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是真是假
“哒…哒…哒…”
脚步声再次响起,我身后忽然靠了个空,大美的视线跟着往上抬了抬。
我双手杵在地上稳住身子,可这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不寒而栗。
这时,我头顶上方的房梁忽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响动!
听上去就像是什么东西在用牙齿啃木头似的。
我慢慢站起来,咽了口吐沫,心跳的很快,连呼吸都乱了。
屋外的雨声越大,屋里的怪声就越响,像是在相互较劲一样。
大美摇了摇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头顶。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让我别动。
她的表情也开始逐渐由惊慌变成了惊恐。
我不知道她到底看见的是什么东西,但我确信她看见的一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这时候,我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走进了阴阳路里。
但有大美在身边,这个情况应该不可能发生才对。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十分苍老诡异的声音。
大美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但这一次她眼里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不少。
“古城黄白路,恨血映乾坤……”
虽然没有看见她的样子,但我确信自己肯定在哪听过。
稍加思索,我总算想起来了,是那个租阴婆的声音!
我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不简单,可以说,她是我来到了武卫城之后,唯一猜不透身份的人。
当初我也想过,她会不会就是棺材铺的主人?
而且她为什么会把棺材铺租给我?
关于她的事儿,或许不起眼,但确是我唯一没办法想明白的。
而且城里现在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去联想,棺材铺虽然位置偏僻,但也属于城里的一部分。
可为什么没有碰见这些事儿?
“吱吱吱……”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怪叫,像是某种动物,而且听上去,它似乎在嘲笑我?!
确实,我现在的模样很狼狈,但也轮不到一个畜生来嘲笑我!
我正准备站起来,大美忽然朝我冲了过来,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要伸手拉我。
但她的身影开始逐渐被拉长,最后像是被吸走了似的,凭空消失在了我面前。
看见这一幕,我总算确定自己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
“后生,可看明白了?”
租阴婆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只见她还是那副诡异的嘴脸。
而且似乎和我印象中有些不太一样的是,她嘴巴似乎往外凸出来一些。
“六合破法,阴地凭赁,短租一年,半分利,寿来偿,还记不记得?”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担心万一这和阴阳路一样就糟了。
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笑着对我说:
“别害怕,我不过是来收租子的,你自己不妨算算看。”
一个月?
不对啊,除去头几天,现在离一个月应该还差些日子。
可时间并不重要,反正这租再晚都得交,如果是要钱那还好说,可她说的是‘寿来偿’!
“半分利就是半年,所以……我要你半年阳寿,听清楚了?”
这种鬼话,我还真就不信她真有本事拿走我半年的阳寿。
生死有命,说拿走就拿走,那岂不是大罗神仙?
就在她和我要租子的功夫,房间里忽然再次响起了那阵急促的‘脚步声’!
但我没想到,租阴婆此时眉头一皱,法令纹深陷,只能用面目狰狞来形容。
她这模样,不像是人,反而更像是野兽!
“反了天了?!”
租阴婆尖声呵斥,脚步声戛然而止,惊讶之余,我开始怀疑自己看见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要说不是,可大美、石头、茅道,包括城里死去的百姓们,他们给我的感觉都是真实的。
唯一让我有所怀疑的,原本只有缝好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一件事儿。
但现在又多了一件,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租阴婆!
屋里瞬间安静了不少,租阴婆重新摆出那副诡异的笑容对我说:
“利息,我老婆子已经收到了,你随时都可以走,下个月咱们再见。”
她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剧烈的晕眩感让我忍不住想要吐。
我闭上眼睛,拼命压制住这种感觉。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一些我十分熟悉的声音:
“酒哥!快醒醒!”
“你这么喊没用,还是得用我的办法,直接抽大嘴巴!”
这种馊主意,除了她王大美,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一想到她那双大手把我头都给扇飞了画面,我立刻就坐了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自己怎么会在棺材铺里?
“看!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管用?”
“是是是,管用,先不说这个,城里的尸体怎么样了?”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被他们这么盯着,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
“你们看着我干嘛?”
石头最先回过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酒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那一幕幕实在太过真实,要真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不过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太对劲,我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
“嘶~!”
我转而看着大美,她眼神闪躲,我一猜就是她扇的!
别人谁没事儿抽我大嘴巴?!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一嘴巴虽然抽的狠,但似乎不是刚抽的。
突然!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门口。
结果打开门一看!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屋外……阳光明媚。
正好看见一个老人家,他拉着板儿车往城区的方向走。
我连忙上前,原本想要阻止他,毕竟城里…城里…
不,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
“老人家,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您这是要去哪啊?”
“今天初一,当然是赶集啊。”
初一?!
我急忙转身,直到这时候,我才看见屋子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他虽然没有正眼看我,但他那一身洁白的长衫和手里精巧的扇子,我绝不可能认错。
白先生?!