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不行
偏僻小院。
“朱中候,这两日过得可好。”
男人身着玄衣衮服密绣龙鱼,五官邪肆,黑眸幽深暗寂,深不见底。
眼尾弧度漂亮却不显阴柔,鼻梁高挺,肤色宛如白玉,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蕴藏着讥讽。
躺在床上的男人闻声睁开眼,看了一眼来人复而又闭上,“还不错,比刑部监牢好多了。”
原以为落在封扬手里会必死无疑,没想到封扬居然没动他,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突然觉得被打一顿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有些弄不懂长宁公主跟封扬这厮想做什么。
封扬拉过一把椅子,狭长冷厉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看到朱厌如此惬意的模样。
手又有点痒了。
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让他把朱厌带到这里来。
封扬肆意打量着朱厌,慵懒的往后靠,长腿交叠,“伤好了吗?”
“还好,你不太行啊!”
封扬眸色一厉,下颌绷紧。
光是他散漫而透着凌厉的目光就足以让人腿软倒地。
然而对方是朱厌,是御前侍卫首领,他压根不把封扬的威胁放在眼里。
若他真的怕封扬也不会挑衅他了。
尤其是通过这两天的待遇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长宁公主有用。
只这一点,封扬就不会对他怎样。
毕竟封扬这厮是长宁公主身边的忠犬,唯长宁公主马首是瞻,不会违逆长宁公主的。
这妥妥的就是一道免死金牌。
有这道免死金牌还不趁机赶紧嘚瑟挑衅一下,气死封扬这厮。
“你说谁不行?”封扬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散漫之中透着几分薄凉的痞气。
朱厌坐起身,一个腿曲起,手搁置在膝盖上,脸上神情满是不屑,“你!不!行!”
他不仅又说了一遍封扬不行,咬字还特别清晰。
封扬邪肆一笑,如浮光掠影一般疾步向朱厌走去,拳头迎面击来,朱厌手一撑,迅速侧身避开。
拳头再次袭来,朱厌再次闪身轻而易举躲过封扬的攻击。
“封扬你真的不行了。”朱厌再次挑衅。
封扬没有言语,眉宇之间尽是风雨欲来的戾气,从腰间抽出佩剑。
周围瞬间斥满肃杀之气,持剑纵身跃起,长剑挥动,迸出冷然剑气。
朱厌迅速躲闪,趁落空间隙,“封扬你玩真的?”
封扬转动手腕,剑刃猛然向朱厌劈去,动作干净利落,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朱厌躲开,只在他手臂处留下一道明显血痕。
朱厌后退两步,微微侧目看了眼伤口,轻挑眉梢,看向满身杀意的封扬。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同在御内当差,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但两人天生气场就不合,总想找机会干掉对方。
封扬邪肆而笑,薄唇轻吐,“彼此彼此。”
话落,一道肉眼可见的银光忽地划出,径直射向朱厌,几乎是下一秒,锋利剑刃架在了朱厌的脖颈上。
朱厌也不惊慌,表现得十分淡定。
见他这样,封扬心底没由来生出一股戾气,手中利剑往他脖颈又送进了一分。
“我赌你不敢。”朱厌死性不改。
按封扬的脾气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来,但是他停下来了,这说明他猜对了,长宁公主不想让他死。
“长宁公主是不是不让你杀我。”朱厌挑眉,“封扬你承认了吧,你就是不行。”
长剑落地,剑刃插入地板直直立起,黑影闪动。
朱厌只觉得眉心一跳,他看见了星星,好多的星星!!
一道温热的猩红从鼻子溅出来,朱厌轰然倒地。
封扬微微歪了下脑袋,眼底的戾气转为嗜血的快意,唇角挂着冷酷的笑容,紧跟着又一拳砸下,“你说谁不行。”
有一句名言说得好,该怂就得怂,狗命最重要。
“我不行,封爷留我一条狗命!”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觉得你很行。”砰地一声拳头再次落下。
秦晖月到的时候,入目一片狼藉。
朱厌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坐在地上擦拭脸上的鼻血,看上去十分狼狈。
秦晖月险些没认出这人是谁,只能说封扬真是又损又狠,打人只打脸。
而封扬则坐在一旁擦拭利剑,墨发被发冠束起,露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傲俊逸又邪气逼人。
“你们这是在切磋?”嗓音清越动听。
封扬抬眸,来人一身靛蓝色宫装,外面还披了件绣竹鹤披风,即使如此还是难掩窈窕身姿,容色更是绝丽。
“殿下。”见来人是秦晖月,封扬规矩站好,恭敬行礼。
朱厌撑着倒下的桌椅站起来,忍着痛给秦晖月见礼,“微臣见过长宁公主。”
“打扰你们了?”秦晖月扯了下披风,撩起眼皮,打趣道。
“没有,我们已经切磋完毕了。”封扬肆意敛收,端得温和有礼。
朱厌:“………”
好一个切磋,封扬你不仅狠还损。
秦晖月也不戳穿,目光扫向朱厌,“朱中候要不要紧,需要为你找个大夫来瞧瞧吗?”
“多谢殿下,我想应该不用了。”
“既然如此,我们能聊聊吗?”
“当然。”
佣人很快重新准备了一个房间,两人相对而坐,封扬笔直站在秦晖月身后。
“殿下将微臣从刑部监牢救出来,不知道是想跟微臣聊些什么。”朱厌直入主题。
“救这个词严重了,你没有罪何来的救。”
“明人不说暗话,刑部监牢那么多人殿下唯独将我提了出来,想必您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说说看。”眉眼冷清,红唇勾起。
“既已败露,自然需要替死鬼。”朱厌直视秦晖月,“式微的我便是最好的替死鬼,把我推出去,不仅能救人,还能除掉一个挡路的,真是一箭双雕。”
封扬闪了下眸子,“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替死鬼。”
“有人想在监牢里杀了我。”朱厌抬眸看向封扬。
然而都被他识破了,就在这时长宁公主突然要见他。
他还以为想让他死的人帮他把罪名坐实了,那一刻他其实有点绝望又有点悲哀,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