大参到小,实在参无可参,就参奢靡浪费,再参到家中院子不除草。
白给反驳,“我家中不除草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杂草丛生的样子,我就喜欢草。”
“好好的院子,好好的花草,你任由杂草丛生,你问过院子了吗?问过花草了吗?它们同意了吗?”冯晰回击。
“我的院子,我同意就行,我乐意。”
“就是,就是,人家的院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真奇帮腔。
“当然跟我有关系,他的院子不除草就会影响了京都城的美观,若他国使臣来访,看的官员的院子跟猪圈一样,岂不是丢人丢到他国去了。”
“若我国因他被他国嘲笑,他就是大晏的罪人………”冯晰接近一刻钟的连环发问,问得白给哑口无声。
最后冯晰优雅的甩了甩袖子,“就这?果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白给。”
白给:“…………”
不带攻击名字的。
太极殿上骂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秦晖月对这位佘大人印象非常深刻。
“多年不见,佘大人风采依旧。”
佘泊辛溢笑,眼角笑纹深深,“公主是在取笑臣吗?公主才是风采依旧。”
当年便觉得公主容颜姣好,如今姣好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应该用绝色这二字。
秦晖月勾唇。
她看得出来,他其实疲惫到了极点,眼下乌青,脸上满是疲态。
他身上的官服虽然整洁得体,可是他脖颈处露出的白色内衬却不是那么干净。
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一直在忙,忙到外面的官服换了,内衬却没时间更换,若不是她来,他恐怕连去换外袍的空闲都没有。
她甚至怀疑,换外袍他都不是回家换的,应该是派人回家取来,在来的路上换的。
从他有些凌乱的发丝观察,这个怀疑基本是事实。
没理由外袍都换了,不把头发整理一下,不整理只能说明,他马车上没有可以整理头发的工具。
“时间紧急,没时间在这逗留,我们速速进城。”秦晖月直言。
“公主所言极是。”佘泊辛应声,“臣在前面为殿下开路。”
“不。”秦晖月拒绝,“你上我的车驾。”
佘泊辛愣住。
“公主,这不合规矩。”臣下怎能与公主共乘。
“本殿是想趁入城的这段时间,询问你城内的情况。”秦晖月开腔。
此话一出,佘泊辛想拒绝都没法拒绝了,待他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上还有其他人。
“这位是尧光道人,是本殿的老师,这是封扬,是帝婿。”秦晖月介绍。
封扬闻言,脸色瞬红。
帝婿。
他们还未成婚呢,怎么可以用帝婿来称呼他。
尧光道人挑眉。
佘泊辛浑浊的眼珠微动。
帝婿?
公主的夫婿除了称为驸马以外,还可用帝婿称呼,因为是皇帝的女婿。
他待在长宁公主身边,自然只能是长宁公主夫婿了。
长宁公主还未及笄,怎么就定下夫婿了。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呢?
还好隆昌帝没在这,否则他也想问。
我有女婿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