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时间一晃,又是几日过去。
这日孟时笙教完林宴安习字后,闲来无事脱掉鞋袜趴在软塌上无聊地看着话本子。
正值酷暑,屋虽内放了不少冰块,却还是有些闷热。
半开的窗格间隙时不时地吹进来些微风,才将屋内的沉闷缓和了些。
古人的话本子可谓是脑洞大开没有限制,可比她前世看的那些套路文精彩多了。
她正津津有味地沉浸在话本故事中,为那官家小姐和熊妖的故事感动着时,云杏推门进来说是梁家小郎君梁照翰听说她病了来看望她。
孟时笙懵了,她这不好好的吗?
再一细细回想,她前段日子刚穿过来时确实是因与这副身体在磨合期,所以有些不舒服,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这梁照翰现在来探望的什么病?
心里虽有疑惑,面上却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那请他进来吧。”
云杏却又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像是鼓起勇气般:“苏国公府的苏郎君也来了。”
孟时笙有些奇怪,来人看望她就看望呗,云杏怎么在说到那苏郎君时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放下话本,穿上鞋袜下了软塌,将纱衣拢了拢整理了下仪容,来到了外室。
只见厅里已坐了两名青年男子,云杏正在为他们添茶倒水。
孟时笙自一踏进外间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追随在她身上。
她循着那道视线望了过去,是一穿紫色外袍的男子,他长相清俊长着一张较于年纪更显小的娃娃脸,是孟时笙见过这么多人中难得能把紫色穿的脱俗的人。
她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位应该就是梁照翰了,只是书中说他与原身表面相处融洽实际不太相合。
结果这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就像狗见了骨头一样热切,难道是她记错了?
那紫衣青年见她看了过来,本就炙热的眼神变得更亮了。
孟时笙刚一落座还未开口,那紫衣身旁身着宝蓝色外袍束着玉冠的男子见到她后轻笑了一声道:“笙笙妹妹这生了场病倒像是换了个人。”
“梁兄和我想一块去了,这别人大病后都是一副憔悴的病容,笙妹妹病后却是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梁兄?这人不是梁照翰?
孟时笙顿时觉得有些错乱。
“前段日子就听闻笙妹妹病了,一直惦念着想来探望,奈何事务繁琐一直脱不开身,这直到今日的空才来,还望笙笙妹妹不要见怪。”
“无事,就只是一些小毛病罢了,梁郎君还是要以自己的事情为重。”孟时笙敷衍地回道。
心中思索着原身与这苏郎君到底是什么关系,无奈原她看书时一目十行此时只记得大概不说。
这原身在书中只是个炮灰配角,有关她的描写除了给女主使绊子外都是一笔带过,她根本记不起这人与原身的关系了。
正在她极力思索时,那道炙热又充满关怀的眼神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国公苏郎君
突然,一丝灵光闪过。
她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和原身又是什么关系了。
苏延祖,国公府庶子。
在原身的刻意撩拨之下倾心原身,对原身那是说一不二,哪怕原身与自己朋友是有婚约在身。
他也相信了原身与梁照翰只是父母之命,且在他也知道梁照翰确实有心仪之人。
且这位对原身有八百米滤镜,别人眼中的原身骄纵跋扈,踩高捧低,目中无人。
而苏延祖心中的原身,娇俏可爱、心底善良。做了什么坏事那也是别人逼的。
从刚才他夸赞她漂亮的话中也能看的出来滤镜,其实原身的样貌最多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奈何苏延祖痴心一片,原身却只是将他吊着,其实看不太上他,嫌弃他只是个庶子,却也不太拒绝他,对他若即若离的。
想到这里,孟时笙决定从此往后与这苏延祖划清界限,不要让他误会。
想来少年的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她坚决拒绝几次,他也就知难而退了吧。
她这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救回失心少男。
“听闻笙笙妹妹近日身边多了一位新侍卫,怎么不见他人呢。”梁照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悠悠开口,眸中带有深意地望了眼孟时笙。
孟时笙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个,果然是听闻她将林宴安带了回来所以才来一探究竟么?
“他现在不在,在武场那边跟着段师父练武。”
“怎么,梁郎君今日过来是为了他?”孟时笙声音清丽,说完抵上了梁照翰的眸子。
“就顺嘴一提罢了,只不过是听闻笙妹妹身边多了一位不会武的侍卫有些好奇罢了。”
“不知这小侍卫是哪位引荐的,竟敢推荐不会武的侍卫给笙笙妹妹,也太胡来了。”梁照翰一副关心她的模样。
“不是谁引荐的,是我在大街上捡的,看着合我眼缘就带身边了。”
“这”梁照翰停了一下。
“笙笙妹妹只要开心就好。”苏延祖视线始终黏在她的身上未曾离开。
“你们也应该也都听说过的呀,他的名字叫作林宴安。”孟时笙盯着梁照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果然说完梁照翰的面色一下变得有些微妙。
苏延祖从进屋就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笙笙妹妹怎么会突然想要他做你的侍卫。”梁照翰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么,就在街上见到他突然觉得他很合我心意就带回加了呀。”
“笙笙妹妹不如听我一句劝,还是将你那小侍卫给送走吧。”
“你想找多少个侍卫小厮都行,唯独他不可以。”
“你身边要是却侍卫,我可以送你一批都没问题,个个武功超强训练有素。”梁照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郑重。
“梁兄说的对,笙笙你把他送走吧,我我也可以送你一批侍卫的。”苏延祖温声相劝,还带了一丝恳求。
“哦,那如果我说我不送走他呢?”孟时笙神色淡淡,有些心不在焉,指尖在椅边来回敲着。
“笙笙妹妹还是要慎重考虑,这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关乎到了我们两家的名声。”
“我不信你在带回那灾那人的时候没听过关于他的传言,你明知道那是什么人,你还敢将他带回,有顾虑过我们两家的婚约么?”
梁照翰见她对他所说的话毫不在意,便冷了面色。
“我就带个小侍卫回来怎么就不顾及两家婚约了?”
“梁公子你倒是顾及啊,那不知道梁公子与徐姑娘幽会,海誓山盟花前月下的时候有没有顾及过我们的婚约,及我们孟家颜面呢?”
孟时笙云淡风轻,似是说的不是她的未婚夫与其他女子,而是在描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苏延祖见孟时笙说完之后垂着的头,有些心疼担忧地望着她。
“这怎么能一样,我和徐姑娘怎么能和那灾星相比?”
“且不说我与徐姑娘清清白白,那灾星怎么能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梁照翰神色厌恶,在提到林宴安时也不再装下去了,直接用灾星替代,眉头也紧紧皱起。
“好一个清清白白,我也不想与你争论,你们如何我也不甚在意。”
“但如果你们今日是来劝我将我的侍卫送走,我劝你们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我把话说在这里,林宴安我不可能送走。”
孟时笙神色带了几分不耐。
“笙笙妹妹不要生气,梁兄他也是为你好,那灾侍卫留着只有害无利。”
“你不知道他城中关于他的传言有多厉害,留下他只是给人留下把柄啊笙笙妹妹,你就听梁兄的吧。”
苏延祖依旧好声相劝着。
“你带他回来就是为了气我?是因为我和徐姑娘?”梁照翰沉思后开口。
“哼,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与你无关,我就是看他顺眼想留下他不可以吗”
“你们也都说了只是传言,我偏偏就不信传言要留下他,我命硬不怕他克,我们尚书府更是福泽深厚,不怕被克。”
“我病还未痊愈有点累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去前院找我爹爹吧”孟时笙冷哼一声,准备起身。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笙笙妹妹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今日的话罢,这种事情任性不得。”梁照翰也与苏延祖起了身。
孟时笙闻言头都未转进了里间。
待那两人走后,她才出了院子里坐在树荫下的摇椅里继续看着话本。
结果敢投入进去,就见那本已经走了的苏延祖返了回来。
“笙笙,我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们从未这么久没见过。”
“刚才梁兄在我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忍得好辛苦。”苏延祖说着似是有些委屈,声线压得底底的。
孟时笙心想你还眼睛就差黏在她身上了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苏郎君怕是误会什么了,我与苏郎君并未亲密到要说的起想这个字吧?”孟时笙声线冰冷。
“笙笙你生气了么?是在为刚才我帮着梁兄说话么?”
“其实你你你要是想留下那侍卫也是可以的,谁要是敢说你我就帮你骂回去,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苏延祖说着就来拉她的手。
林宴安刚一进院门见到的便是,孟时笙在树荫下与一紫衣男子牵着手,那紫衣男子似是惹了她生气,正极力解释哄逗着她,想要博得她的原谅。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树下那一幕极为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