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chapter3苏格兰场半日游
苏格兰场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这里本应是全伦敦最安全的场所之一。
爆炸现场在办公楼的三楼，自事件发生后就被严密的封锁起来了，整个楼层里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带着笑的。
“头儿，你怎么带自己家小孩来现场了？”安德森一脸震惊，他抱着检验报告刚要下楼，正好迎面遇上带着个小孩的雷斯垂德。
“不不不。”雷斯垂德连连摆手，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这孩子是福尔摩斯家的。”
“有什么区别吗？”安德森不解，整个苏格兰场谁不知道雷斯垂德在跟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哥哥谈恋爱？
雷斯垂德扶额，安德森自顾自的理解真是让人无奈，他也懒得解释了。
不过奇怪的是，雷斯垂德发现夏洛克和华生还没到，俩人是坐的士来的，没道理比他们晚这么多。
奈特若有所思，“或许被赶下车了也说不定。”
雷斯垂德疑惑不解。
此刻，远在地铁站里面色不佳的夏洛克打了个喷嚏，再一次被好医生教训洗澡后一定要吹干净头发再睡觉。
奈特对所有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一路上都在仔细打量苏格兰场的一切事物。
从到达这一楼层开始奈特就嗅到了各种各样的味道，纷乱复杂。
这其中有一点吸引了奈特的注意力。
这奇怪的味道有点像夏洛克跟他形容过的□□味，但是不纯粹，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奈特松开雷斯垂德的手，迈开步子循着那味道走过去。
“喂喂，小朋友，这里不能乱跑1守在封锁线后的警员尽责的拦住了奈特。
奈特仰起头，指向身后正跟安德森沟通的雷斯垂德探长，乖巧的说：“您好，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学生。雷斯垂德探长带我来的。”
苏格兰场的警员非常有职业素养，直到雷斯垂德赶来，奈特才成功进入现场，而且被再三叮嘱什么都不要碰。
奈特乖巧的点头，他的鼻尖耸动着，碧蓝的双眼扫视着爆炸现常
爆炸现场并不大，雷斯垂德探长说过凶手使用的是特制的新型炸弹，在这么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里，爆炸中心一目了然，除了靠窗的那张办公桌附近其他位置受到的波及并不大，隐约还看得出爆炸前的模样。
现场已经经过了二次处理，这也是雷斯垂德敢让奈特这样的未成年进入的原因。
奈特看现场的状态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爆炸瞬间的场景。受害者的遗骸已经被收集起来了，办公桌和地面散落的文件上密密麻麻堆放着编号标识。
奈特默默的把夏洛克讲过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在脑海里模拟着爆炸发生时的物体轨迹。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普普通通的爆炸，普普通通的谋杀案。
但也有不寻常的地方。
精准的对象，精准的时间，精心算计好的波及面积，一筹莫展的警方，还有这个奇怪的味道。
奈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嗅到过同样的味道，有一丝丝甜，又掺杂了一点涩。
“嗨，小侦探，有什么发现吗？”雷斯垂德看着奈特认真思考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幼年版的夏洛克和华生的集合体。
奈特哪里猜得到雷斯垂德的想法，他用自己稚嫩的嗓音一本正经的分析。
“受害的警员先生人缘不太好，工作尽责，单身，养了一只大型犬，如果不出事的话下个月就要外调去巴斯了，职位比现在低很多。”
雷斯垂德上扬的嘴角僵住了，本来他只是想逗小孩玩，没想到奈特说的全对，这些刚才在贝克街的时候他可一个字都没提过。
“这些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奈特歪头，咯咯的笑起来，“探长，是上来的时候听电梯里的警官们说的啊，您不记得了吗？”
雷斯垂德有些恍惚，刚才在电梯里有人谈论这些吗？
夏洛克和华生姗姗来迟。
据华生说，夏洛克在半道上跟的士司机吵起来了，戳破司机昧下上一位来自瑞士的乘客落在车上的手表，司机恼羞成怒把两人丢在半道上。
华生硬是拉着夏洛克坐地铁赶来的。
“关于那个的士司机，刚才在楼下夏洛克已经把车牌号告诉南希警官了，相信他会处理好的。”华生看起来似乎很头疼，奈特觉得他的抬头纹好像又多了一道。
奈特默默上前抓住华生的手，安慰这位心情抑郁的老好人。
夏洛克还是老样子，嘴上不饶人，但是对上华生略显严厉的眼神，气势慢慢弱了下来。
“那个家伙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也不必升职了……”
一到爆炸现场夏洛克就切换到旁若无人的状态。
奈特紧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连脸上的小表情都如同复制粘贴一样。
“死者叫科恩，主要负责刑事案件，平日里工作很努力。爆炸发生前一周他就收到过恐吓邮件，但是他没在意，还在办公室开玩笑似的提起过。”雷斯垂德是真心为同事的牺牲感到惋惜的。
当年围剿莫里亚蒂残存势力的任务科恩本来不必参加的，他当时还在休假，但是听说这事儿后特意取消假期，主动要求去第一线。
“科恩有一个好友，在之前莫里亚蒂制造的爆炸案中失去生命，所以他对莫里亚蒂恨之入骨。”雷斯垂德一提到莫里亚蒂想到的就是那些牺牲的同事，既愤怒又心痛，声音都颤抖了。
“他是个好人。”
“是吗？”夏洛克的语调有些嘲讽。
奈特顺着夏洛克的视线看过去，黑漆漆的桌面上有着几道不明显的刻痕，看位置紧邻着科恩警官的办公桌。
奈特好奇的问：“科恩警官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雷斯垂德点头，跟科恩共事过的人都知道他性子急躁，遇事容易冲动，但这些都是些小毛病，无伤大雅。
跟同事相处也经常出问题，吵架是常有的，但是不影响工作，同事们私下有怨言但是也不会多嘴什么。尤其是他最近主动申请调职，大家都觉得他马上要离开伦敦了，对他的坏脾气更包容了。
“科恩警官为什么要主动申请调职呢？”奈特觉得科恩警员不像是想要去小镇养老的性格。
“这个嘛……”雷斯垂德记得科恩申请调职的理由是身体状况不好，伦敦不适合他修养，这是他的医生给出的建议。
夏洛克想要看看死者的尸体。
鉴于雷斯垂德和华生坚持，奈特没能跟已故的科恩先生见面。
他眼巴巴的蹲在停尸房外头，在脑海里拼凑遭遇爆炸后的科恩先生的模样。
夏洛克没多久就走了出来，拍拍奈特的头，冷淡的说：“一堆肉块，没什么价值。”
夏洛克说罢就大步朝前走了。
奈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夏洛克的步子，他现在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最好可以比夏洛克还要高！
“等等！福尔摩斯先生1奈特快要跟不上了，他有点着急。
“夏——洛——克——”
这是华生生气时的语调和声线，奈特觉得自己学的非常像，因为夏洛克停住了。
他回头，挑眉看着奈特，“有趣，要不是约翰拦着，我真的想从你身上采点血液样本来。”
奈特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撸起袖子，亮出胳膊，“随时为您服务，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看着小孩细小胳膊上的血管，撇过头，小声抱怨，“果然牛奶并不会让人长胖，也不知道约翰为什么坚持让所有人都喝两杯。”
“当然是为了补充营养啊1奈特坚信，遵照约翰华生为他安排的食谱，他可以很快长高的。虽然约翰自身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被约翰投喂的夏洛克是个不错的证明。
夏洛克怜悯的低下头，看着才到自己腰间的奈特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出言打破奈特的美好幻想。
他刚从安德森那要来了科恩的地址，约翰被留在那里继续研究科恩的尸体，他得去死者的公寓看看。
奈特赶在的士启动前一秒跳上了车。
“夏洛克，约翰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奈特拽住夏洛克的衣袖认真的说道。
夏洛克摆出一张臭脸。
华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赶着去上班又怕他做实验炸了厨房，这才让奈特帮忙盯着自己。
这个小鬼，拿着这句话黏上来。
奈特坐在夏洛克旁边，双腿晃荡着，“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自己是谁的。”
奈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或许是哈德森太太说的孤独的感觉，假如夏洛克的研究可以快点帮他找到答案的话，抽多少血都无所谓的。
奈特发现他说完这些后夏洛克有点无措，眼神变得奇怪，嘴唇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洛克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奈特跟其他未成年很不一样，夏洛克很不擅长跟自己这样的小孩相处，但是跟奈特的相处却很愉快。
奈特是个聪明的好学生，很对夏洛克的胃口，他甚至想过，假如自己哪天老到走不动了，咨询侦探这个工作可以交给奈特来继承。
他想起带奈特回来的第一天华生跟他说的话，自己捡回来的麻烦当然要自己解决。虽然之后的时间里更多是华生在照顾奈特。
算了，夏洛克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行道树，暗下决心，等这次的案件解决后一定帮这小鬼找到家人。
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收这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