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翻外之——不朽
南齐国, 寂静五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人民安居乐业。
这年秋,烟雨蒙蒙,细雨如丝, 江南的长街上人来人往, 步履匆匆,唯有街中心一对佳人, 共打一把伞,素衣若雪,执手缓缓走在青石板上。
女子歪头,过腰长发去瀑布般倾泻而下, 脸蛋儿粉扑扑的,她嘟嘴对持伞的男子道:“苍蝇再小也是肉, 那好歹也是个包袱,里面还有不少盘缠, 你今晨就不该拉我,东西是在客栈丢的, 跟那掌柜的肯定脱不了干系。”
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勾头靠近她低声道,“我们赶时间,那点细软, 皇帝陛下当真放不下吗?”
“唉,”萧静好叹气,“那好吧,这次听你的, 不过下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好。”
褚北伸手把人往怀里勾,连拉带拽带着她出了街心。
良久后风中传出阵阵远去的对话。
“你每次都说好,可关键时候你还是不听我的。”
“那得看是什么事。”
“什么事?”
“……你说呢?”
“啧啧,师父这两年,越发老奸巨猾了。”
“爱徒也不差。”
“……你让我一下可以不?”
“好。”
“那我重新说,师父这两年,越来越老奸巨猾了。”
“可你还是很喜欢。”
“………”
这场出游两人计划了整整三年,路琼之成亲时他们就决定要用游历的方式来办婚礼,结果因为孩子太小,都舍不得说走就走,这一拖,便拖到了兄妹两人四岁才抽出身完成他们的游历梦,同时也是微服私访。
可毕竟是有孩子的人,实在不能跟以前比。没机会出门时萧静好日日夜夜幻想而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下有机会出门了,才离开健康没多远,她就因想孩子而打起了退堂鼓。
还是褚北左哄右骗,才将她拐到江南,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日子才过了两天,这两天他们几乎都待在客栈,具体做了些什么……别人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眼见着皇帝陛下又开始思念起自己的崽崽来,褚北连包丢了不想找,拉着她一路南下。
等萧静好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在巨轮上了,那是直通南方的一条运河,上面船只纵横交错,商旅络绎不绝,甚至繁荣。
她又一次意识到,又被这只大灰狼骗了!
就拿前两日在江南小镇来说,明明说好要看花看雨看景,结果他哪儿都不准她去,而且……每天就躺被窝里,连衣裳都不准她穿,简直羞死人了。
如此想来,她无奈地望着身旁俊俏如玉的师父,声声叹息,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鬼。古往今来,从不例外。
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自己会晕船!宽广的河面上,她开先还在感慨一副幅员辽阔的景象,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哪知船将离岸没多久,她就觉头晕脑胀,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要死。
可一想到其实这些年褚北为了国家为了她为了孩子们,日夜操劳呕心沥血几乎没放松时刻,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看得出他十分狂躁和高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改变行程,所以萧静好愣是咬牙忍了下来!
直到进船进入深水区后,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哇”一口喷进了河里。
褚北脸色骤然一变,边为她锤背边问,“晕船?”
她又很丢脸地吐了一阵,才如负释重顺着栏杆蹲去地上,可怜巴巴“嗯”了一声。
褚凌寒扭头看了看来时路,目光所及都是水,回去自然不可能,他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奈只得掏出方巾给她擦嘴,弯腰把人抱着就往船舱走,冷冷道:“为什么不早说。”
她把脸贴在他热乎乎的胸膛上,半真半假道:“我哪里知道自己晕船,当年在孤山做交换僧,一个人泛舟江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见晕……”
这个时候船舱里空空荡荡的,去往包间的路上,萧静好说着说着,一下子戛然而止,抬眸去看褚凌寒,而他也直勾勾正望着自己。
半响后她才吞吞吐吐脸红心跳道:“师父,我,我不会有了吧?”
褚北边顿了顿,抱着她走进房间,又轻轻放去床上,一向思维敏捷的人这下也变得木讷起来,良久才道:“睡着别动,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他们定的是靠里面最大的包间,四面通风,宽敞明亮,非常适合夫妻两人独自出行!
萧静好眨巴眨巴着眼睛,一颗心恍恍惚惚。倒也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因为一路都有暗卫随行。她只是在想,不会这么巧吧?若满琦知道她肚子里揣着人还敢往外面跑,只怕是又要唠叨半天了。
若真有了,这几天他们那般大动作,那般频繁,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正胡思乱想着,郎中便被领了进来,半百年岁,胡子花白,他用红线给她诊完脉,问道:“娘子近来可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
萧静好轻轻“啊”了一声,想了想了才说:“什么是不该吃的,酸的辣的我都行,所以没有忌口的。”
郎中愣了愣,笑道:“小娘子是觉得自己可能有身孕了是吗?”
她望了眼目光灼灼的夫君,一颗心扑通狂跳,“不,不是吗?”
那厢肯定道:“不是,你只是吃坏东西,外加晕船,这几天多喝点热水,待习惯了这船的速度,就没什么事了。”
“咳……那个”萧静好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褚北接话道:“有劳大夫开点药。”
“额,”那郎中本想说这点小事何需吃药,但看郎君护妻心切,也不好拒绝,只道:“好说,好说。”
“不用吃药……我……”萧静好本想说不必小题大做,却在对上那双寒冷的眼时,识相地用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堂堂一国之君,却还是不能从师徒这层身份里抽出身来,他一这样,他就怕,太没天理了。
郎中见两人气氛微妙,原本以为是郎情妾意,这下又读出来点别的意思,领临走时他左思右想,劝道:“郎君,这生养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娘子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也别怨她。
老朽遇到过好多这种情况,男方怪女方,结果你猜怎么着?最终这问题出在男方的身上。”
他说到这里还用手挡着脸,刻意压低了声音:“要不我给你开点药,如果有问题,保证你能重振雄风,如果没问题,就当延年益寿,而且还能让郎君你更持久,三年抱两完全没题。”
“………”
褚凌寒用尽毕生涵养,才没把人扔出去喂鱼,哪儿江湖骗子。
萧静好憋得脸抽筋,只得按着小腹偷笑,直到房中只剩他二人,她才“哈哈哈”地笑得歪去倒来,“师父,没想到啊,你也有这一天。”
他步步走近,在床边坐下,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来,我还是找郎中开点药吧。”
“为什么?你又没病。”她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
男人大手摸着她的脸,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嘴角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笑,“你没听见吗?郎中说,若没问题,可以更持久,三年抱两完全没问题。”
“不要,不要去。”这话听得她心头一颤,真怕他去开药,忙翘身将人紧紧搂住,凑近他耳畔轻轻说道:
“师父,适可而止行吗?你要是再吃药,徒儿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没了,我一揉就碎的。”
她湿润香甜的气息在耳畔经久不消,褚北一颗心如潮水过滩,乱做一团,侧头轻轻咬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半天才无奈一句:“小妖精。”
他又怎么不知,她是知道他现在不会对她做什么,才敢如此毫无底线地撩拨。褚北踹着满腔燥热无处发泄,只得霸道地吻着她,叫她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萧静好满脸通红,被他像裹个蚕蛹似的重新按回床上躺着,听他沉声问道:“大夫说,你乱吃东西,可这两日我们都是一起用的餐,你何时乱吃的?”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一顿猛咳,含糊不清道:“那天夜里。”
“哪天夜里?”他步步紧逼。
实在唐塞不过,她索性理直气壮哼了一声,“就是前天夜里啊,师父你挥洒汗水淋漓尽致后睡着了,我趁机吃了几串西域羊肉串,多放了丢丢辣椒,然后就这样了。你又不准我吃,我还不能偷偷吃不成?”
“你……”
师父分分钟被她气得额头冒青烟,他竟忘了,她哪里是朝堂上那位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女帝,这么多年,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副泼皮无赖模样。
真是好气又好笑,褚凌寒耐心道:“我不是不让你吃,是那些东西不干净,吃坏身子当如何?”
“嘻嘻,”萧静好见好就收,开怀大笑,把头枕去他大腿上买乖道:“还是师父疼我。”
他禁不住眼角直跳,抬手轻轻勾起她下巴,居高临下道:“喊我什么?”
女子笑容满面,却假装不知,傲娇地扭过头,“不喊,就是不喊。”
褚凌寒俯身,热气轻轻掠过她耳蜗,沙哑一句,“总有陛下求着要喊臣的时候。”
“………”
简直太坏了,太坏了!
巨轮一路南下,当晚萧静好喝过药后睡了个安稳觉,次日醒来呕吐喊果然消失了。
这次出行他们除了必要的暗卫以外,没带任何侍女。见褚凌寒不在船仓,她以为人在外面,简单洗漱完后也出了门。
便衣暗卫见静帝出门,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几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甲板上的秋风吹得人神清气爽,她面朝波澜壮阔的大河,低声道:“世子呢?”
暗卫回:“世子去找那位郎中再开几副药给陛下,命我等守护您安慰,务必等他回来。”
“知道了。”她说,“你们也别太紧张,难得出来一趟,放松点。”
暗卫们心里连连叫苦,他们也想,问题是没几个脑袋供他们挥霍啊!皇上安危,何其重要。
正是吃早饭的时辰,不少旅客成双成对上甲板用膳,不大点功夫人就多了起来。
萧静好也点了份早饭独自坐在桌上边吃边等人,只听周遭讨论声不绝于耳,有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说着时下最流行的衣裳和胭脂的,也有聚众吟诗作画附庸风雅的。
她正听得精精有味,只听一声,“冒昧问一声,娘子这里有人坐吗?”
不待她说“有”,那人急道:“若是没有的话,我想跟我夫君在这里蹭个座位,那边实在太吵了,行吗?”
静帝正眼看去,女子生得玲珑剔透,唇红齿白,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脸。她的相公也生得十分周正,就是不怎么说话。
“相逢是缘,二位请!”萧静好慷还说罢,余光瞥见暗卫的脸一黑,就要冲上来。
她面带笑容,手伸到背后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本无心搭话,只想默默吃饭,却听女子道:“娘子是一人出远门吗?”
“有夫君。”她简单地应付。
“哦,我叫容娘,敢问娘子尊姓大名?”那人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萧静好喝了口热水,回她:“小九。”
容娘见她不易亲近,也不脑,娇滴滴对自己的相公说:“夫君,我想吃花生,你喂我。”
男人看上去不是很愿意,但还是如了她愿,夹了颗花生放进她嘴里。
“九娘见笑了,我夫君人就这样,总喜欢端着,可他也就表面冷,内心却火热得很,对我也是百般呵护。”容娘笑嘻嘻地自说自话。
“……”
萧静好斜着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道:“好福气。”
“也还好啦,比不得娘子你,夫君都不管你,这样多自由,我家这个就是太喜欢管我了,有时候一点自由都没有。”
刚吃个半饱,萧静好差点没全部吐出来。
她饶有兴趣打量着那绣娘,以及她身旁明显一脸厌恶的男人,含蓄道:“是么,真是找了个好男人。”
绣娘有意无意亮出她手上的大金链和玉镯,叹气道:“唉,好什么啊,说亲的时候,说找不到可以送我的礼物,于是就整了堆金银珠宝,多俗气是不是?也就这呆子说得出口。”
男人脸色越来越黑,萧静好看破不说破,整半天,竟是个来炫夫和炫富的!
这天下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炫富????
她没来由噗嗤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容娘有些不悦。
她摇头,嘿嘿道:“没,我这一穷二白的,跟娘子你比不起。”
容娘摸了摸手上的大金镯子,一脸春风得意,继而道:“娘子怎么一个人吃饭,你夫君不陪同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萧静好津津有味地啃着炸排骨,囫囵道:“太丑了,没脸见人。”
“哎哟”容娘拈花指一挥,“怎么能嫌自己男人丑呢?能有多丑,丑得过我家这位?”
脆骨在她坚硬的牙下“嘎吱”脆响,吃完一块,她接着啃第二块,笑道:“丑,怎么不丑,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上哪儿找好的去。”
容娘见她吃相如此难看,满脸嫌弃,心想这是逃荒还是躲难来的?真是晦气。
于是开始阴阳怪气:“唉,这女人啊,找对了男人,一身衣食无忧,若是找错了,这辈子可算就完了。你也别想多了,将就过吧。”
不多时,静帝面前啃过的排骨堆成了座冒尖尖的小山,萧静好从“小山”后探出颗头,皮笑肉不笑道:“若南齐每个妇人都如你这般思想,这时代只怕要倒退好几百年。”
容娘忽然拉下脸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好心开导你,你还讽刺我。就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哪个男人愿意要,还好意思说我?你配吗?”
“你少说点!”她男人终于忍无可忍说道。
“你搞清楚,是她先说的我!你是不是连这样一个叫花子也看得上?是个女人都能吸引你的目光是吧,她配吗?配跟我说话吗?”
容娘口不择言的话,终于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萧静好悠悠然抬眸,双眼如劲风般扫过对方的脸,还未及说点什么,只听耳边响起句冰凉的:
“你配吗?”
来人一身天蓝色束袖长袍,外搭白色镂空外衣,黑发浓密,皎皎君子,以碧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于瑟瑟秋风中,他凉漠的语气不高不低,晶莹剔透的眸子裂出道道寒意。
他在万众瞩目下直走向萧静好,掏出块白静的方巾自顾自为她擦去手上的油渍,“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人群中有人问:“他是谁?这世间竟有如此俊的郎君。”
有人答:“看不出来吗?应该就是那位娘子的的夫君了。”
有人看眼自己身边的男人,啧啧感叹:“果然,长得好的都是别人的。”
容娘愣住,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人,怎么会娶如此不顾形象的女人,这不可能。
她不服气道:“别装了,哪儿找的,多少钱演一次?”
萧静好任由褚北把她的手收翻来覆去的擦,哂笑道:“怎么办?竟没人相信你是我的。”
“不需要谁相信。”他说罢,朝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立即会意,三五个人走到容娘面前,忽然掏出令牌,呵斥道:“官府办案,经查,你身上这些手势皆是作日在客栈所盗,随我们走一趟。”
三两个暗卫一下就将容娘反手按住!
她惊慌失措,大声嚷道:“什么客栈,什么偷盗,这是我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这是我夫君送我的。”
萧静好扭头一脸懵懂望着褚北,诧异地问:“我们的?我们丢的?”
师父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女人连自己包里装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竟还还好意思说要追回来。
“是我们的。”褚凌寒肯定,之后他又吩咐道:“押下去,到汴梁后交给当地官府,遣送回原籍,查查可还有别的受害者。”
听他那不容置疑的口气,容娘目光呆滞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了眼自己一言不发的相公,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句话说不上来。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后冷不伶仃冲萧静好冷笑,更像是故意要把人惹怒,她说:“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留得住才算本事!”
静帝不怒反笑,只抵了个眼神,官爷们便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一步步靠近容易,沉声道:“我男人娶我的时候,也没什么可送的,只打了块万里河山送我,以,做,聘,礼!”
万里河山,以做聘礼!
如果说先前是她的无知,那么这会儿,容娘算是彻底绝望了!被人用万里河山做聘礼的对象,除了当今圣上,又还有谁?短短一年半便灭了柔然,打下万里河山的,除了国师湛寂,世子褚凌寒,又还有谁?
她浑身颤抖,像烂泥一样软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
被小插曲这么一闹,萧静好无心再看山水,直接回了房。
她一直在想,容娘后来的举动,好奇怪,更像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她,故意想被抓,她在掩饰什么?
在船只抵达汴梁前的那一晚,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夜房中异常闷热,她独自到夹板上吹凉风,夜深人静,只听船帆后传来阵阵响声,女人的浪/叫几乎盖过了河水的拍打。
那声音,足以让人的热血直冲脑门心,萧静好抬眼看去,只见船帆后有男女两人不着存缕,正在做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阿郎,阿郎,那死婆娘终于被官府的人抓了,我们可以双宿双飞了是不是?”
女人妩媚地挂在男人身上。
男人说:“昨日拿东西时,我也是趁着人们下楼吃饭才拿的,我之所以把东西送她,想着以她爱慕虚荣的性格,必定会四处宣扬,迟早会吃牢饭!哪知运气这般好,失主就在船上,而且看着还不简单。真是天助我也,再也没人能阻止我跟美人儿风花雪月了。”
女人娇滴滴喘息道:“不,还有我那该死的男人,我们得想个办法弄死他。”
萧静好不想被这种污浊的人伤了眼睛和耳朵,转身离去时,看见师父提着盏油灯站在木梯口,动也不动地望着这边。
她微笑着上前,主动去拉他的手,解释道:“我就上来透透气,不用担心。”
他把手放在她肩上,用力搂着她,龇牙一句:“看来陛下还是不够累。”
“……师父我错了。”她哀求。
他假装没听见,转话道:“我已让人通知那女子的丈夫。”
正说着,就听见甲板上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你个烂货,竟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老子对你不够好吗?满足不了你吗你要找这小白脸!”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滚,王八配绿豆,奸夫配淫/妇,滚……”
“放开我,抓我干什么,偷东西的是那婆娘,不是我,放开我……”
萧静好回神,正欲关门,见黑暗处缓缓走来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跪拜道:“民女有眼无珠,竟敢出言不逊冒犯天家,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我让人放的,那些珠宝也全部送她了。”这时褚北在她耳畔说道。
知她莫若他,萧静好欣慰一笑,弯腰把容娘扶了起来,说道:
“你宁愿自己蒙冤,也要维护那个臭男人,足以说明内心是善良的。
但你要记住一句话,不论何时,女子当自强!
带上这些盘缠,去汴梁做点生意,有钱便能立足,到那时他跟你提鞋都不配,明白?”
容娘不敢抬头看圣上,哭得荡气回肠,连连磕头,“先前我以为陛下就是她找的女人,所以才出言不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待人离去,她重新关上房门,感慨道:“大千世界,真的什么样残忍的人都有。为了跟情人双宿双飞,竟想出这种损招欲除去自己的另一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永远不会!”褚凌寒把烛火放在灯架上,目光灼灼望着她。
她笑得春花烂漫,感受到床褥陷了一边,随之而来的是他清冽的檀香味,她不动声色往里面挪了一下,问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醒的?”
东面的窗微微开着,能听到河水拍打在巨轮身上的声响震耳欲聋,河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
他重新把她薅回怀中,不说话。
她一走,他便无心再眠,又怎么能眠?
察觉到他的异样,她郑重说道:“对不起,以后不管我去何处,一定都会让你知晓!”
他翻身居高临下半压着她,五指插进她泼墨般的发丝里,沙哑一句:“你是不是想孩子们了。”
萧静好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每个午夜梦回,都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踢被子。今夜忽然惊醒,才想起他们在健康跟师兄打坐,一时思念,便再难入眠。”
没时间的时候夫妻二人总想着有时间了一定要畅游天下,等出门后却又时时牵肠挂肚,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后的真实写照,同时也是另一种幸福的体现吧。
褚北起身关了窗户,再躺下去时,位置却变了,他吹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
萧静好这夜出奇地配合,她在他唇边说道:“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身上的人陡然停住,静默良久,他才暗哑一句:“不行,那样你太受罪。”
她长伸手将他死死扣住,双眼在黑夜里灼灼闪耀,她说:“夫君,我愿意的,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师父,好不好,唔……”
月色朦胧,船在风浪里砥砺前行,他们也在彼此的时光剪影里生生不息……不朽不灭!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这次真的没有啦。感谢一路来支持我陪伴我的读者朋友们,中间有段时间我差点放弃,还好坚持下来了!再一次感谢支持!
●●●看完的小天使不要离开我(拉手手)。
接档文,暂定文名《妖妃与奸臣》专栏里求收藏(封面超好看)
文案如下↓↓↓
(1)传说,权侵朝野的摄政王高泽与自己的皇侄媳有奸情!
深宫夜色,摄政王一脸疲惫进宫,次日总会容光焕发?
侄媳想吃鲜果子,摄政王不惜策马崩腾千里,昼夜不歇为她采摘?
侄媳身体抱恙,摄政王不眠不休日夜守候,还清空了值夜的宫女?
后来,侄媳有了身孕……
满朝文武皆哗然!
(2)刘书楠带着任务去魏国和亲,没成想魏帝竟是个只有十岁且心智不全的孩童,她堂堂一国公主,芳华正茂,给人当了童养媳!
幼帝无能,摄政王高泽一人独揽大权,为尽快完成任务重返母国,她只能先接近此人。不料却被高泽反问,“爱慕我?”
她从心里骂了此人千万遍,嘴上却笑道,“谁说不是呢,摄政王这般风趣。”
高泽意味深长望着她,俯身靠近,话语轻佻,“那皇妃可得当心,私通之事……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
狗男人来真的,奸臣!
(3)正经话:倾我毕生之力,许你朝花夕月、共白首。
●扮猪吃老虎的妖妃 vs 城府深不见底的奸臣
●真爱!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