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原来如此
翌日。
秦晖月淡淡的瞥了尧光道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开腔,“昨晚玩得开心吗?”
一觉醒来发现屋顶漏了十几个大洞,谁能受得了。
有尧光道人在,真是哪里都不平静。
尧光道人拿筷子的手顿住,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还行。”
丢人丢到家了,属于是。
想他堂堂蜀山道人,竟然被贪狼星给揍了,都说打人不打脸,结果这狼崽子拳拳上脸。
秦晖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茶盏上,“记得把屋顶给补好。”
“凭什么?”
他不服,又不是他打坏的,都是那狼崽子干的好事。
“就凭你有份,陆湮你也去。”
陆湮僵硬扭头看去,秦晖月并未回头,而坐在秦晖月对面的尧光道人,嘴角微微勾着,正朝着他笑。
这样才对嘛,一起弄坏的,就要一起修。
陆湮早已腻了他的幼稚的行为,垂眼应声,“是。”
吃过早饭,这俩人就被秦晖月赶去修屋顶去了。
而消失了一夜的封扬回来了。
封扬尽显禁军雷霆手段,不出一夜就将呈都城翻了一翻。
“殿下,请过目。”
听见封扬的话,坐着的人抬起头来,一张映丽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修长的手指转了转腕间的珠串,清冷好听的嗓音响起,“看你这样子,收获颇丰吧。”
“殿下英明。”封扬笑言。
秦晖月伸手接过封扬奉上的名单,漂亮的眉眼扫过纸张,目光沉静,却无端地给人一种疏离感。
纸张里的内容很长,待秦晖月看完已经是一盏茶以后,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沈静变成了凝重。
她放下纸张,抬头看封扬,“是你亲自核实的?”
“属下亲查,绝无他人插手。”封扬坚定。
闻言,秦晖月缓缓闭上双眼,纤长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鄂炳还有她那位在幕后的皇兄,竟这般不将人命当回事。
密密麻麻的名单,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呐。
何况,这只是在呈都城内失踪的人员名单。
再睁眼,平静的眸子下翻涌着极致的狠厉。
“殿下,是否将此事传回京都。”封扬问。
秦晖月摇头,“先查。”
传回京都需要时日,不如先彻查。
“属下明白。“封扬颔首。
秦晖月摘下手腕上的手钏,慵懒的看向封扬,“去,把徐延叫过来,本殿倒要问问他,如何做的这一城通判。”
她想知道呈都城,还是不是大晏的呈都城,还是说已经变成她那位皇兄的呈都城了。
封扬一愣,旋即转身退出。
不过半个时辰,徐延匆匆赶来。
徐延隔着屏风向秦晖月行礼叩拜,“微臣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徐延知道本殿为什么召见你吗?”
清脆悦耳的嗓音从屏风后传出。
“微…臣!不知。”徐延话说得支吾忐忑,他实在不知长宁公主召见所为何事。
他下意识以为是驿站的人服侍不周的缘故,呈都城是个小地方,从未接待过皇室,怕不是下面的人冒犯了公主。
空气安静了几秒,屏风后面忽然传出轻笑。
听到笑声,徐延更加惶恐。
能在官场上混的,又有几个不是人精,他自是听出了隐含在笑声中的盛怒。
“徐延你作为通判,难道不知呈都城内的状况吗?”
徐延有些愣。
显然没想到秦晖月说的是这个。
“不知殿下指的是什么?”徐延神色紧张。
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简直就是在摸瞎。
“很多,但目前本殿最想知道的是呈都城内男子失踪的案件。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徐延却不敢这么想,“此事微臣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秦晖月微眯眸子,“这么严重的案件,你只是耳闻?呈都城内,照目前本殿所知的失踪人数,相当于呈都城内每十户人家就有一人失踪。”
“你作为通判只是耳闻?”秦晖月拍了拍桌子,“你在同本殿说笑?还是说呈都城府衙只是个摆设。嗯?”
几个问题砸下来,把徐延问懵了。
“此案微臣确实知道得不多,之前一直由府尹大人亲管,微臣也曾询问过进度。”声音顿了顿,“但府尹大人说,此案复杂,非一日可破。”
秦晖月轻笑了一下,“失踪案件一直频发,你难道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徐延额头冷汗涔涔,不知作何应答。
实际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而是府尹不允许他过问此事,他再追问,便只说怕打草惊蛇,不希望他过问此事。
府尹一再保证,此事他会妥善处理。
可,自三年前第一次有人口失踪开始,这几年从未间断过,甚至最猖狂的一次,一天就有九名男子失踪。
他不是傻子,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是他只是通判,能力有限,更是无人可用。
秦晖月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语调随意,“徐延你知道鄂炳为什么会死吗?”
话锋骤转,转得徐延越来越懵。
但也只是一瞬,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惊骇。
“殿下是说,人口失踪跟鄂大人有关?”嗓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惊惶。
你说呢?”
徐延眉心一跳,沉默了一阵,如实回答,“微臣不敢妄言。”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的脑子飞速转了起来。
往日里的点点滴滴在这一瞬间都串联了起来,真相呼之欲出。
猛地,徐延瘫坐在地上。
他很是震惊,不敢相信困扰呈都城几年的人口失踪案,竟然是出自呈都城的父母官。
徐延略显惊恐的透过屏风看向秦晖月,“殿下,此事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她似随意的看了眼徐延,“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清脆的嗓音在房间回荡,漾起一丝波澜。
徐延只觉口干舌燥。
嘴上没答,心里却回答了秦晖月的问题:不可能。
失踪人口那么多,若不是有朝廷官员参与其中,不可能至今都抓不到凶手。
府衙的人再废物,也不至于废物成这样。
难怪府尹一直不让他插手,难怪府尹总是那么神秘。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