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恐怖小说 > 圣僧,朕劝你适可而止 > 第62章 汹涌

第62章 汹涌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那天从早上到下午, 断断续续没停过,萧静好刚开始还算清醒,后面直接迷迷糊糊, 完全由不得她……若非提前吃了那碗燕窝羹,她或许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她问他, “师父做自己会是什么样?”

    他说:“你可能会后悔。”

    确实, 她尝到后果后就想返悔了,不过箭都在弦上了再说返回?可能么?不可能。

    那个传说中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和尚信不得!!!他没有表面那么斯文。

    她说:“那我们今天做怎么样的自己?”

    他道:“男人, 和女人。”

    日出到日暮, 又或者更久,她记不得了, 释放的那一刻,萧静好气若游丝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圣僧,这算不算把你睡了?”她眼睛都睁不开, 却还要不死心故意要这么问。

    头上的人好像笑了,千年不遇的那种笑, 是真的好听。

    湛寂不轻不重地回道:“算。”

    身心和意识终于得到解脱,她沉沉浮浮地睡了过去。恍惚间, 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 早就肿得不成样的唇被他轻轻吻过。

    湛寂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有种惋惜到心疼的感觉, 可她什么也听不见,躺在他怀中, 连呼吸都很难再提起气。声音也哑到不行, 想开口问他,更是发不出半点声,最终两眼一闭, 彻底坠入无边黑暗。

    萧静好太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大半年来,每日呕心沥血,对外要防着边关有人趁虚而入,对内则要巩固政权,树立威望,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御书房成了她的常息之地。

    她不是不委屈,可师父曾说:位置越高,殊荣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选择便是行程,这就是她要走的路!

    大概是他身上的檀香和怀抱让人舒心,萧静好睡着就不想醒来,白天还好,一入夜她便开始噩梦连连。

    萧明玥鲜血淋漓的模样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那句瘆人的“我会每晚守在你的床前,你们永远也别想”,简直

    如影随形。

    已经半年多没梦见过她,这下又见她在亭子里笑得毛骨悚然,她说:“这么快就交待自己了?你看你那放荡妩媚样!在他身下扭动索取,从床上到地下,灶台,草地……真是奸夫淫/妇!”

    我不是!梦里萧静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明明做尽坏事的是她长公主,人都不在了,还这般阴魂不散。

    萧明玥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顶着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笑得越发尖锐。

    即便是做梦,也叫人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边画面尚且心有余悸,忽然画风突变,这回是太和殿,满朝文武俯首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上人之人振臂一声:“众卿平身!”

    这声音……萧静好愕然,她在角落里回眸看去,高堂之上,那人逆光而站,一身金黄色衮服,绣有飞龙,龙带飘飘,锦帛束腰、玉剑傍身。一身的繁复,一身的金珠贯饰,令人顿有眼花缭乱。他生得颠倒众生,神态肃穆,帝王之相更是冠绝天下,不是那褚凌寒又是谁!

    萧静好缩在角落,浑身冷透,压抑,愤怒,不甘……她骤然惊醒,两眼猛地睁开,呼吸呼吸再呼吸,心中起伏跌宕,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就在她睁眼的刹那,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如水滴般汇集起来,构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那是她风雨飘摇的整个前世,打通了她每一根堵塞的血脉,陡然塞满她大脑的每个角落,撞得她头痛欲裂。

    过往云烟如演戏似的,一幕幕在她呆滞的眼前划过,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没想起前世的细节,她也不觉苦恼,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日子还得继续过,没有框框条条,或许能走的路会更多。

    然而当她正过得恣意时,前尘往事却又如洪水般袭来,打破了她所有美丽的幻想。

    前尘过往本已不复存在,可就在想起来的刹那,犹如昨日,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刺激她的每个感官,像尖锐的兵器,扎在她心上,一下下地疼,一股股鲜血往外流。

    被窃取的果实,替代的江山,惨

    死的前因后果……

    这一世虽出现了偏差,可照现在的形式下去,依然还是奔着同一个结果去的!

    不,萧静好在内心挣扎,既得重生,绝不平庸!

    这些轰然而至的记忆,为何她拜师之前没有?爱上湛寂之前没有?偏生要在她手握江山后,要在他们师徒情变为男女情后,要在他破了她的身之后……

    天意吗?萧静好笑了,她不信。

    她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只剩脖子勉强还能动,僵硬着侧头看去,发现自己果然躺在湛寂的怀里。

    深夜,月光轻柔,夜灯微亮。

    激情过后,男人双眼紧闭,呼吸匀称,眉头平展,不似以前要么不睡,要么眉头紧锁充满戒备,这夜他似乎睡得很香。

    湛寂像是要把这十多年没睡过的觉都补起来似的,素来风一吹就醒的他,这下却睡得十分沉稳。

    萧静好目不转睛描摹着他的轮廓,眼睛、鼻子以及微肿的红唇,每一寸肌肤都被她收入眼里。

    从师徒,到君臣,从君臣到情人,天知道她是如何肖想他的。老天知她所想,知她想要他想了已不是一天两天。

    他一个吻一个眼神,她就会生生死死堕入深渊,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萧静好深深地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两侧流下。

    她不是个优柔寡断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她爱上了这个今后会夺她帝位、诛她族人的人,这点上,她不逃避,爱便是爱了!

    很久才睁开眼来,她木讷地抬起右手,轻轻拿开他放在自己不着一丝的腰上的手,忍着剧痛翘起身,赤脚去到地上。

    月光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每一寸肌肤,甚至还残留着这个男人触摸过的痕迹,热情热火的,意乱情迷的。

    而现在,为了弄清楚一些事,她不得不得先行离去。

    萧静好狼狈地蹲去地上,激情过后,满地狼藉,袈裟凤袍裙摆乱七八糟揉在一起。她刨了半天,才找到她的白罗中单、红色腹围和金丝凤袍。

    起身时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她胡乱穿上衣袍,开门的刹那,眼角被风刮得有些痛,树影婆娑,叶鹰咕咕,是她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的身影!

    马棚里栓着两匹马,一白一黑。黑的是她骑来的,白的是湛寂骑来的。

    萧静好站在黑马前,往日翻身就能上去,此时居然连腿都迈不开。她空站了良久,只能冒着被撕裂的风险,爬了上去。

    她轻叹:情爱之欢,到头来却落得一身淤青,到底何苦来哉。

    破晓时分,天边翻起了白鱼肚,守门的士兵因为彻夜值守,疲惫不堪,这会儿脾气正暴躁。

    一人眯眼看见远方有马匹进城,看也不看是谁,扬声怒骂:“滚滚滚,天亮了再来。”

    那厢勒马,马蹄响了几下,没回话。

    士兵越骂越起劲,“嘿,让你滚你没听见吗?半夜三经出没,不是偷就是嫖!”

    来人还是没说话,士兵眯着条眼睛缝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那金丝凤袍险些闪瞎他的狗眼!

    “砰”一声巨响,士兵失魂落魄跪去了地上,五首投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罪该万死!”

    萧静好锤眼看去,七分冷意三分怒气,沉声道:“张嘴即是污言碎语,毫无半点风度可言,自领二十军棍,罚半年俸禄!”

    这要换以前元帝在位时,自己早死了,没被砍头已然万幸。只是女皇这自内而外的霸气,确实不是上者能比的,他头都不敢抬,一句“谢主隆恩”还卡在喉咙里,只听马蹄声起,人已绝尘而去!

    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清早的,皇上怎么会独自从外面回来?

    太医院

    满琦自进太医院为官后,每日都起得很早,尤其是今日,登基大典在即,她更是不敢怠慢。

    正在院里整理草药的她,见人有人飞马而来,心说是谁抽风,大清早骑马在太医院门口横冲直撞。

    待见马匹走近,她骤然一惊,忙起身,跪地:“陛下亲临,臣有失远迎!”

    萧静好随时都有从马

    上栽下去的风险,勉强笑道:“满姐姐,就连你,也都要跟我三拜九叩了么?这诺大一个皇宫,是不是没真心待我的人了。”

    满琦见她说话有气无力,明显气血不足,忙起身道:“此一时彼一时,礼节不可丢。

    我对你恭敬有加,其实也是保全自己,省得被人说,仗着与陛下交好,我满琦便目中无人,娇纵成性,见了陛下竟连礼都不行!”

    “行行行,这么说来,倒是我考虑不周。

    你与路大人同下江南赈灾,什么没学到,他那油嘴滑舌的品行,倒被你学得七七八八了。”萧静好竟还有心思打趣她。

    满琦脸一红,低头含笑,说不出话来。

    直到听见句“过来,过来扶我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踱步过去。

    萧静好根本下不了马,整个人都倒在满琦身上,落地时,站都站不稳。

    “陛下这是……”

    “进你屋再说,”

    听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还以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满琦一脸担忧,又见她朱唇微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愣了半响没还魂。

    萧静好半靠在太医院的床上,面对满太医直勾勾的眼神,她四下闪躲,不敢与之直视。

    满琦说了声“得罪”,迅速将她宽大的长袖捞了起来,凝眸一看,果然!守宫砂不见了。

    “你,你们……作日双双消失,就是去做……”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虽是太医,却也实在难以启齿。

    萧静好难得安分话少,她点头,“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满琦掐着自己人中,良久才说:“臣并不反对您跟国师做什么,只是,能不能节制一点?能不能?陛下今日可是还要参加登基大典的!祭天祭地祭宗庙,整个流程下来,怎么着也得大半天。”

    “您还策马?”她实在是激动,“我的陛下啊,您这身子骨还想不想要?”

    萧静好乖乖点头,“想!所以这不来找你了吗?”

    “我……”满琦一贯的好脾气,这下真是忍不住了。

    一是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就这么……好吧虽说男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要地位有地位,要样貌有样貌。

    “确保万无一失,臣还是要给您检查一下,可以吗?”满琦道。

    萧静好一脸羞愧,把脸埋进手掌中,摇头道:“不必了,大概是……肿了。”

    “你,我……他……”满大夫语无伦次,“这个褚凌寒,你不懂事,他这么大个人,也不懂吗?这马上大典就要开始了,您这样,怎么行?”

    “没关系的满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行的,稍后你给我多上点胭脂水粉便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萧静好疲惫道,“我来你这里,是想让你帮我查一味药。”

    “药?”

    她点头,自怀中掏出刚才回公主府取得的药,递了过去,叮嘱道:“不可伸张。”

    满琦郑重接过,打开小方盒闻了一下,想了想摇头道:“这么奇特的东西臣还是第一次见,凭我的道行,暂且闻不出什么端倪,待臣找更资深的人探讨后,再给陛下答复。”

    萧静好点头:“尽快。”

    “斗胆问一句,此药何来?”满琦说。

    那厢顿了顿,沉思良久,压低声道:“是我娘小时候给我吃的一味药,易容的,我怀疑它能让人忘掉部分记忆,而又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让人想起这些事。”

    满琦似懂非懂,“臣知道了,查清楚后告诉陛下。”

    萧静好闭目养了会神,伸出手去:“扶我一下,今日还有诸多事等着我去办。”

    满琦低头给她把鞋床上,把人从床上拽下来,“臣这就安排轿撵送陛下回宫。”

    她没拒绝,说道:“你陪我一起吧满姐姐,今日,我想你陪我。”

    “是!”她恭敬道。

    满琦扶着她出门,踌躇再三,低声道:“你……吃药了吗?”

    萧静好脚闪了一下,“药?什么药?”

    “就是……避子汤。”

    咳咳咳,她一咳嗽,牵动着整个腹部都疼了起来,“不,不用吧,就一次,两三次

    ……好吧很多次,但也不会这么准罢?”

    满琦语重心长道:“臣并非迂腐之人,陛下既已成人,延绵皇室子嗣是早晚的事。只是眼下你与国师这身份,着实隔了不止一重阻隔,他又是和尚,别说礼部不会轻易答应,只怕天下子民也不会答应。”

    萧静好哂笑,“没做皇帝还能肆意妄为,当了皇帝反倒束缚重重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他的孩子……至少,在我确认那件事是否存在之前。”

    “哪件事?”满琦好奇道。

    她摇头,但笑不语。

    哪件事?她竟有些难以言喻。

    成亲,冷落,篡位,阴谋……

    湛寂,但愿,这一世不是那样的结果,否则……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昭化殿内,萧静好打发了所有宫女,只让满琦为她梳妆。

    满太医身兼数职,除了悬壶济世,还要为女帝梳妆打扮,原因无他,只因为有些东西,别人看不得。

    她在静帝脸上涂上了厚厚的胭脂,这才遮去了她疲惫不堪的脸蛋儿,又将里衣换成了高领,这才遮住了她脖子周围让人脸红心跳的吻痕,密密麻麻,青的紫的红的。

    她再一次被震住,“他到底,你,唉!”

    好在萧静好的脸红被胭脂挡去了大半,否则无颜见人。她像个犯错的小孩儿,半点不敢招惹这位大姐姐。

    满琦见她脸色通红,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烫得立马把手弹开!

    “陛下发烧了!”她惊愕道。

    萧静好勉强一笑,“无妨,可以坚持!”

    满大夫越来越气,为了爱,真是不要命了!

    随着礼炮三响,宫门被层层打开,她强忍着高烧,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避免一头栽到地上,每走一步,她都要停顿须臾,手心里因为发烧而布满了汗水,额头上的虚汗也纷纷冒了出来。

    她跨过门槛,只见金水桥外,百官齐聚,文官跪在御道东边,武官跪在御道西边,静静等待着新王的到来。

    她一眼看见鹤

    立鸡群的国师时,他也正盯着她。或许,在她看见他之前,他就一直在盯着她了。

    湛寂连衣裳都没换,还是作日那身白色里衣配红色袈裟!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离开的,也不知道当他发现她走了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暗夜里心心相印,白日里以礼相待。

    她是王,他是臣,她是皇,他是僧。

    湛寂目光炯炯盯着萧静好,手心紧紧攥着佛珠,旭日东升,光辉刺破长空将他身上镀了层浅浅金色,显得他陡峭的俊脸寡淡无色,整个人看起来越发高傲又孤清,唯有看她的眼睛,血丝遍布……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后续是免费送的,方式已留,感兴趣自行去看,食用愉快!(不过不看也没关系,不影响正文进行哒)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