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chapter1不可思议的男孩
对于约翰华生来说，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虽然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六。
伦敦的雾气依旧浓重，交通还是那么拥挤，隔壁那对小情侣又在举行吵闹的派对，房东太太烤的小饼干甜度永远比他能接受的高三分。
不过这都没关系，半小时前他那过于活泼的女儿小罗莎被茉莉接走了，她们会在游乐园玩耍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才会回来。
今天约翰华生的生活里没有让人头疼的亲子作业，没有烦躁无味的工作，没有血腥罪恶的案件，最最重要的是没有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简直比圣诞节还要棒1华生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被室友同化了，还好他不会因为无聊“铤而走险”。
昨天他那聪明绝顶的室友怒气冲冲的从苏格兰场回来，第一千零一次怒吼为什么没有新案子，最后甚至空着手跑去某个不知名的乡下探险。
“多美好的一天啊1约翰端起红茶杯，满足的眯着眼睛，“感谢上帝，感谢茉莉，感谢夏洛克1
“蔼—”
比刀叉划过玻璃桌面还要让人不适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
可怜的哈德森太太又怎么了？
华生感觉不妙，他不得不放下茶杯冲下楼。
“夏洛克！！你——“哈德森太太的声音比上次夏洛克炸了一整面墙时的分贝还要高，“你这个……”
“该死的混蛋1好医生默默补完房东太太的后半句。
这才二十三个小时，夏洛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华生还没从遗憾中回过神就被一团乌漆麻黑的人形物吓的倒退两步，诡异的恶臭随着那团黑影在空气里弥漫。
黑影转向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哦，约翰，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伦敦的的士司机都太差劲儿了，竟然三番五次的拒绝一个孤零零的可怜人。”
约翰华生很理解，如果他是的士司机，他不仅不会停车，甚至还会被吓得狂踩油门。
哈德森太太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夏洛克，“弄脏的家具你们来洗，我是不会管的1
“夏洛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华生看着地毯上乱七八糟的泥渍，拦住夏洛克想要上楼的脚步。
“约翰，我需要洗澡1夏洛克拎起一团黑乎乎的人形物体，用眼神示意，“他也需要。”
“他？”华生瞪大眼睛，夏洛克手里拎着的小黑团子竟然是个小孩！感受到他的注视后，黑团子龇牙，冲着他露出一个福尔摩斯式的微笑。
“这是……”华生震惊了，“夏洛克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孩子！？”
“不不不1夏洛克裹着泥浆的手指指向那孩子，“这是我收到的圣诞礼物。”
“见鬼，圣诞节早过完了1华生虽然明白夏洛克意有所指，但还是仍然忍不住吐槽。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关闭的咔哒声，华生看着满地的泥浆认命的去拿清洁工具。
十分钟后，约翰华生放弃了。他是一名退伍军医，博客作家，而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家的女仆！
“约翰！约翰1夏洛克的声音从浴室传来，跟水声混杂在一起，“我需要你1
哈德森太太此时正怒气冲冲的数落着自己的租客。听到这话忍不住提高音量，冲着浴室的方向扯着嗓子喊：“上帝啊，我的地毯全毁了，你们小两口竟然还有心情玩？”
夏洛克从浴室里探出头，黑色的卷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一脸无辜的冲着哈德森太太微笑，“我很抱歉，哈德森太太，但是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我的医生。”
哈德森太太露出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拍拍医生的胳膊，揶揄道：“去吧，夏洛克需要你。”
好医生从房东太太脸上看到了“他真的离了你就不行”这句话。他沉默了，多少年过去了，解释不清了，他认命的转身，同时不忘跟哈德森太太说一句，“那我去了。”
“我会帮你们关好门的，假如你们想在客厅的话。”哈德森太太觉得自己是全伦敦，哦不，是全英格兰最贴心的房东了。
“我们不需要——”华生揉了揉头发，对着房东太太好心关紧的房门自暴自弃。
“该死的1华生愤怒地摔上浴室的门，对着雾气里的身影大吼，“夏洛克，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1
夏洛克裹着浴巾坐在洗漱台上，指指浴缸里连续不断往外冒的气泡，认真的说：“我需要一个有给人类幼崽洗澡经验的医生。”
“那个孩子在里面？夏洛克你疯了1华生赶忙冲到浴缸旁边，伸出双手把小孩捞起来，看着小孩略微发红的脸颊，正常的呼吸频率，华生终于放心了，“谢天谢地，还好没待多久。”
“不，约翰。”夏洛克看着那个金发蓝眸的小孩，纠正道：“事实上他在里面待了整整十分三十一秒。”
“什么？”华生扭头看向夏洛克，“这不可能！游泳冠军都做不到！他又不是鱼1
“约翰，很多游泳冠军都可以做到，某个丹麦人甚至可以在水下憋气20分钟以上，前不久某个西班牙人也做到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能够在水下憋气十分钟以上的人类至少有——”
“停1华生不得不打断夏洛克的长篇大论，顺带把他丢出浴室。
“好了，不要怕。”华生调低了淋浴头的位置，细心帮男孩冲洗头发上是泥渍，好声好气的与男孩沟通：“我是约翰华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张开嘴，一字一句重复道：“我是约翰华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你在学我说话吗？”
“你在学我说话吗？”
男孩连语调和停顿都与华生的一模一样。
华生长大嘴巴，这次没有再说话，能让夏洛克带回来的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男孩很乖巧，也很安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最多也就七八岁大，金发蓝眼看起来很亲切。
华生临时找了罗莎最大号的t恤和长裤给他穿，男孩并没有介意裤子上的凯缇猫和t恤上的泰迪熊，反而十分好奇的盯着这些图案看个不停。
华生牵着男孩出来时夏洛克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沙发上拨弄小提琴了，房间里还多了几个忙碌于更换地毯的西装客。
“麦考夫的人？”华生皱眉。
“对。”夏洛克没有抬头，琴弦在他手下发出一段破碎且不成曲调的音节，“我给麦考夫发了短信。”
华生相信那一定是一嘲友好”的交谈，所以麦考夫这么快就派人来帮他们解决这个小困境了。
训练有素的特工来去匆匆，很快就搞定一切，公寓恢复如初。
“好了，现在我们回归正题。”夏洛克把小孩放进委托人专属的椅子里，“我的圣诞礼物，现在是拆封的时候了1
“夏洛克1医生不得不提高音量进行善意的提醒，“他只是个小孩。”
“一个神奇的男孩。”夏洛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的新博客标题有了。”
华生觉得这个小孩似乎有言语障碍，只会模仿他人说话。他好奇夏洛克是从哪捡来的孩子，他的父母这会儿肯定急疯了。
“或许吧。”夏洛克不置可否。
男孩是夏洛克在某个不知名的泥沼里发现的，那个地方远离城镇，基本无人居祝
男孩当时几乎要被泥沼吞没了，只露出个脑袋在外边。夏洛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男孩拉上来。
“做得好。”华生冲着夏洛克竖起拇指。
“我只是为了收集这种黏性泥沼的数据，没想救人。”夏洛克干巴巴的解释，“我是一个高功能反社会——”
“和好人。”华生打断夏洛克，“毫无疑问，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好人。”
夏洛克紧紧抿着嘴巴，视线游离，他还是不能适应“好人”这个词汇，他跳起来，越过医生走到那个男孩面前。
男孩看向夏洛克，眼神懵懂纯粹。
夏洛克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降低了音量。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神奇的男孩是怎么做到的。”夏洛克百分百确信在泥沼里男孩的头发还是黑色，而刚刚在浴室里约翰把他从水中捞出来后他的头发变成了金发，眼睛的颜色也由纯粹的蓝色变成灰蓝。
“夏洛克，你在开玩笑吗？”这么多年军医见过的稀奇古怪的案子一点都不少，这次的真的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当然不是。”夏洛克已经检索完男孩身上所有的信息，依旧是一团迷雾，他需要更多东西。
“来吧，告诉我你是谁？”夏洛克蹲在椅子前，双眼平视着男孩。
男孩眨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华生觉得他在努力消化夏洛克的提问。他挤开夏洛克，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温和的问：“不要怕，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人吗？”
男孩明显更喜欢华生的碰触，他睁大眼睛，嘴唇蠕动着，最终挤出了一个单词：“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