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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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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宴安愣愣地低眸看了眼拥着的被子,芙蓉色丝绸锦被上绣着孔雀百花纹。

    显然这是属于女子才会盖的锦被。

    再一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也明显不是昨晚自己所换的那套,而是被换成了干净的白色中衣。

    他不可置信地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下腿部,也是只着了薄薄的中衣!

    也就是说,给他换衣物的人把他全身脱光了,再给他换上了中衣。

    身上也没了昨夜淋了雨时的黏腻。

    他不敢想自己昏迷时,给他换衣物的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林宴安咬紧了牙关,手指用力地绞这身下的锦被,眼神恶狠狠地瞪向孟时笙。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床边看去。

    那堆脏的床褥不见了!还有他昨日换下的脏衣!

    想到那床褥和衣裤上有什么,林宴安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往脸上上涌,面色愈加通红,恨恨地瞪向孟时笙,却又不能直接质问她。

    云杏送了粥过来,孟时笙顺手接了过来。

    粥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她搅拌两下,又吹了吹,这才送至林宴安嘴边。

    他却抿着唇死活不愿张口。

    孟时笙不知道他又怎么闹起了别扭,明明刚刚喝药时还好好的。

    云杏站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愤愤开口道:“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你这种人,我们小姐因你生病了,一大早早膳都没来的及用就为你忙前忙后,一整天就围着你转了。”

    “你没醒时,小姐时不时就要担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怕你有个意外,怕你一天没进食醒了会饿,早早就让厨房把粥备上。”

    “好不容易挨到你醒了,又是亲自喂药又是喂粥,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又是甩脸又是不愿意吃药。”

    “小姐这么上心,不求有什么回报,至少也不能像你这样吧,这么久了,小姐哪怕是养条狗也早都会摇尾了。”

    “我看外面的人说的都不错,你不仅是个灾星,还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就是看我们小姐心善,好欺负,所以才敢这样,你”

    “云杏,别说了,出去。”孟时笙制止了云杏后面的话。

    “小姐1云杏还想再说些什么。

    “出去。”孟时笙怕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云杏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云杏走后,房间一时陷进了寂静之中,林宴安自云杏开口就垂下了眸子,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时笙见他低垂的眼睫不停地颤动,心想他应该是有些在意云杏的话的。

    她斟酌一下,快速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那个你别把云杏的话放在心里,她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不怎么过脑子,没什么恶意的”

    “我不是白眼狼。”林宴安仍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暗哑。

    “嗯,我知道你不是。”

    愿意辩解是好事,比起第一次见他时已经进步不少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孟时笙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也不是狗。”不是狗,所以不会摇尾乞怜。

    这次他抬起了眼眸,直直地盯向她,面上红晕还未褪去,嘴唇干裂起皮,眼尾的红痕更重了,可能是生病的缘故,看着有几分可怜的意味,少了平日的阴郁冷淡。

    “嗯,不是。”孟时笙顺着他的话接。

    “我想喝粥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还像是藏了几丝不好意思。

    孟时笙回过神来,云杏刚说了那些话,她怕他有什么逆反心理,不敢再喂他,将桌上的粥递了过去。

    他却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孟时笙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我饿了。”林宴安望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要让她喂的意思?

    孟时笙试着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递了过去,林宴安顺从地地张开了口,但眼神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这样一勺一勺喂,粥很快就见了底。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屋内烛光摇曳。

    喂完粥,又摸了摸林宴安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比起之前也算是好转很多了,面上不正常的红晕淡了一些。

    想来睡一觉明日一早应该可以退烧不少:“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再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就退热了。”

    说完,起身替他掖好被角,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发顶。

    结果刚抚上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比你年长,不是小孩。”林宴安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

    “我没把你当小孩呀。”孟时笙有些奇怪。

    林宴安没有再开口,转而看向了她的手腕。

    “那你先睡吧,我也先回去了。”孟时笙讪讪,她确实总是下意识地对他有些怜爱,会觉得他很可爱,但那种怜爱,和逗一只可爱的小猫也没什么区别。

    抓住她手腕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没有松手。

    “我也要回去洗漱休息了。”孟时笙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却直直地盯着她,抿着唇不开口。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也没松,用力到像是怕她会跑一样。

    她这才确定他是听见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松手,她有点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

    手上的力气这才小了点,但依旧是没有松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孟时笙以为他留下她来是有什么话要说,一直等着他开口。

    却久久未见那人开口,只抿唇定定地盯着她,眼尾氤着的红晕更加鲜艳。

    孟时笙也不催他,有些无聊地把玩起了他握着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

    抬眼见他没有反抗,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想要抽出,却怎么也不得其法,那只手腕牢牢地被他握在掌中。

    她用指尖轻挠他的小臂,那手臂往后退了退,却是抓着她的手腕一起。

    她又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握住,想要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腕抽出,却只是让手翻了过来,和他的掌心有了重合。

    指尖一点一点伸进他的掌心,然后又慢慢爬进他的指缝,一下子握住他的掌心扣了上去,十指相缠掌心相贴,那人瞬间僵硬了身体。

    但却仍未将手抽开,两人就这么十指相扣着,他的掌心滚烫,虎口处带有薄茧,因发热缘故掌心闷出了细汗,有些湿热黏腻。

    两掌相贴并不太好受,孟时笙很快便觉得有些难受想要将手抽了出去,却被牢牢地握祝

    “你想好了吗?”她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人望向她的眼神里带有疑惑。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或是要问的?”

    林宴安听到后,认真思索了下才开口道:“没有。”

    孟时笙:“???”

    那你这是在干嘛?

    又不让她回去睡觉,又没什么问题,两人半天了在这大眼瞪小眼是在干什么!

    相对无言,孟时笙终于忍不住开了话题。

    她一直问个问题想问但还未找到时机,干脆趁着这次问了吧。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呢?”指尖无意识地轻触了下他的手背,有点怕他不会回答。

    “九月二十六。”

    孟时笙默默在心中将他说的时间重复了几遍,记在了心中。

    还有几个月才能到他的生辰,她决定待会回去用笔记下来免得忘记了。

    九月二十六,换算成阳历应该就是十月底,或者是十一月初了,那他就是天蝎座了?

    神秘,阴险,善妒,精力旺盛,占有欲又极强。敏感,善于观察他人。

    极为记仇,一旦结仇,不惜一切也要打压仇人。

    一旦确认目标,认准之后便会不达目地心不死,永不退缩。

    唔,倒是和他是有些相像的,但也不是完全相像。

    “你呢?”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烛光映在他的眸中,像是火焰在他眼中不断跳动,有一丝危险,却又有些迷人。

    “我吗?我的生辰早就过啦。”孟时笙囫囵地带过,不欲细说。

    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眸,逐渐垂了下去,眼里跳跃的火焰也一点一点黯淡。

    林宴安还没退热,刚才喝完药又喝了粥,胃中暖暖的,眼皮也更加沉重,半倚在床边眼睫不停地扑闪扑闪,却握住她的手不肯放松。

    孟时笙见此失笑:“放心,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放轻松点,睡吧。”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扶着肩膀让他枕在枕上,又替他掖好被角。

    “好了,别硬撑了快睡吧。”

    那床上之人却还是硬撑着,抿着唇未开口,眼睛却看向她的手腕。

    孟时笙了然,将手从被中伸了进去,和他十指相扣,却被更加用力回扣。

    林宴安这才阖上双眼,呼吸很快就逐渐绵长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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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宴日记:

    她的侍女今天说我是灾星,是白眼狼,连街上的野狗都不如

    我不在意

    反正这么多年那些人不都如此么?

    那她呢?

    她也这么想吗?觉得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养只狗都比我好

    她是不是后悔那天将我带回来了?

    可又不是我求她的,是她将我绑了回来

    她现在是已经戏耍够了,觉得无聊又准备将我踹了寻找下一个么?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生辰?

    是觉得我这样低贱的人不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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