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生气.
皇后三言两语把隆昌帝给气走了，现在殿内只剩母女俩。
“娘是有话想跟女儿说。”秦晖月一眼看穿。
皇后颔首，“娘想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想怎么做。
秦晖月虚握了握手，红唇仿佛多了丝血色，苍白精致的眉眼凝了些杀意，她轻轻开口，“我要杀了那些欺辱过的人。”
皇后嗯了声，“这是自然。”
“娘想了很久，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曾征战沙场，战场上的阴谋诡计比京都少不了多少，阴谋诡计她见多了。
所以当她试图把晖月说的那些事连起来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问题。
秦阙正值壮年突然驾崩，怎会不引起朝臣，天下人的质疑。
就算真秦晖南真的有本事瞒了过去
可是，凭什么继位的是他。
没有遗诏的情况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秦晖南非嫡非长，凭什么是他。
并且，在她看来秦晖南无论从才能还是贤德，他都跟帝位无缘。
秦晖月自然知道皇后想说什么，皇后想的问题，她也早就想到了。
“女儿知道娘想说什么，前世女儿刚刚碰到关键，就被……”囚禁了。
听到秦晖月停顿，皇后抿了下唇，心口有些闷。
秦晖月没察觉，调整了下姿势，继续说道，“现在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打草惊蛇了。”
“宫城防卫调动，父皇身边加强防卫，想来蛇早就惊了，但这条蛇不会就此放弃，而是在暗处伺机而动。”
“所以呢。”
皇后让她继续说下去。
秦晖月看皇后，指腹摩挲着衣袖，“毁了他们选中的储君。”
她不认为秦晖南能掌控全局。
弑君是一个很蠢的办法，一招不慎便招天下人唾骂，光看这个蠢招，还真有可能是秦晖南想出来的。
可是弑君之后的麻烦，她不认为是秦晖南能控制得了的。
所以他背后一定有人。
夜色渐深，窗外起风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皇后犹豫片刻，“杀了他？”
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秦阙那边不太好办。
“不，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她抬眸，漆黑的睫毛纤长又浓密，面容精致漂亮，仿佛是山中掠杀的鬼魅，眸子漫出毫无温度的冰冷幽光，嗓音轻缓却透着渗人的寒意。
“我要将他曾对我做过的事情一一还给他。”
皇后听着她的话，心里不由一寒。
“好，娘知道了。”
“娘，让我来。”秦晖月嘴角露出残忍的狞笑。
复仇这种事当然要亲自来。
皇后最终应承了她。
“秦丽姝是怎么回事？”皇后问。
女儿诉说前世时，秦丽姝应该没有出现过。
秦晖月嗯了声，脸上神情略凝重，“她…在我被囚禁的时候羞辱过我。”
到底是怎样的羞辱，秦晖月没有告诉皇后。
不敢，也不想，也不愿提及，更不敢想起那个可怕的经历。
但这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后，皇后的神色陡然变得那么凝重，声音还带着微颤，自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羞辱肯定不简单。
皇后非常自然的转了话题，“你四舅舅还真是信任你。”
还真帮她把北歌跟娴儿弄进宫了。
“毕竟是外甥女。”秦晖月弯唇。
“你选了个很好的帮手。”她四哥自小就聪明，有四哥帮她，自己也放心些。
秦晖月微笑，不予置否。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娘尊重你的决定，但是。”皇后表情严肃，“需要娘的时候一定要开口，不要把娘排除在外。”
“才不会。”秦晖月直起身子，投入皇后怀里，“女儿永远都不会把娘排除在外的，女儿最爱娘了。”
皇后闻言挑眉，“跟你爹比呢。”
秦晖月：“…………”
又来！
这个问题从小问到大，娘还真是乐此不疲。
“比爹还爱，爹爱娘，女儿也爱娘。”清越的嗓音在皇后耳畔彻响。
“你爱就行了，你爹就算了，让他去爱别人吧吧。”
秦晖月轻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娘生爹的气了。”
“如何不气，他居然帮淑妃，我看他估摸是爱上淑妃了吧。”
秦晖月：“…………”
“爹听到娘这么说，应该会生气吧。”
这话真是有些伤父皇的心了，这么多年来父皇对母后的心天地可鉴。
“不稀罕。”
秦晖月无奈。
没待多久皇后就走了，让秦晖月好好休息。
皇后走出寝殿，就看到隆昌帝坐在殿门前。
看到皇后出来，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母女俩聊完悄悄话了。”
皇后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突然说道，“陛下在这做什么，不是应该去安抚淑妃吗。”
隆昌帝神色稍顿，“这叫什么话，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杀了淑妃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杀了她之后呢。
她毕竟出自吕家。
“我不明白。”皇后反驳。
“澜霞，别闹脾气了。”隆昌帝低声哄着。
“谁闹脾气？”
“我，我闹脾气。”
皇后冷哼一声，直接离开，回了凤梧宫。
隆昌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澜霞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他也咽不下。
士族嚣张得太久了。
夫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赶出来，这让他不免有些怅然。
压在他心头的这朵乌云是该除了。
妻女是他的底线，士族触碰了他的底线，无论是什么代价，他都不会再留情了。
成九站在远处看着神情变幻莫测的君王，久久不敢上前。
吕家。
淑妃被打入冷宫，这让吕家极其不满。
“皇后太嚣张了，她这是不把吕家放在眼里。”中年男子十分不忿。
宫中传出消息，说皇后想直接赐死淑妃，最后还是皇帝出手才改成打入冷宫的。
区区一个武将之女居然敢动她的妹妹，皇后该死。
坐在上座的老人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杀了她。”
中年男人闪过一丝精光，“杀了她又何妨。”
“蠢货。”老人斥骂了一句，“想杀她的人多得是，你看谁成功了？”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皇后比皇帝还难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